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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博涵听了,怔了半晌,抱拳道:“回皇上,微臣不知!”
凌珏闻言一怒,冷冷瞥了钱克扬和岑日礼一眼,却冲着简博涵厉声道:“不知?简博涵,你以为你简简单单一句不知就可置身事外了?简大人这是将朕当傻子看?三日之后处斩,这么严重的刑罚难道刑部就可私自判刑?”说罢,冷哼一声,接着说道:“刑部,大理寺,督察院,称为三司法,所抓之人,所定之罪,朕从来不会过问,可你们如此徇私舞弊,贪赃枉法,你们叫朕,叫天下百姓如何再信任你们?”说着,拿起惊堂木又是‘啪’一声猛响,冷然道:“刑部尚书钱克扬,大理寺卿简博涵,督察院院令曹文武,你们三个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
岑日礼跪在堂下瑟瑟发抖,在看到凌珏对萧青芙的那种关系后,他便觉自己即便能逃过一死,也是为官无望,可如今听此一言,心下暗忖:“若是因为秦宇轩判刑一事,该责罚的应该是我,可如今凌珏竟将矛头直指钱克扬简博涵和曹文武,明显是在借题发挥,但凡入朝为官皆知,刑部尚书钱克扬与大理寺卿简博涵乃是薛章致的人,至于曹成武,虽不知站在哪一方,可像他这样的墙头草应该是当权者甚是痛恨的人。”
如此一想,竟不敢抬眸看向凌珏,心下一颤,又想:“难道薛章致与凌珏开战一事如箭在弦,不得不发。可薛家这几十年的谋划早就渗入大燕的各个地方,即便是自己这种无派系出身的府尹都迫于形势不得不得效力他薛章致,可这天下与岑日礼一样只读过几本圣贤书,空有一腔热血的不在少数,为了家人,为了这十年寒窗苦读得来不易的官位,人总会不得已做出选择。”想到此间,只觉无奈。
这一切在凌珏看来像岑日礼这种为了功名利禄就背叛他的人,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背叛就是背叛,只要有一日除掉薛章致,这些背叛者也绝不会有好下场。只是此刻,凌珏只有两个目的,一是折断薛章致这只右手,刑部尚书钱克扬,而是能救下秦宇轩。
凌珏话落,钱克扬,简博涵,曹文武,这三个被点名喝骂的官员,哪还能淡定站在一旁听凌珏审案,早已步至堂中,跪在地上,齐声道:“臣,冤枉!”
凌珏闻言冷笑,道:“好,好一个冤枉,那朕就让这金陵的百姓来评评,究竟是朕冤枉了你们,还是你们合着欺骗朕。”说罢,命道:“来人,传萧青芙贴身丫鬟,小婵!”
徐熙高喊道:“传,小婵!”
小婵与顾潋柔此时正在内堂照顾萧青芙,看着萧青芙身上那些鞭伤,小婵已止不住的留下眼泪,若不是顾潋柔在旁劝着,只怕小婵的泪水已汇聚成河,淹没府衙了。在听到传召之声,心不由咯噔一声,旋即怔在原地,久久不得回神,直到顾潋柔的提醒:“小婵,出去别怕,最主要是实话实说。”小婵方回过神来,稍一镇定,随在传召衙役的身后,一步一步走向公堂之上,只见她双腿一屈,跪在地上,叩首道:“民女,小婵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珏道:“小婵,朕问你,你可是萧青芙的贴身丫鬟?”
小婵回道:“回,皇上,民女自小便卖身相府,一直伺候在二小姐的身旁,便是连二小姐成亲之时,小婵更是陪嫁侍女,一同嫁到睿王府。”
凌珏道:“这么说你是一直伺候在萧青芙的身边,从未离开?”
小婵道:“是!”
凌珏又道:“那好,朕问你,今日卯时之时,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要一五一十的告诉朕!若是有丝毫隐瞒,朕决不轻饶!”
小婵听了,叩首道:“民女不敢有所隐瞒!”说罢,将头一扬,樱唇一启,道:“早上卯时三刻,捕头李大力带了十几位捕快闯入府内,说是要缉拿逆贼,可他们二话不说,拿起东西就是丢,扔,将府内翻得乱七八糟,民女看不过去,便上前理论,只是民女人言微轻,这些差大哥非但没有住手,更是一把将民女推开,民女一时没站住,便跌倒在地,我家二小姐一看我受伤,情急之下便从屋内跑了出来,和差大哥理论,可是那个捕头李大力竟对我们小姐出言不逊,更是见色起意,但是我们小姐已禀明她是相爷之女,可是李大力非但没收敛,更越发得寸进尺,不仅污言秽语污蔑我家小姐是水性杨花,更说……”
凌珏见小婵说到关键处,竟然停顿了下来,贝齿更是紧咬,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凌珏心下已知这个李大力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定是辱骂芙儿的话,心思一转,当即追问道:“他还说什么?”
小婵娇躯一颤,强忍着泪水,抽噎道:“他……他说,他说小姐不过是被睿王休掉的弃妃,说他自己这辈子没玩过王爷的女人,说完这话,就又是踢了民女一脚,民女不慎撞在桌角,额头鲜血汩汩。”说着,将头发一撩,露出额头上的伤。旋即又道:“之后,他更是强行拖着小姐进入卧室,若不是小姐拼死抵抗,若不是秦宇轩秦公子及时到达,只怕小姐已被这他玷污了!”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话语一落,更是泪如雨下,让人看得不甚心疼。
“岂有此理!真是色胆包天!”凌珏抬手一掌打在案上,顿时案上的东西跃高一寸,再掉落,可见凌珏下手之重,比之惊堂木越发的让人感觉一憷。凌珏又问:“小婵,这进去搜查逆贼的不是只有李大力一人,还有十几位捕快随行,难道他们就任由李大力如此放肆?”
小婵闻言冷笑,甚是淡漠道:“若是他们出手阻拦的话,也许秦公子就不会暴怒之下砍了李大力的人头。”
围观的百姓在还听到小婵的讲述时,只觉得秦宇轩只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然一刀斩落李大力的人头,却没想,原是李大力在先,秦宇轩斩杀在后,加上小婵额头之上的伤,萧青芙全身的鞭挞,让她们一时竟全数同情起秦宇轩,觉得刑部如此不问青红皂白就判人死刑,乃是大大的不对,还未等凌珏开口,已有众多百姓喊冤,叫凌珏赦免秦宇轩。
凌珏将百姓的热情澎湃看在眼里,心中稍有把握能让秦宇轩不用死,当即启口道:“岑日礼,朕听闻,萧青芙与秦宇轩二人是你亲手捉拿,你将秦宇轩打入地牢朕可以理解,毕竟秦宇轩他杀了人,可是为何要将萧青芙一并打入地牢?更是在短短的两个时辰内,居然将人打成这样,莫不是你想屈打成招?”说罢,眼眸里的杀机竟显,看的岑日礼不寒而栗。
岑日礼一听此言,不由一凛,忙碰头道:“微臣不敢,请皇上明察!”
凌珏冷冷一笑,道:“那你告诉朕,为何萧青芙与秦宇轩的身上遍布伤痕,为何发生如此重大的事情,你不通知大理寺?你不通知朕?若不是小婵这个丫头忠心护主,冒着杀头的罪见朕,若不是朕觉事有蹊跷,就来府衙一看真假,萧青芙是不是要被你们打死了?朕实在想不通,李大力不过区区一个捕头,你身为金陵府尹竟为了他知法犯法,你可知罪?”说罢,又是‘砰’的一声,只见凌珏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
吓得岑日礼不由哆嗦,整个人都软瘫在地,心下惊呼:“完了,完了,只怕是在劫难逃了!”如此一想,不由得转眸看向站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薛章致,挤眉弄眼,朝他使眼色,想让薛章致能救他一命,而是薛章致已知凌珏这是在借题发挥,私自动刑殴打未有罪的萧青芙,草率判决秦宇轩死刑,这两条罪,是不管怎么都逃不了了,薛章致已安下决定让岑日礼当替罪羔羊。
凌珏厉声道:“岑日礼,朕知你担任金陵府衙三年以来,虽无大功却无小错,今天这事定是受人蛊惑,若是你能交代出此人,朕可免你罪行!不然朕就治你一个管制不严,乱用私行,草率判案之罪,轻则乌纱不保,重者充军塞外,你可想清楚了?”
秦宇轩作为当事人一直跪在堂下未说一语,一来是担心萧青芙的伤势,二来也是在想究竟是这个岑日礼看萧青芙不爽,还是萧青芙不经意中得罪某些人的利益,才会下如此毒手,只怕抓拿逆贼是假,将萧青芙带到牢房严刑拷问是真。想到此间,眼眸里不仅充满血丝,更是带着浓浓的恨意,将站在这公堂之上的官员一一看了个遍,尤其是当目光落在薛章致的身上时,不由冷哼,心下怒骂:“薛章致,父母之仇,西北埋伏,加上拷问芙儿,这种种的罪行,我秦宇轩发誓与你薛章致以及薛家族人不共戴天,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全部人为我父母,为芙儿受辱一事付上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