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那么的无理取闹

橙子雨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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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主、宫主莫慌!”唐济忙拦他道:“琰儿他一整日都在后山思过,我才问过看守的弟子,他整日并不曾离开后山半步。下毒之事,应不是琰儿所为才对。”

    慕容纸眼神幽冷:“庄主这莫非是……要回护自家弟子么?”

    “唐某不敢!绝非唐某不辨清白、维护自家弟子!只是唐某一回来便问过看守的弟子,今儿整日,齐琰确实并未踏出过后山禁地半步。更何况、更何况齐琰昨日犯错,唐某已派人去其住处翻搜过,那不肖徒儿确实藏了些毒,却都是本门制药,本门□□药阁长老绝对不会无从分辨,更加不会还需时间研制解药了!”

    他急急解释,很是焦灼,不自觉便拽住了慕容纸衣袖。

    “再加上,琰儿在枫叶山庄多年,只修剑术,从来不曾学药,更不懂制毒!所以……”

    “总之,庄主如今就是要护着那齐琰就是了?!”

    “慕容宫主,我……我没……”

    “你给我放手!无论如何,今日我都要找他讨个说法!庄主若还要阻挠,否则休要怪慕容不客气!”

    “……”唐济愣了一愣,原先抓着慕容纸的袖子缓缓放开,却仍是轻声求道:“慕容,你、你莫要这般气恼……”

    不再是“慕容宫主”,就只是“慕容”而已。

    他过去,便是一直那么叫他的。如今轻轻一声,幽怨悱恻,让慕容纸身子一僵。

    他愤然咬了咬嘴唇,被唐济拽着,终是没再往前走出一步。

    “慕容,我、我知道你此刻心急,可你别慌,我定帮你查出毒害谢将军真凶。求你给我些时日,若查出真是琰儿所为,我绝不护他!”

    半晌,慕容纸缓缓道:“随便你。但先说好了,谢律倘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不但你们求我的事就此作罢,我也不会放过你们任何一个。你便尽管护着你家弟子,大不了最后大家都不要好过!”

    半夜里,谢律发起了热。身子滚烫,含混不清地一直在呓语。

    慕容纸守在他身边,帮他换下之前冷敷的帕子,又换上一条新的。

    “慕容……”

    不知什么时候,夜深露重,粼粼车辙声却再度从门边传来,竟是唐济深更半夜亦还未睡。

    “庄主夜深又来慕容这里,可是查到了什么下毒之人的线索?”

    “下毒之人,我已叫整个山庄自上到下层层盘查中,相信过不了几日便能水落石出。”唐济轻轻叹了口气,劝道:“我听下人说,你一直不肯睡。慕容,已然寅快过,不久便要天亮了。这儿下人都可守着,你也该稍微休息一下才是。”

    “我不睡。尚未查出下毒之人,又不知道谁还想着害他,让下人守着又怎能放心?”

    “我枫叶庄中的仆从,多少也算是尽忠职守,并不会放什么可疑之人进来才是……”他说着,见慕容纸眼中寒光一闪,生生吞了后半句话。

    “阿纸……”床上之人,发出一句低吟,

    慕容纸一惊:“谢律,谢律!你醒了吗?”

    可谢律却并非真的醒了过来,只是辗转了身子,仍在呓语。

    慕容纸只得轻叹一声,帮他掖了掖被子,将他散乱的头发笼到一边松松绑起,想了一想,又拿了软枕将床头硬木处给垫上,防他翻身磕着自己。

    唐济看着他的模样,恍惚想起当年自己身负重伤,初到雪山屈痛难当的日子。

    那段时日,每每换药之后,在塌上辗转挣扎,也总是慕容纸握着他的手,如此彻夜陪伴、安抚于他。尽心尽力,不曾有过一丝慢待。

    “慕容……照顾谢将军,真是周到细心。”

    慕容纸不语,只继续帕子拭去谢律额上虚汗。

    当年,慕容纸对他悉心照料,大抵比此情此景还要无微不至罢。

    ……却都是他自己,未能惜福。

    默默眼中一暗,唐济转额不语,调了车轮,便打算转身退去。

    却听得身后之人道:“庄主留步。”

    “适才在这边忙了太久,险些忘了原本晚上该给庄主施针医腿。如今已误了些时辰,好在还来得及,庄主还请照例坐好,像之前那般将衣服拉起些。”

    唐济静静坐着,看着慕容纸从药篮中起一包银针,修长手指执着,一根根在烛上淬火。

    “……有劳慕容了。”

    慕容纸半跪在唐济脚侧,手指捏着那纤细双腿,一寸一寸摸过,拿捏好穴位。

    “这些日子,若非慕容……肯不计前嫌肯出手相助,唐某怕是一辈子都要与这椅子为伍,真多亏了慕容宫主。”

    听得唐济如是说,慕容纸却只是垂眸道:“我也……没什么别的本事。若论养生、祛疾、疗毒,哪一样比贵庄药阁长老都望尘莫及。只这修形治骨,早年得师父亲身传授,稍稍比旁人理得更为分明些而已。”

    话语间,又几针下去。唐济的腿抽了一下,冷汗落了几颗,脸上的表情倒是十分惊喜。

    “腿……有感觉了!能感觉到痛了!”

    “也是该感觉到了。如此再多一两日,庄主便应该可以试着站上一站。”

    “此话当真?”

    “希望如此。好了,此次这针需一个时辰之后再收,庄主再回去倒也不方便了,不妨委屈庄主在此稍歇至天亮了,我替庄主除了针,庄主再回去休息。若是倦了,尽可闭目小憩一会儿,慕容尽量不吵到庄主。”

    说罢,便坐回谢律床边,谢律梦呓乱动,他也没有半分不耐之色,只是伸手过去,一手紧握谢律,另一手则在他身上轻轻拍抚着。

    ……

    一个时辰后,慕容纸刚刚替唐济撤下银针,药阁三长老便已差人送了解毒的汤药过来。

    “师父师叔他们说了,先将这碗汤药给病人服下,他未醒定不好服,却也千万莫弄洒太多。三个时辰后,还要再送另一种汤药过来。晚上师父会来看他,酌情替换药量。”

    唐济忙拽住那小童儿:“你师父师叔怎么自己不来,他们可有说到底能不能治得好此人?”

    “回禀庄主,师父师叔他们几个都一宿未眠,只因那毒之中还是有一两味草药未能分辨,师父师叔他们还在细细研究着呢。不过庄主放心,师父已说了,至少吊着那人性命还算无虞。之后便看他如何去辨出那毒究竟是何种了,大抵应不妨事的。”

    “谢天谢地。”唐济低念一声。

    慕容纸却并不放心:“还劳烦你回去跟你师父说一声,谢律他这一夜身子很热,降不下来,如此长久不是办法,问他有没有什么法子多少能让他热退了。”

    “是,徒儿知道了!徒儿这就回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