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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徐州机场。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老道长,身后跟着一个黑不溜秋的年轻人。他们行色匆匆,走到路边等车。
“司机师傅,去xx街,李氏扎纸铺。”上了一辆出租车后,那老的说道。
二人就是连夜离开岐山的老道士和铁蛋。
一路上铁蛋闷闷不乐,好像在生老道士的气。那老道士就哄他说:“铁蛋,这事儿咱们管不了,那是小老板自己的因果,你我只是外人,你可知道?如果贸然插手,反而会害了小老板。”
“不,你只是怕死。”铁蛋毫不客气地拆穿老道士,比如老道士一声不吭地带着他逃命,不是怕死是什么?
“人都是怕死的,难道你不怕死?”老道士看这娃子和自己倔,心里好气又好笑:“你还是太年轻了点儿,你和小老板一样,都是耿直的人。”
铁蛋说:“小老板是个好人,他救过我。”
老道士说:“我们也帮了忙,两不拖欠。”
“不。”铁蛋伸手,让老道士给他手机号码:“我要提醒小老板,他的朋友已经死了。”
那天回到酒店以后,发生了一件事,让老道士和铁蛋知道,其实胖子已经死了。现在的胖子不是真的活人,他是一具行尸走肉。有思想,有感觉,不知道凭借什么维持着身体机能运转,看起来就像真的活人一样,但确实已经死了。
胖子在墓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怪事,老道士心里想,他让铁蛋别声张,仔细再观察观察。
结果胖子马上发高烧,许逸把他送进了医院。
临走时,老道士收到了一抹诡异的微笑,就是那笑容把老道士给吓得够呛。这是胖子在向他宣战,瞧,就算到了医院,我也能蒙混过去,你要怎么拆穿我?
行走江湖几十年,老道士第一次遇到这种道行高深的东西,他不确定胖子是原来的胖子,还是什么别的妖魔鬼怪。只能确定,这东西不简单,凭他自己一个人肯定对付不了。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老道士决定带着铁蛋连夜离开。否则留在那东西的眼皮底下,肯定会出大事儿。
“铁蛋我跟你说,小老板不是个短命的人。他虽然注定断子绝孙,但是福运绵长,晚年安乐。倒是少年时候命运坎坷,六亲无靠,父母缘薄。不过总体来看,也比你我的运道要好,你小子还不一定比得上他哩!”又说:“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打个电话给宝鸡的同行,让他帮忙看顾着点儿,总行了吧?”
耿直的铁蛋,这才不生老道士的气。
后来许逸也知道了,王师傅之所以来找自己,完全是出于老道士的请求。他心里感概,那老道长也并非特别没良心。要是有机会再见面,得跟他说声谢谢。
此时的许逸还不知道,那老道士将会成为自己生命中戏份特别多的一个角色,简直到了抢戏的地步。
打完电话的当天中午,王师傅穿着一身便服来到医院。他意外地年轻,约莫只有三十岁左右,看起来跟平常人一样时尚朝气,脸上带着和气的笑容。
“王师傅。”许逸对他喊道,其实许逸对这行人很尊敬,那老道士只是个意外。
“哎,别这么喊,叫我王潇就行了。”那王潇开门见山说:“你的朋友现在方便吗?让我看看。”
许逸说好,马上就带他去看。
看完之后,王潇的脸色有点凝重,他点头肯定地说:“确实是尸斑,而且很棘手。”
话刚说完,胖子就生无可恋地蔫了下去,他拉着许逸哭道:“兔子啊兔子,看来我是死定了,你快帮我准备后事吧。我银|行|卡的密码你是知道的,里面还有点钱,要是办完后事还有剩下的,你就拿去花了吧。”
许逸赶紧瞪他一眼:“你闭嘴吧,人家王哥只说棘手,没说管不了。”接着问王潇说:“王哥,该怎么治,你尽管说,只要能治好,怎么样都行。”
王潇点头:“我先回去,准备几样东西。”又看了看医院的病房:“这里恐怕施展不开,还需得找个适合的地方,我要开坛作法。”
两个人一合计,决定当天就给胖子办理出院手续。其实胖子的病已经好了,只剩下尸斑的问题需要尽快解决。
晚上就到王潇租住在郊外的房子里,那儿有一个大院,平时王潇就在那里开坛做法事。
“胖子别怕,那王师傅一看就是有道行的人,让他帮你开坛作个法,明天一早你的病就好了。”许逸这么说道,他陪同胖子来到王潇家里,等着开坛。
“嗯,我相信王师傅。”赵振北点头说,除了身上那点尸斑不正常,现在的他,跟常人其实没什么两样。
到了晚上八点左右,王潇穿上一身泥黄色的道袍,背后画着太极八卦图案的那种。许逸和胖子在后面看,见他头戴天师帽,手执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道:“灵宝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脏玄冥。青龙白虎,对仗纷纭,朱雀玄武,侍卫身形。”
之后又念道:“太上星台,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念完之后,王潇右手执剑,左手抓鸡,用桃木剑割了鸡脖子,用鸡血画符。
许逸十分好奇,那木剑有这么锋利?能杀鸡?
“赵振北,你过来。”王潇用鸡血画的符咒,在地上摆了个阵法,让胖子站在里边,还让他不许动。
胖子咽口水,有点紧张:“兔子……”
“去吧,就站那么一会儿。嘿,你就当罚站,你小时候站得还少吗?”许逸推推他,看他实在怂,就把他送到阵法里头,叮嘱他不要动。
等胖子站好之后,王潇在祭台边上焚符念咒,间或跳跳大神。那丰富多彩的姿势,看得许逸直乐呵。然后再看胖子,胖子好像睡着了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睁眼。
许逸心想,王师傅这叽里咕噜的咒语,确实挺催眠的。而赵振北那小子,从小上课就睡觉,一上课就特困,嘿!
“天地玄宗,万炁根本,广修浩劫,证吾神通!”王潇的声音突然增大,方圆十米都能听到:“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诵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
风,突然急了起来。院子里的树枝呼啦啦地响,祭台上的神幡咧咧地扇动,符纸呼呼上天,很快就弥漫天空。
许逸赶紧往屋里躲了一下,他看见阵法里头站着的胖子还是一动不动,似乎不受大风的影响。
“鬼妖丧胆,精怪忘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王潇大声喊道:“金光速现,覆护真人!”
轰隆一声雷响,天上划过几道银白的光芒,照得整个现场分外诡异。
“起!”王潇挥动手里的桃木剑,他低头一看,面前的小棺材里,那写着赵振北生辰八字的草人,死气沉沉,毫无动静。他连连念咒,再喊一次:“起!”
小草人慢慢升起来,然后吧嗒一声,又跌了回去。
同时站在阵法里头的胖子,猛地睁开眼睛。他眼睛里竟然散发着两道光芒,隔着一座祭坛向王潇直射过来。
王潇马上退后几步,他努力稳住自己,急忙念起金光神咒,让金光来为自己护体!
“你是何方妖孽,快速速现形!”他用桃木剑指着胖子,大声喝道。
听见声音,躲在屋里避风的许逸,赶紧出来看看胖子,果然发现胖子不一样了。那脸上的表情,怎么也不可能是嘻嘻哈哈爱吹牛逼的胖子。
也就是说,胖子被鬼上了身?
“小道士,莫要多管闲事。”胖子的嘴巴没动,却传来一阵悦耳的声音,那感觉形容不出像什么,就好像古时候悬挂在衣裙袍上的佩组,行走间叮叮当当,富有韵律。
许逸马上大喊:“大神大仙儿大菩萨,你放过我哥们吧,他这一身肥肉经不起折腾,其实是虚胖!请你另找他人行吗?”
王潇说:“这是没用的,它们不跟你讲道理。”他拿出压箱底的法宝,准备和那东西决一死战。
“王哥,我看他厉害得很,你有把握吗?”许逸心里没底,要是不行那胖子咋办?
“没把握也得上。”王潇抓紧时间,那阵法就快坚持不下去了,他说:“你放心,这是我压箱底的宝贝,准能对付它!”
王潇拿出一个铜铃,只有小婴儿的拳头大,他割破自己的中指血做媒介,开始作法。
天上又是狂风大作,那胖子开始挣扎,想要逃出阵法。王潇的咒语连绵不断,越来越急,越来越急。只见他迎风撒了一把血符,狠声念道:“破!”
哄地一声,血符在空中着了火。
胖子脸色骤变,浑身状态变得诡异起来,首先是五官模糊,然后嘴里发出刺耳的声音……
王潇念了一阵许逸听不懂的咒语,然后大喝一声:“收!”他摇晃铜铃,左手一张符,突然用符纸盖住铃口。做完这些,王潇满头大汗,连腰都直不起来,直接坐在地上。
“王哥,你没事吧?”许逸着急地问。
王潇摆摆手说:“没事,你快进屋里,我还有点手尾要处理。”听声音却是喘不过气儿来。
“那好,辛苦王哥你了,我先进去。”许逸点点头,他再看一眼好像睡着的胖子,心里安定下来,看样子那东西已经给王哥收了。
这边许逸刚进了屋,王潇突然倒在祭坛脚下,吐出一口鲜血。他瞪大眼睛,死死看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一双脚,手却在发抖,连拿起桃木剑的力气都没有。
“妖孽……你这个妖孽!”
风停了下来,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许逸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喊:“王哥,你处理好了吗?还有胖子,他怎么样了?”
王潇在外面说:“他好了。”
“兔子!”果然听见胖子有力的声音,许逸一个高兴,向他们走了过去,嘴里还说:“那真是太好了,太谢谢王哥你了!胖子,还不快谢谢王哥?要不是他,你现在还哭丧着脸呢!”
“你说得对,是得谢谢王哥。”赵振北和王潇站在一起,他很听许逸的话,转头就跟王潇说:“王哥,这回真谢谢你了。”
那王潇不言不语,默然垂着眼睛。
“王哥是累了吧,快回屋去休息。这些东西,如果你放心的话,就让我和胖子帮你收拾。”许逸心里头的大石终于落下,感觉自己浑身是劲,正好帮王师傅打杂。
“没关系,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王潇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里。
许逸有点感概:“王哥这是累坏了吧。”他又对胖子说:“你刚才是没看见,那东西出来之后,恐怖得一塌糊涂。王哥险些招架不住,要不是有压箱底的宝贝在着,你小子就回不来了。”想起刚才的情景,许逸觉得特别后怕又搞笑,自己居然向那个鬼东西求情。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感觉,就像睡了一觉似的。”胖子摸摸脑袋,什么也不知道。
“嗨!你个睡神!”许逸一巴掌拍他的脑袋上,然后指挥他说:“快别愣住了,干活儿吧!”外面那些东西,够他们收拾很久的了。
胖子也有浑身力气,嘿嘿笑说:“哎!干活儿!”
两个人说干就干,帮王潇收拾好东西,时间来到晚上十点半左右。这个时间在郊区不容易打车,许逸和胖子事必要在王潇家住一晚。
“王哥?王哥?”许逸敲敲王潇的门,那里头的主人让他们自便。对方声音听起来怪累的,许逸不好打扰,就自己去找空房间。
找来找去,找到一间适合过夜的空房。
许逸就说:“看来今晚咱俩要委屈委屈了,你睡这一头,我睡一这头,说好了啊,别过界。你要是敢争我地盘,我一脚把你踹下床。”
胖子拍拍肚皮说:“你放心,我就算过界也不会把你压扁,嘿嘿,顶多把你压醒。”
“呵!”许逸冷笑,他记忆中有那么一回,和胖子两人出去办事,那垃圾玩意儿晚上睡觉不老实。大半夜地,二百斤重的大块头,压得自个喘不过气儿来。
“哎哎,咱明天还回宾馆吗?”胖子在许逸给他划分的地盘上躺了下去。
“不回,怎么着,你有东西落在哪里?”许逸提过自己随身带的包,一直没时间整理里面的东西,现在终于有时间也有心情,他盘腿坐在床上,把包里的东西倒出来。
有下斗遗留下的工具,手电筒和绳子防毒面具啥的。
“咦?”胖子手疾眼快,一手把那串儿佛珠捞了过去:“这东西,感觉不错呀,能值多少钱?”
许逸马上给抢了过来:“你别碰,这是斗里顺来的,没准有邪气。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我告诉你,以后再也别去碰运气,你运气不行。”
“谁说的!老子运气好着呢!”赵振北不服气,囔囔说:“我要是运气不好,凭什么次次都能死里逃生?”
“可我不敢拿你的运气来赌,万一下次没这么好运了怎么办?”许逸一边说,一边研究手里的佛珠。他发现,这串佛珠确实不错。外观精美,粒粒饱满有灵气。其中有一颗佛珠比其他佛珠大了一圈,颜色呈杏黄色,仔细看还有点幽幽的光晕。
每个人第一次见到这串佛珠,第一眼肯定是冲着最大颗那杏黄色的佛珠而去,它太光彩夺目了。
“这是件宝贝。”许逸说。
“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出手不出手?”胖子问他。
“不出手。”许逸往自己手腕上一戴说:“这是小爷第一次下斗的纪念品,没准是最后一次,凭什么出手?反正我又不差钱。”
胖子咧嘴笑:“那是的,你又不差钱。”他的手指痒痒地,一直想拿佛珠看看。
“啪!叫你别碰!”许逸的巴掌落在那胖爪子上面,快狠准。
“凭什么你能碰我不能碰!”赵振北抗议,自家哥们什么都好,就是□□!
“凭我免疫力你比好,凭我不长尸斑,凭我比你深思熟虑,暂时就这么多,睡吧你啊。”许逸用一根手指头,戳开胖子的圆脸。
天色也不早了,许逸打了个呵欠,倒头睡觉。
“对了,明天提醒我给王哥付酬劳。”他说完这句话,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黑暗中,赵振北的眼睛淡淡发亮。他二百斤重的身躯,灵巧敏捷地爬了起来。只见他越过许逸划分的界限,来到许逸的地盘。
许逸翻了个身,戴佛珠的左手压在下面。
胖子跟着翻了过来,动作有点迟疑。脸上紧皱的眉头,预示着他有点无从下手。显然胖子不想吵醒许逸,他犹豫了片刻,竟然倒回自己的地盘,躺下睡觉。
一觉睡到天大亮,第二天早上醒来,许逸还有点恍惚。直到看到身边的胖子,才清醒过来,他马上拍拍胖子的大屁股墩喊道:“胖子,着火了!”
“啊?”胖子一个鲤鱼打挺,没能挺起来:“着火了!哪儿哪儿?”他慌里慌张,瞅见许逸一脸坏笑地看着自个,才回过味儿来:“兔子,你他娘的又驴我!”
“哈哈,快起来吧,咱去找王哥。”许逸率先起床,到洗手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出来的时候精神抖擞。他那口足以给牙膏产品打广告的白牙,险些没闪瞎了胖子的双眼。
“臭兔子,臭美的兔子。”胖子嘀咕着,进了洗手间。
期间许逸去找了王潇,却发现,屋里一个人都没有:“哎?”他说:“这王哥跑哪去了?”
走到院子外面找了一圈,没找着。许逸马上掏出手机给王潇打电话,那边接起来说:“小老板,我要出一趟远门,你们离开的时候记得帮我关上门。”
许逸连忙问他:“上哪去呀?不不,我是问王哥你,账号多少,我得给你付酬劳,多谢你救了胖子。”
“不必了。”王潇在电话里说:“我没能帮上什么忙,小老板你……自个小心点吧,记得以后别往阴气重的地方走,也……”那边犹豫了很长时间才说:“总之小心点就是了。”
“这我知道,不瞒你说,我从小就是听这句话长大的。”许逸顿了顿,他总是不能接受这样的萍水相逢,原以为可以深交的朋友,结果都是来去匆匆:“哎,好吧,我就不耽搁王哥你了,有机会,咱们再见面。”
许逸挂了电话,回头发现胖子站在自个身后,就告诉他说:“王哥走了,他让我们走的时候帮他关上门。哎,他还不肯收钱,我真过意不去。”
胖子说:“王哥是个好人,也是个好道士。”
“嗯,老道长也是个好道士,虽然为人鸡贼了点儿,怕死了点儿,也贪财了点儿……靠,这么一说,他真没什么好的。”
两个人笑成一团,回屋收拾东西准备走人。
“跟我回徐州吧,去我那儿住上两天。”许逸带走了胖子,把大病初愈的胖子带回徐州。
许逸祖上是北京人,他爹妈在他还没出生的时候定居徐州。十岁之前,许逸逢年过节会被带回北京的走亲戚。他记得清楚,十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好像是因为,的风水不适合许姓男丁久待。所以许逸爸爸和爷爷,很少在北京待着,就算待着就不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