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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矖不敢相信地捂着自己的脸庞,“神女妹妹,女娲娘娘当真不反对我和月棱的事?”
“你觉得背后没有女娲娘娘的支持,凭我自己敢来着冥界寻你?女娲娘娘与你相处了千万年,你不仅仅是她的左护法,在她心里,你就是她的孩子啊!哪有母亲不希望自己孩子幸福的呢。”我拂过白矖额前的发丝,郑重地朝她点头。
那一刻,我第一次看到白矖那么开怀的笑容,那如释负重的笑容,让我感觉异常温暖,和羡慕。
“神女妹妹,那现在我们就带着月棱离开冥界吧?”白矖迈着轻快的步伐朝人群走去。
人群中的月棱是那么耀眼,他那绛红色的头发随风飘散,看着这样的月棱,我竟有了一瞬间的失神,这样的容貌像刻印在我内心深处的伤疤,一股无名的感伤让我的心疼痛起来。这样的疼痛感,让我第一次想要回忆起前世的种种,我是多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牵挂,能让今生的我还放不下。
白矖牵起月棱的手,彼此对望,我是多么羡慕她们,只要一个眼神便知对方心中所想。那画面实在太过温馨,美好到像是冒出了粉色的泡泡。
“阎王,今日我思虑再三,也不想你难做。投胎的事情,暂时搁下吧。”月棱将阎王从槐树上松绑下来,可身上的杀气却未减分毫。他将头凑近阎王,邪魅一笑,“我让你打听的人,可不要忘记了,无论他投胎与否都要告诉我,若是找不到他,你这冥界休得安宁!”
月棱将羽尚从地上捞起,浩浩荡荡地往人间通道走去,身后的阎王等人仍就匍匐在地,“恭送朱雀神君,恭送朱雀少司命,恭送女娲神庙左护法!”
“哥,此次你闹出如此大的阵仗,要如何跟玄女大人交代?”被锁神圈困住的羽尚一脸悻悻的表情,行动不便地往前蹦跶。
“既然你们都称我一声朱雀神君,作为四方神之首,我的一言一行为何要与九天玄女交代?”月棱看着被锁神圈束缚着的羽尚,笑得颇为得意,抬手将束缚给解开了。
重获自由的羽尚叹着气,拍打着白衣上的灰尘,偷偷看了我一眼,脸火烧般的红了,“哥,你当着两个女子的面,这样对我,让我还有什么脸面啊!”
顺着羽尚的目光,月棱看到了躲在白矖身边的我,当下跪倒在地,向我叩了个首,“主人,器灵月棱让您费心了。”
“你贵为四方神之首,连九天玄女都不放在眼里,却向我行如此大礼,我担待不起。”我向后退了一步,示意月棱从地上起来。
“四方之神都要听从天帝的号令,如今天帝早已不理朝政,神界还有何人能入我眼?但是,我与主人以血为媒,立下过生死契约,如今世上只有主人您能让我甘心跪拜?”月棱收起了身上的杀气和威压,又变成了我初次在紫竹林见到的那个清秀男子,清冷孤寂的神情里泛着淡淡的微笑。
“今日你面对阎王时,势如破竹,为何当日在紫竹林却是现在这般羸弱的样子,以你的实力,根本不会被我打败。”这月棱,爆发的时候和安静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我实在不明白,明明那么不同的两种样子却能在他身上随意切换。
“神女妹妹,你不用妄自菲薄,这世上,真的只有你,才能让月棱甘心诚服,凡是皆为因果。现在不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机,我们在冥界的所作所为定然已经被九天玄女所知晓,等我们出了这通往人间的甬道,等待我们的还不知道是怎样的情况呢!神女妹妹,九天玄女乃是你的亲姐姐,你做好面对她的准备了嘛?”白矖的手抚上我发间的金羽毛,她看着我这一身凡人的打扮,无奈地摇头。
“白矖,月棱,羽尚,请你们认真地看着我,请不要在叫我凤凰神女了。我不是真正的神女,不是那个任性爽朗的天帝之女,不是那个陪你们出生入死的女娲座下右护法,现在的我,叫作几维,是来自蛮荒大陆的火凤凰,是没落的凤凰一族最后的希望。也许在上一世,我们之间有着无数纠葛,可是我已经记不得了,请原谅我的绝情,这一世,我有我要守护的人,有了不一样的信仰,如果你们愿意,我想以几维的身份与你们相处,我不希望前世的一切造成你们心里的负担。”我摘下腰间的宫羽,咬破手指,用精血涂抹在宫羽上,覆盖着原先的字迹,重新写下“几维”两个字。被重新镌刻的宫羽微微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那光芒不再是七彩的流光,剩下的只有浅浅的白色光华。
“主人,无论你是凤凰神女,还是火凤凰几维,我只知道,我眉间的烙印是你亲自为我种下的,你是我的主人,我愿意尽我所能,完成你今生的愿望。”月棱率先表达了意愿,笑着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将鲜血低落在我的宫羽上,宫羽上多出了一道红光。
白矖月学着月棱的样子,将手抚上我的宫羽,宫羽上又多出了一道蓝色光芒。我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不断变化的宫羽,疑惑地看向月棱。
“几维,虽然你否认了自己凤凰神女的身份,可是你依然可以继承神女的力量,你的身上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秘密,刚才你误打误撞,用精血开启了原本封印在宫羽内的神女的力量,而我和白矖,前世都是与你血脉共通的人,我们的血液可以解封你前世部分的力量,待你集齐了钥匙的碎片,你便会恢复真身。”月棱淡淡地所说着,他所传达给我信息,不停震慑着我的内心,我的前世,到底存在着多少秘密等待我去探索?
“月棱,你不愧是往生石的器灵,天下琐事,可有你不知道的?”我抬手向通道尽头打出一道掌风,听着尽头传了碎石的声响,虽然只拥有了凤凰神女的部分法力,但已经强大到可以随手击碎用天界陨石铸造的通道。
我欣喜地感受着体内的力量,却没有发现身旁的月棱突如其来的沉默。直到我们来到通道的尽头,月棱突然停下了脚步,“我虽能知晓往昔,预知未来,可世上终有一些人,是我推算不了、感应不到的。比如女娲娘娘、比如白矖、比如门外的九天玄女。”
当听到九天玄女四个字,我的心不禁怦怦地跳了起来,这个我前世的亲姐姐,是一个怎样的人呢?凤凰神女已经如此神秘,作为天帝接班人培养出来的九天玄女,会是什么样子?心中的期待被无限放大,我走到人间大门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我推开了大门,映入我眼帘的并不是想象中的神界千军万马,高高的云端之上,只一位女子靠坐在紫荆花座上,她静静地抚着琴,乌墨一般的长发披在赤裸圆润的肩头,形容秀美,眉似远山之黛,唇似三月桃花。这女子秀美绝伦,琴声更是悠远绵长,琴声波及之处灵气变得异常充盈。
“朱雀神君,好些光景不见,你憔悴了不少。”女子放下手中的九玄琴,缓缓开口,她的音色是那么清丽,如高山流水,让人忍不住想要倾听。
“玄女大驾光临,在下不甚惶恐。”从九天玄女出现的那一刻开始,月棱的脸上就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甚至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到,他只是牵起了白矖的手,将我和羽尚挡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