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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景琛从拉着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没管手上的伤,银色雕花护腕上,精致的花纹开始缓缓流动。
一朵银色的琉璃花从护腕上现了出来,它飘荡在半空中,所过之处都掀起了剧烈的飓风,将四周的纸人撕成粉碎。
“啊——”
纸人发出了尖锐凄厉的惨叫声,连带着树叶都跟着摇晃。
江梓衿被他拉着胳膊,风将长发吹得四散,她有些站不稳。
“薄景琛......”
男人拍了拍手臂上的灰尘,鲜血顺着手臂向下滑落,纸人源源不断的从远处补上来,根本就杀不完。
“没事吧?”
江梓衿摇了摇头,她抬眼看向前方,康清从花轿边走了过来,他似是并不着急动手,举止间透着懒散。
最后一点日光都被黑暗蚕食,男人站在树林掩映的花轿边,便是最艳丽的一道风景。
“你不是说我不会从幻境中出来吗?”
鬼新郎嗓音沉冷,脚踏在地面的枯枝上,发出碎裂的‘嘎吱’声。
被他衣袍沾染的地方,鲜活的草木如同被吸食了生气,瞬间萎缩枯败。
鬼属阴,当阴气达到顶峰时,可倒吸上界阳气以壮自身。
薄景琛将人抱在怀里,粗重的呼吸声喷洒在江梓衿头顶。
“别怕。”
江梓衿眼睫颤了颤。
薄景琛低下头问她:“我刚刚给你的玉佩呢?”
江梓衿:“在、在我这里。”
薄景琛抿了抿唇,“等下我往左边跑,你去另外一个方向,纸人都会往我这边追,但鬼新郎......”
他‘啧’了一声,“鬼新郎可能会对你穷追不舍,现在还没到祭祀的时间,婚礼也被我打断了,他暂时不会伤害你。”
江梓衿:“那你呢?”
薄景琛扫了她一眼,然后说:“我有自保能力。”
从后扑上来的纸人无穷无尽,薄景琛表情冷冽,从后抽出长剑,手腕挥动间,纸鬼无法近身,但一直这么挡下去根本不是办法。
鬼新郎料定了他们跑不掉,所以并不急着出手,他拿着那块红色盖头,青白的指尖在上面蹭了蹭,笑容温和的看着江梓衿。
“自己过来......”
他笑容敛去,话音一转。
“还是我亲自把你抓过来?”
江梓衿身体僵了一下,被贴身放着的刻字玉佩都在缓慢的发着烫。
薄景琛:“别相信他的鬼话。”
他贴近江梓衿,将右手的亮银色护腕丢在了身后,琉璃花在身后撑起了短暂的防护罩,将纸人格挡在外。
薄景琛扣着人的后脑,宽大的掌心陷进她乌黑稠密的黑发中,说话时的热气喷洒在她脸上,有些灼热。
“我有一个分散他注意力的好办法——”
江梓衿看着在眼前放大了无数倍的脸,想往后躲,没躲掉。
“什、什么办法......”
薄景琛的大拇指有意无意的剐蹭过她的脸,脸上一派的正经冷冽。
“就是需要你牺牲一点......”
江梓衿有些紧张的抿了抿唇。
薄景琛补充道:“这个办法对你不会有任何伤害。”
“要不要试试?”
眼下没有其他法子了,江梓衿嘴唇动了动,犹豫了半晌,小声说,“好......”
下一瞬,扣住她后脑的手掌用力往前一带——
江梓衿瞳孔一缩,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眼前是男人浓密纤长的睫毛,他微阖着眼睛,另一只手抬着人下巴,重重的吻了上去。
他的吻和康清完全不同,热得像个烙铁,不太会接吻,只知道衔住她的下唇用牙齿轻咬磋磨。
“张开嘴。”
江梓衿愣了愣,垂在身下的手指都开始泛红,她皮肤白,任何一点颜色缀在身上都十分惹眼。
“薄......”
她刚念出一个字,却正好给了男人可乘之机。
舌头趁机钻了进去,他手心湿漉漉的都是汗,喉结上下滚动,将津液吞食。
细小的声音在两人的耳朵里放大了无数倍。
“......”
薄景琛心跳声越来越快,离得近了,能闻到江梓衿身上的味道,很淡的香味,明明没有什么特别的,却比他闻到的任何东西都要吸引人。
江梓衿被咬疼了就发出微弱的哼哼,粉白的脸紧紧皱着,推搡不得,被迫含着*。
薄景琛本来只想着随便亲一下,扰乱鬼新郎的注意力,找出术法破绽。
没想到当自己亲上去、无意识加深吻的时候,才察觉出自己的举止有多荒唐。
他从来都没有主动亲近过任何人,更何况是现在这样,光是嘴对嘴碰着,就像刚开了荤了狼犬一样,急不可耐的吮咬舔舐。
濡湿的水声不加掩饰的将气氛都拱弄得暧昧潮润。
“呼......”
薄景琛又吻了一会儿,在人喘不上气的时候才放松些许。
他眉毛向上微微一扬,略带些挑衅的看向不远处的男人。
康清脸色果然变了。
他沉下脸,嘴角下耷,垂在身下的手指冒着森森鬼气,将枝叶凝冻成冰。
纸人跟疯了似的冲了上来,身后用于防护的罩子也裂开了如同蜘蛛网一般的裂隙。
就是这个时候!
薄景琛松开她,将人往旁边狠狠推了一把,“往那边跑!”
江梓衿浑身发软,被推了一把,踉跄着站稳。
她嘴唇被咬得覆着一层淋漓的水光,又红又肿,杏眼湿漉漉的。
“你......”
近在咫尺就是一张惨白可怖的纸人脸,她心脏一紧,怀里的玉佩烫得几乎都快放不住。
薄景琛长剑一挥,朝着康清提剑刺去——
没时间了。
江梓衿朝着反方向跑,薄景琛给她暂时的拖住了鬼新郎,纸人也如同潮水一般向着他涌过去。
转瞬间就将他的身影淹没。
鬼新郎站在远处,遥遥的朝江梓衿的背影瞥了一眼,他脸上的笑意消失殆尽,又沉又冷,阴森的鬼气如浓烟般笼罩在了整座山坡。
【谁也跑不掉。】
“......”
江梓衿沿着小道跑了很久,她还穿着拜堂时鬼新郎给她换上的红头绣花鞋。
这种鞋子并不适合跑步,在她被碎石绊了第三次的时候,脚踝终于叫嚣着疼痛,支撑不住的一弯,让她从草地上往下摔去——
江梓衿向下滚了几圈,在一个小山头停住了。
她眼冒金星,身上都是被地面粗粝石块摩擦的疼痛。
“唔......”
江梓衿眼尾都是疼出的泪水,她躺在地上好几秒才缓过神来。
‘咕噜噜’
溪水边,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正弯着腰在喝水,古铜色的脊背健壮有力,就像一堵墙似的,他双手撑在溪水边,肌肉块块垒起。
江梓衿一怔,就连身上的疼痛都忘记了。
......是人?
他耳尖微动,敏锐的转过头来,眼神如同凶狼一般凌厉。
男人的眼睛是纯粹的灿金色,在月色倒映下闪烁着点点星芒。
“嗬......”
男人张了张口,喉咙里发出嘶哑的低叫,他停止了饮水,从溪水边朝她‘爬’了过来,动作间牵动了全身肌肉,古铜色的肌肤在黑夜下也亮得骇人。
是......
狼人?
江梓衿就像是被人掐住了命脉动弹不得。
狼人朝着她步步逼近,他动了动鼻尖,微张开口,露出两边尖锐的虎牙。
他低下头,伸出猩红的舌尖,一点一点舔在江梓衿受伤破皮的腿上。
“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