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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哥哥呐……”
一声声轻笑,少年上挑的嘴角勾着讥讽的弧度,凝视不远处相谈甚欢的几人,末玄静静感受内心加倍的痛苦煎熬,纯黑的眼睛渐渐蒙上层薄薄的雾,诡异而妖冶。
垂下眸子,末玄抚上钝痛的心脏,轻轻呢喃着:“好了,别痛哦,我替你惩罚他怎么样,谁让他欺骗我们呢,对吧……”意料之中的,体内的反抗蹙然加剧,少年嘴边的笑意更浓了。
“你放心,我有分寸的……”含着蛊惑的语气,声音轻柔的好似在安慰什么挚爱般。只是与声音相反,少年的神情越来越古怪,像是在努力压制什么兴奋的神情。
哥哥呐,末玄舔了舔异常干渴的唇,离开之前,他是可以放肆下的对吗。至于体内这个小东西,看在他们同根同源的份上,就教教他该怎么做好了。不过,在他彻底消失之前,有些仇也不能不报呢。宫司御,梦落月,我会给你们送份大礼呐。
丝毫不知被人惦念上的末白,在和陆安景分别之后,顺着慕斯的指引左拐右拐的,最终走进家巷子深处的简朴店面,直到大半天后才从里面出来。而宫司御和陆安景那儿,因为末白事先和沃尔打过招呼,两方交谈沟通的非常顺利,如无例外招标案会被他们拿下。
从沃尔先生的酒店房间里出来,宫司御和陆安景相视笑笑,心里着实松了口气。
“这次真的要谢谢君末白了。”电梯里,宫司御扶额叹息。
这次的招标案,他以私人的名义和好友合作,一旦最后成功,对他的助益会很大。
“没想到君末白这么好说话。”歪歪头,宫司御看着好友:“不过阿景,我从来不知道你还会示弱任性。”要知道在国外因为相貌的缘故,这人不知被多少老外调戏嘲笑过,更有甚者还有男生在学校冲他表白。
因此,后来好友的性格越发要强,手段也强硬的让人不敢打趣他,这样外柔内刚的陆安景,宫司御无法想象他竟会像个孩子,在君末白面前露出委屈的表情。
“那个啊……”听到宫司御的话,陆安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因为那是白白啊……”
这样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宫司御身体微僵,随后眯着眼睛审视着面露茫然的好友。
“阿景。”宫司御的表情很危险:“你很信任君末白是不是,比相信我还甚。”
“阿御!”陆安景也蹙然严肃了:“你是我陆安景的好兄弟,这点不用怀疑!”只是若要在你和白白中选择,我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相信白白,陆安景在心里暗道。
连本该最亲近的家人现在都是敌人?他哪里会彻底相信大家族的好友?再好的朋友也会在绝对的利益面前背叛!这句话虽说不是绝对的正确?却也是生活中大多数的真实写照!
陆安景可不敢坚信自己是那少数的幸运儿。
而他选择相信白白,虽说感情占了多半,然还有的理由就是,他和白白没有利益冲突。
听言,宫司御微微愣神,尔后哑然失笑:“是我刚刚太冲动了。”他竟然会问这么愚蠢的问题,果然是最近神经太紧绷了吗。
陆安景不语,他知道阿御的担忧思量。估计是怕如果他和白白亲近,最后君陆联合会让宫家的处境更为艰难。其实在阿御心里,他也不是特别值得信赖的吧。
一个细小的间隙,导致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疏远,最终只剩下点头之交。
……
君家。
示意慕斯保密,末白踏进客厅,准备去找末玄。
“哥哥,你回来啦,我做了哥哥最喜欢的糖醋鱼,哥哥来尝尝看喜不喜欢。”系着白色围裙的末玄从厨房走出来,微笑的将末白推进里面,临门前还意味深长的瞥了眼慕斯:“慕助理要留下吃晚饭吗,可惜我只做了两人份,怕是今天不能请慕助理了。”
慕斯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拿份文件就走了。”
还算识趣。末玄罕见的赏了个笑脸。“慕助理年轻有为,我会让哥哥给你加薪的。”
这个,慕斯本想推脱,就见他家少爷模糊不清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不要,慕斯的工资已经够高了,末玄你不要乱下决定,唔……”似乎是吞咽的动作,随后少年的声音清晰了不少……“文件在书房,慕斯你自己去拿。末玄快来,锅里是什么东西,好像快焦了。”
“就来了哥哥。”末玄故作无奈的耸耸肩,眼里却戏谑意味十足:“抱歉了慕助理。”
慕斯抽抽嘴角,郁闷的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心里无不戚切的想:我的大少爷呐,您当真没听出来末玄少爷只是在说场面话吗,就算您不打击我,我也会婉言拒绝的啊。拿完文件下楼后,慕斯听着厨房里的笑语,想了想还是没有去打扰他们,自行离开了。
厨房,末玄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眼里的笑意更浓了。
“哥哥,好吃吗。”
“嗯嗯,很好吃。”
末白眼睛发亮的冲末玄竖起大拇指,弟弟的厨艺真是越好越好了,心情愉悦的他此时没有发现,末玄的声音仔细听会有几分颤抖,似压抑,更似激动。
……
夜里。
静谧的房间蹙然响起几声喘息。
末白冷汗淋漓的坐起来,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哥哥又做噩梦了?”
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后背贴上股温凉的热源,末白浑身剧烈的颤抖,牙齿都在上下的打颤:“你,你到底,是,是谁。”梦里,他亲眼目睹了,一个死尸腐烂的过程……
他就定在那里静静的看着。
满身是血混合着泥土的冰冷死尸,被野兽撕咬后的碎渣肝脏,还有那双总是睁着像是死不瞑目的眼,全都……一点点的腐烂到了泥土里。
他看着雨水冲洗着那具尸体,看着蠕动的虫子遍布尸体全身,从嘴里,从耳里,从眼眶里爬出来,扭动,贪婪的咀嚼……他想逃,逃不了;他想闭眼,却无能为力;他想将恶心的虫子从那人身上弄走,却根本动不了……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一场泥石流将他们都埋在地底,眼睁睁的看着尸体腐烂的彻底,只剩下累累白骨在泥土里静躺着,寂静,窒息……他就站在尸体的旁边看着,泥土里暗无天日,他的灵魂都感觉到了寒意,冷,很冷……
最后,那具仿佛沉睡了千年的白骨动了,嘎吱咯吱的骨骼错位声,是这梦境中的唯一,那诡异的骷髅头缓慢的朝他看来,嘴里开开合合似乎在说着什么,末白看懂了,那是——
哥哥,我好冷,来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