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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白天舞的军队大张旗鼓地出现在了边境小城探西。尽管不过区区五万人,却作出了五十万人的气势。
边境守将吴西被这惊天动地的恐怖阵仗吓了个半死,还以为是剑锋发现了祥瑞当时的小动作,前来算帐了。
他战战兢兢地来的了白天舞面前,听她说明了来意之后,才长舒口气,把那吓飞了的半缕魂魄捡了回来。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了白天舞的请求,带她入境过河,把他们送到娥眉边境。此事根本不必禀报大公。祥瑞本就是剑锋的属国,剑锋调动祥瑞军队都是无可厚非,更别提只是让军队过境了。而且即便禀报了,大公也没有任何可能拒绝。
因此,白天舞的部队从祥瑞公国境内舒舒服服地用了四天时间过了神武河,在祥瑞公国西南与娥眉帝国交接之处扎下了营。
白天舞这次带的家眷很多。除了护卫们一个不少之外,三个婢女也在她们的要求下跟了上来。
上一次白天舞出征,半月未归还险些丧命,因此这一次三人一致要求与她同行。用小云的话说,即便是死,也要和主人死在一起。对于她们三人的忠诚,白天舞还是很受感动的。
一路上,影儿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似乎对未来可能发生对事情很是紧张。不过因为她在白天舞面前还是尽量隐藏情绪,她的心情也只有他的两位同事——小云和月儿知道。
“别紧张,主人那么厉害,我们不会有事的。再说,不是还有护卫们吗?那个和主人一起的筱护卫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小云一路上不知道用这段话安慰了影儿多少遍,只是每次说到筱护卫之时,眼底都会闪过一丝妒忌。
影儿每次都只是对她笑一笑,就埋头做起了自己的事。她每次驻扎都会离开驻地几次,小云觉得她只是太紧张,出去放松放松心情,就也没太在意。
小云性子活脱,总喜欢找人聊天。平日里会趁照顾白天舞之时与她说上两句,闲暇之时则总是缠着影儿说话。不过自行军以来,她不敢再打扰白天舞,影儿也因紧张而变得沉默寡言,她便没了聊天对对象。
她尝试找过月儿,不过她一直以来都是惜字如金,总是默默做事,很少说话。小云甚至想不起来她上一次开口是什么时候。若不是确实听过月儿说话,她一定会以为月儿是个哑巴。
月儿可以说是白天舞的三个婢女之中最不起眼的了。她不似小云那般活泼俏皮,又不似影儿那般深沉内敛、可以说是毫无特点。每天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几乎没什么存在感。但她的兢兢业业,白天舞也都是看在眼里的。
若非要说月儿有什么特点的话,那大概就是她那比白天舞还要苗条的身材了。
四人的身材放在哪里都说得上是人间尤物,但放在一起总会有个比较。四人之中,相对最胖的就是小云了。她那圆嘟嘟的脸蛋认谁看了都会忍不住想要掐上一把。但真正被小云允许动手的只有白天舞一人而已。
再者就是影儿。她的身材较为健美,肌肉线条比之白天舞也不遑多让。白天舞甚至怀疑她有些武功底子。但每次询问都被她矢口否认。但毕竟每次她干的都是三人之中最耗力气的活。白天舞觉得她的身材也可能是常年锻炼而来,便没再深究。
再然后就是白天舞了。她的身材可以说是女人中的极品,完美的身体比例加上凹凸有致的形体,使得体型极为匀称,多一丝嫌胖,少一毫嫌瘦。也许是剑道练到极致的好处,除了胸前那恰到好处的丰盈,她全身上下没再有一丝多余的赘肉。
如果说白天舞是健康的纤细的话,月儿就可以说是病态的瘦弱了。全天下的女子之中,恐怕只有她真正担得起“水蛇腰”的名号。那窈窕的腰肢给人的感觉仿佛两只手就能环握,四肢更是细如竹竿。管家从不敢给她安排太重的活,生怕她一用力那柳条细腰就要断了。
无奈之下,小云只好去纠缠看起来没什么重要任务的筱赋禅。筱赋禅虽然被她惹得有些烦,但碍于白天舞的面子,也一直耐着性子听她闲扯。
她的闲话总是:主人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可爱,怎么怎么对自己好。其中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每次诉说的时候却总是一脸花痴的表情。
若不是她口中的主人是白天舞,筱赋禅甚至怀疑她是在暗恋她的主人。
大军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便浩浩荡荡地杀进了娥眉境内。由于事发突然,娥眉人没有丝毫准备,入侵之地又非重点防御区,镇西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东南突进数里,连下数座边境小城。
到了傍晚时分,他们才受到了像样的抵抗,行进被挡了下来。此时大军离东麓九镇已经不足三十里,远处云雾缭绕的娥眉峰隐约可见。
见娥眉大军已经把矛头对准了自己,白天舞立刻下令转攻为守。
他们早在突进之时就选好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山坡,在上面上修建了防御工事。遇到抵抗之后,他们立刻龟缩其中,准备依拖有利地形死守阵地,为主力拖延时间。
娥眉大军尝试进攻了几次,都是铩羽而归,便在他们阵地的不远处扎下营来,等待更多的援军。
娥眉帝国的军事组成非常奇异。由于只有女人才能参军,而女子在力量上定然逊于男子,因此娥眉嫡系部队是没有近战兵种的。她们的近战部队都是来自临近邦国的雇佣兵,因此战斗意志并不高昂,这也是为什么几次没能攻下剑锋阵地的原因。
娥眉真正的精锐嫡系,是由女子组成的弓兵部队。娥眉箭术享誉天下,由这些精英组成的部队战斗力可见一斑,绝对是战场上敌人最不愿意面对的存在。
这些精锐部队平时驻扎在重要军镇和首都,如遇战事先由雇佣兵抵挡,精锐部队再随后赶到。
如果说弓箭手部队是娥眉精锐的话,那剑姬的黎家军就是精锐中的精锐。她们的弓弦重是普通弓兵的两倍,而且人人皆可百步穿杨。
传说她们一次出征,几万支箭没有一支落在空出,全部射穿了敌人的胸膛。对方连黎家军的在哪都没看到,就已经全军覆没。
她们被安排在剑姬,目的就是防御娥眉帝国最大的威胁——剑锋帝国。因此听到剑锋大军大举入侵的消息,黎家军立刻动了身,前去支援。
娥眉军队试探性地尝试了几次之后就停止了进攻,剑锋军队也没有主动出手的意思,战场上就这么出现了诡异的平静。
夜晚的天气很好,夜空中繁星如炬,映衬着剑锋大营中的火把。负责值班的士兵们无不紧握着自己的兵器,紧张得手心冒汗。他们知道不远处的敌人可能在任何时间发起进攻。
不值班的士兵们则躺在营帐中辗转反侧,脑中的神经都紧绷着,不是摸一下手边的武器,仿佛四周的丛林中随时会出现喊杀声。
白天舞在帅帐之中独自查看着地图,思索着下一步计划。聚精会神多时,她觉得有些口干舌燥,于是喊了声:“小云,给我拿杯水来!”
没有任何回应。白天舞有些奇怪,尽管有些碎嘴,但小云可是从未偷过懒。但她也没在意,权当是她太过紧张,于是又喊了一遍,可依旧没有回应。
白天舞这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抬起头来看了看四周,手下意识地按在白龙剑柄之上。
幽暗的烛火微微摇曳,帐帘被微风吹拂着轻轻晃动,室外不时传来几声夜枭的叫声,“咕咕……咕咕”的有些瘆人。
一切都很正常,可白天舞却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紧接着一股寒意直冲背心。白天舞当机立断,拔剑向后一甩,只听铛的一声,一个黑影空中翻腾一周,落在了帐侧。
于此同时,从裂口处又钻出三个身影,四人一同围住了白天舞。那四人皆是黑衣长剑,黑纱照面辨不清面貌,只能从露出的几缕青丝和曼妙的身型判断出是四名女子。
白天舞冷然一笑,不屑道:“想不到堂堂娥眉帝国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最先发起进攻那人发出一声冷笑,旋即再次出手,其余三人也紧随其后。
面对来自四个方向几乎不分先后的攻击,白天舞不慌不忙,一转一躲,便轻松化解,将四柄长剑聚到一处,同时抬起一脚把其中一人踹飞。
被踹飞那人重重地撞到了营布之上,撞断了支架,偌大的营帐就那么坍塌了下来。
白龙剑向上一挥,便在帐顶开了个口,白天舞从中跳了出来。那三名黑衣人纷纷效仿,也跳了出来。
只有被踹飞那人被困在了倒塌的营帐之中裹成了一团。她踉跄地爬起试图挣脱,可却被惊动而来的护卫们刺了几剑,便闷哼一声,倒在地上不动了。鲜血从营布中涌出,染红了棕色的布料。
其余三人大惊,却来不及悲痛。因为剑锋部队已经被惊动,她们的时间不多了。三人一拥而上,攒攻白天舞。白天舞尽管以一对三,却仍旧游刃有余。
眼看着白天舞逐渐占领上风,三人知道刺杀无望,开始盘算着逃走。可逃走哪有那么容易?不说已经围上来的护卫和士兵们,就是想从白天舞的剑下活着离开,都是难于登天。
眼看着三人体力愈渐不支,其中一人忽然扔掉了长剑,硬生生让白龙剑刺入了自己的胸口。这一举动让白天舞都倍感惊诧,以至于动作迟滞了一分。
那人趁机双手死死抓住白龙剑柄,又往自己体内推了几分,同时大喊道:“你们快走!”
这疯狂的行为也让围上来的士兵和护卫们惊愕不已。一名黑衣人绝望地大喊了一声“不!”就要上前救下那人,可却被另一人紧紧拉着逃离开来。
士兵们反应过来时,二人已经远远遁入密林。弓兵们只好对着她们的背影放了几只箭,本没抱什么希望,却听“啊”的一声惨叫,便赶忙追上去查看。说来也巧,惨叫响起的下一刻天空中也响起一声炸雷,豆大的雨点随即不断滴下,搜寻自然也就告了吹。
但白天舞没有心情理会这些,因为她分明听得夺剑那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她将奄奄一息的黑衣人轻轻放倒在地。白龙剑深深插入她的胸口,剑身大半从背后穿出,鲜血不断顺着剑尖低落在地。
白天舞右手有些颤抖着掀开了她的面纱,果不其然,正是她的婢女影儿!
“你是……娥眉密探?”白天舞的脑中一片空白。尽管听到那声音她就已经猜到了是她,但真正证实,她还是感到难以置信。
“对……对不起。”影儿声音微弱,语气中带着愧疚,溢着鲜血的嘴角却勾勒出一丝解脱的笑意,“小云和月儿在山下的河谷,水要涨了,快去…救她们……”说完这句话,她便抓着白天舞的手,双眸逐渐失去了神采。
看着影儿不再动弹的尸体,白天舞犹豫了一下,紧紧闭上双眼,蓦地拔出白龙剑,站起身声音颤抖地对属下道:“好生安葬影儿,筱赋禅,带几个人随我去山下营救小云和月儿。”
“是!”筱赋禅答应一声,带着护卫们和白天舞一同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