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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修云陪着去拍片, 后来确诊, 确是急性乳腺炎,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是严重,医生拿着片子看了好久, 摇头叹了句:“你还挺能忍痛,都到这个程度了才来医院。”
医生说完这些,赵和怡还没说什么, 驰程已经有些愧疚,回头盯着赵和怡看,眉头皱的不轻。
医院里斟酌了片刻, 建议赵和怡赶紧住院治疗,别耽搁到做切开引流术也没办法根治的程度, 又说:“无论是小手术还是大手术, 终归是手术,手术就要遭罪……以后一定要注意休息,忌辛辣等刺激性食物, 忌累忌气。”
驰程自然是不说二话, 赶紧着手办理住院手续。
赵和怡想到又要挨刀子, 不由地捏了把冷汗。躺到病床后,护士过来注射抗生素, 并且喂了两片药,紧给她降体温。
她一直没太精神,半梦半醒,恍恍惚惚。心里提着放不下, 担心自己还担心赵母那边照顾不来,只是不知道是否是药物原因,身体使不上力气,眼皮子也沉得不行。
等到晚上才悠悠醒来,驰程正靠着床沿端坐,她刚动了动手指,他就探头过来,“渴不渴?”
“不渴……”她说罢才发觉嗓子又哑又痛,皱着眉清了清,一这样就干痛起来,不适地摸了摸脖子。
他站起来,走到桌边倒了杯水,试了试温度又坐下,抬着她的后颈说:“润润嗓子,你刚退烧,应该多喝水。”
赵和怡压低下巴抿了一口,水顺着嗓子眼下去,这才舒服了一些。
听他又说:“我跟医生商量了一下,已经预约了明天下午的手术。”
赵和怡皱了皱眉,手心里出了不少汗。不过自己也清楚,有脓肿不清,只会越来越严重,抗生素也不顶用,还是听医生的话,一次性做彻底比较好。
她叹了口气,侧过去头合上眼。
他拉了把椅子坐下,水杯掂在手里来回颠倒了下,好半天又回身放到桌子上,心平气和地说:“我最近比较忙,因为下面厂子要走货,我怕他们只顾着赶进度不上心质量,所以就盯得紧了点,也没顾上你这边……不管有什么理由,归根结底还是忽略了家里,这一点我做得不好,以后我注意,下次尽量调整好时间。”
赵和怡抬头瞥了他一眼,垂下眼沉默。
他又说:“这会儿感觉怎么样?想吃点什么?想让家里做还是我去外头买点?”
她抿了抿嘴,又瞧了他一眼,闷声闷气地说:“忙得顾不上家里吗?我看你盯我盯得倒是挺紧……”
驰程用拇指摩挲着手背,仰脖子长叹了口气。
赵和怡轻皱着眉看他,见他这个模样,只当做他是不耐烦了,越这么想心里自然越有些郁结想不开。
两人各自沉默,她轻轻扶着胸ru,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正没有精神要睡不睡的时候,却听他开了口:“我不是有意盯着你,可能我对那事本来就比较敏感,稍微有点风吹草动我就会比寻常事警惕。这应该是心病,不是我有意不相信你、看不起你,也不是我说不计较就能不计较的,所以我一直希望你能照顾一下我的心情……和和,你可以换个角度想……你出个门,我为什么会忍不住追问你?你打个电话,我又为什么会去偷偷翻看你的手机?你以为作为男人,干这种事心里很舒服?你要是不相干的人,不要说让我检查手机,就算摆在我跟前我都不稀罕瞧一眼,别说手机我不会瞧,她死了我都不会管,为什么你知道吗?因为我不在乎……”
他说话速度很慢,字字句句又很有分量,赵和怡背对着他,听到最后落了两滴泪,打湿了鬓角。
他又略微有些遗憾地说::“有些话,我一个大男人不可能时时刻刻挂在嘴上,很多时候,想说又觉得难以启齿……可能我太要面子,我一直都不是花言巧语的人,这个你应该清楚……虽然吧,虽然你一直教我该怎么哄女人,但是我也一直没学会。”
她抹了抹泪痕,慢慢翻过来身,盯着他的背影。
他侧头看了看她,不合时宜地问了句:“还喝水吗?”
赵和怡紧盯着他没说话。
他抿上嘴,回看她。
她看了好久,轻轻地说:“驰程,你一直困扰的问题,我能意识到……但是我这次复婚真得是认认真真的,你要是不嫌弃我,我绝对不会对不起你……你介意的事,我以后会注意,要是没注意到,你也要当时提醒我,不要一直闷着,闷来闷去或者冷战一段日子,等到憋到极致再来个大的,老是这样我可消受不了……”
她深吸了口气,然后又叹了口气,含着笑说:“我也没要你非得学那些男人……两个人过日子,有一个会甜言蜜语的就够了。”
驰程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低下头帮她掖被角。
门外传来敲门声,房门应声而开,赵继旷握着门把手进来,抬头瞧了瞧他们俩,笑说:“没影响你们办正事吧?”
驰程站直身子,冲他点了点头也没多言语,自从复婚以来,他们俩也没见过几面,即使见了面也不怎么说话,应该是当年的事都还记在心上,彼此都没话说。
倒是赵和怡哼了句:“办什么正事?”
赵继旷朝着她眨眼笑了笑,掏着兜说:“那什么,我刚从儿科过来,打完针要走呢,爸妈要把两个接回家里去照顾……他们俩带着孩子不敢在医院乱串,下午过来瞧你一趟了你也没醒,妈忙完后晚点再过来,你甭担心。”
赵和怡说:“别过来了,太折腾,夜里让孙姐来替换吧。”
“她老人家怎么放心,不自己来肯定不行,你也别管了,好好养病吧……明天手术是吧?”
赵和怡点了点头,他看了驰程一眼,自话自说:“你看,真不巧了,我明天得出差,还挺重要呢,不然我就推了过来照顾你了。”
赵和怡抬头瞟了他一眼,笑说:“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又不会计较什么,有事就去忙呀。”
赵继旷跟着笑了笑,手里夹着没点燃的烟,习惯性弹了弹,回过身冲驰程招呼了句:“那我先回去……姐夫,有事尽管吩咐。”
驰程笑说:“自然,赶紧去忙吧。”
赵继旷这才推门出去,扬长而去。
赵和怡抬头往门口望了望,见真得走了,不由地笑说:“也就是嘴上说得好听。”
驰程没说话,毕竟是小舅子,说什么都不太合适。
她躺着休息了会儿,皱着眉说要喝水,驰程忙倒了一杯递过去,她顺势抱住他,忍着痛不松手。
他只好拿走水杯低了低身子,两手撑在她身子两侧,垂头打量她。
“我手术之后,会不会留疤?”
“留疤也在一般人瞧不见的地方,别担心。”
“别人瞧不见的地方也不行,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不能再留疤了,小腹上的刀口还有痕迹呢,很明显。”
驰程说:“没办法,有病就要治,术后尽量修复吧,应该也不会太显眼,到时候忌点口,别忍不住乱吃东西。”
赵和怡叹了口气,扯动到痛处,忙收了手。
赵母十点多过来,赵和怡已经吃了睡下,因为退烧药的原因,睡得比较沉。
赵母在床边站了站,吩咐驰程去休息一下。
驰程低声说:“妈,您别在这边守着了,我自己忙得过来。”
“还是你先睡会儿去吧,我困了的话就叫你。”
他提醒说:“这瓶水挂完就没了,护士起了针就不用守着了,您还是回去吧,在这守着她见了也不放心,两个孩子也需要您暂时照顾,而且还有看护。”
赵母也没有强说要留下,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也放心不少,待到十一点就被司机接回去了。
第二天赵和怡就进了手术室,过程颇为顺利,但到底是切了口子,伤筋动骨一百天,这虽然没伤筋没动骨,也够赵和怡调养一段日子。
驰程除了推不开的工作,其余的时候大多在医院陪床,赵母本来还因为他们夫妻吵架的事有点意见,看到他这样表现心里也释怀了些。
赵和怡破腹产刚恢复过来身子,这么一折腾就更加弱了,一周出了院,在家里修养了半个月,一眨眼过去一个月,晚上依旧时而出虚汗。
她出院也没回家里,一直在赵家住着,赵母故意守着驰程说:“要不就这么住着吧,你们住楼上,我们住楼下,相互之间也不影响……好歹也照顾到两个孩子会走路了再说,会走路了你们照顾起来也方便。”
驰程看了看赵和怡,让她做主。
赵和怡瞧着那意思是真没有意见,这才答应了。
赵母撇嘴说:“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得亏继旷没孩子,有孩子的话我不得紧着我孙子?走着瞧吧,等到我有孙子了,你们想住下我也不同意。”
赵和怡笑说:“知福,怎么会不知福,之前主要是怕累着你。”
赵母给了一个斜眼,摆手说:“拉倒吧,赶紧歇着吧。”说罢就推门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随时可以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