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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你还活着!”
禾年翁的惊呼吓了白天舞一跳,她疑惑道:“禾伯伯,您说什么?”
被她这一问,禾年翁也反应了过来,晃了晃脑袋,问道:“妮子你这件衣服哪里来的?”
白天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尴尬道:“时间有些匆忙,从府中找出的一些旧衣物……”
“那就对了!”白天舞话还没说完,禾年翁就一拍大腿,激动道,“镇西将军府自潇雨之后就再没人用过,你找到的是你娘的衣服。太像了,真是太像了!你穿上你娘的衣服,简直和她一模一样!”
听了禾年翁的话,白天舞自己也很高兴。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找一面镜子,好好端详一下自己亲生母亲的模样。
禾年翁引着白天舞进入了府中,来到正房的明间,饭菜早已被下人备好。整整八道硬菜,很是丰盛。道道色泽艳丽,香气逼人,丝毫不输循月楼。
本就忙了一天没怎么进食的白天舞看到这一桌子的美食,自然食指大动,眼睛都有些发直。
她悄悄咽了口口水,强忍着想要冲上去大快朵颐的冲动,客套道:“禾伯伯这又是何必呢?”
话虽然客套,表情却骗不了人。禾年翁一看便知白天舞的心思。他爽朗一笑,再次拍了拍白天舞的肩膀道:“潇雨是我拜把子的兄弟,按辈分你也是我侄女。今天我们叔侄第一次相见,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
正说着,一男一女从门外走了进来。女子走在前面,男子则跟在她侧后方保持着半步左右的距离,一副很顺从的样子。
女人看起来三十来岁,半老徐娘,风韵犹存。两缕云鬓自然下垂,其余的秀发脑后成髻,上插一个兰玉发梳。湛蓝色的衫子绣着浪花般的图案,那蓝色由衽口向外逐渐变淡,最终于广袖口与衫褃下渐变为了纯白。那是大漠帝国特有的染色工艺,对工匠技法要求极高,在剑锋可谓千金难求。
蓝色的腰带上点缀着几颗白晰无暇的珍珠,下裳是简单的烟云白纱裙,自然地衔接了衣衫的色彩,华贵却毫不张扬,仿佛扑面而来的咸湿海风,令人心旷神怡。即便是从未见过大海的白天舞,似乎也听到了隐隐的涛声。
男子则是褐云冠青莲袍,衽沿点缀有墨色条纹装饰。看起来温文尔雅,气质与粗旷的禾年翁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位是贤妻素沫。”禾年翁来到女子身边,一脸宠溺地看了她一眼,介绍道。
女子作了个万福,道:“见过白将军。”她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语气也很随和,却不经意间流露出不可接近之感。
“伯母客气了,叫我天舞就好。”白天舞赶忙回礼道。
“这是犬子瑾铭。”禾年翁看了男子一眼介绍道,眼神之中却多出一丝嫌弃。
“瑾铭见过白将军。”男子尴尬地笑了笑,对白天舞作揖道。
“禾公子一表人材,伯伯好福气啊。”白天舞看着禾瑾铭笑道。
“哪里哪里。一个大男人不会拳脚,天天舞文弄墨,像什么样子?”禾年翁的语气中满是嫌弃,他转向白天舞道,“你说说,不习武还叫什么男人?”
“难道像你一样成个没文化的粗人,只知道打打杀杀就好吗?”素沫不满地打断道。
被素沫一说,禾年翁立马没了脾气,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道:“来来来,都别站着了,坐下吃饭吧。”接着他把白天舞推到了副位上,把她按了下去,嘿嘿笑道:“咱们武将都是粗人,没那么多规矩,就当自己家一样。”
素沫和禾瑾铭也分别入座,禾年翁也走到了主位坐了下来。
见三人都不说话,也不动筷,只是同时看着他,禾年翁举起酒杯,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拘束,就和平时一样。”接着把酒杯伸向白天舞,“来,侄女,我先敬你一杯,先干为敬!”说罢便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白天舞不敢怠慢,立刻举杯示意,也是一饮而尽,却被辛辣的酒液呛得一阵咳嗽。引得禾年翁哈哈大笑:“当将军不会饮酒可不行啊!”
禾瑾铭也跟着笑了起来。就连素沫也是掩口轻笑。
气氛打开了,众人也都放松了下来。禾年翁对禾瑾铭道:“天舞年龄比你大,你就叫她姐姐吧。”
“是。”禾瑾铭应了一声,对白天舞举杯道,“瑾铭敬姐姐一杯。”
白天舞赶忙摆摆手,难为情道:“让我先缓一缓。”
禾瑾铭笑道:“瑾铭干了,姐姐随意。”说罢便以袖掩杯,一饮而尽。
白天舞尽管心中不愿,还是在禾瑾铭喝完后象征性地抿了一口,接着便乞求似地看向素沫,似乎在说“求求您别再敬我了。”
素沫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竟真的没再举杯,而是对禾年翁道:“白将军就是婉儿的女儿吧?”
“是啊是啊!”禾年翁笑呵呵道。
素沫上下打量着白天舞,虽说面带微笑,白天舞却总觉得那目光之中夹杂着一丝妒意。
“女儿都如此漂亮,母亲还不要姿容倾城?”说着哀怨地瞟了禾年翁一眼,“难怪你一直念叨她。”
“哪有哪有!”禾年翁慌忙否认。
“怎么没有?听说婉儿被杀那晚,要不是我拦着,你差点就要起兵清君侧……”
“嘘!”禾年翁连忙按住了素沫的嘴,紧张地四下张望了一下,“老婆大人啊,你这话是要我老命啊。”
素沫不满地扒开禾年翁的手道:“慌什么?这里又没外人。”说着意味深长地看向白天舞。
听闻禾年翁险些为自己父母起兵造反,白天舞心中一震,深受感动,对这个禾伯伯更是好感大增,赶忙表态道:“伯伯、伯母放心,此事天舞决不会外传。”
禾年翁道:“天舞侄女我当然放心,我担心的是下人乱说。”
“这你大可放心,下人我管得很严。”素沫道。
禾年翁摆摆手道:“不说这个了。”接着看了禾瑾铭一眼道,“你看看你姐姐,一个姑娘家,二十啷当岁就已经剑法独步天下,统领百万雄兵,再看看你,眼看着弱冠了还手无缚鸡之力。多跟人家学学!”
禾瑾铭眼中闪过一丝不服气,但还是谦逊地对白天舞点了点头。
白天舞也以微笑回应:“报效国家也并非戎马边疆一条路,瑾铭弟弟一看就是知书达礼之人,考取功名,以文报国也并非不可嘛。”
禾年翁不屑地切了一声:“和那群文绉绉的穷酸文人为伍?我禾家可不要这样的子嗣。”
“这。”白天舞无言以对,只好罢声,同情地看向禾瑾铭。
禾瑾铭悄悄耸了耸肩,同样表示无语。素沫则鄙夷地白了禾年翁一眼,又给白天舞递去一个歉然的微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禾年翁全然没有注意到三人的无奈,仍旧喋喋不休地说着:“能和那帮子酸人聊得来的,也就潇雨兄弟一个人。结果怎么着?还不是让人从背后捅了刀子,落了个……”话到这里戛然而止。禾年翁显然意识到了不妥,歉然地对白天舞笑了笑,柔声道:“对不起啊侄女。”
白天舞摇了摇头道:“没事,都是过去的事了。”
素沫不满地瞪了禾年翁一眼,又笑着看向白天舞道:“你们都是将军,谈谈边疆的事吧,也让铭儿学习学习。”
“嗨,这有什么好谈的。”禾年翁道,“都知道我侄女的西疆是最难守的防区。毗邻两大帝国不说,还无险可守。也就你们白家镇得住。我们北境都是些林中小国,成不了什么气候。唯一与神武接壤的地方还有御龙关镇着。宝林是潇雨的嫡系,有他在,我放心!”
“这我当然知道。但是威胁北境的从来都不是人类的部队。你就不打算和侄女说说帝国真正的威胁?”素沫一本正经地说道。
此言一出,禾年翁立刻脸色大变,沉声道:“有些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侄女一人防守两大帝国已经压力够大了,还是别知道这些了。”
白天舞被禾年翁阴沉的脸色下了一跳,但她也立刻猜到了他们说的是什么。她试探着问到:“伯伯,伯母所指的威胁,可是妖兽?”
听闻此言,禾年翁和素沫都是一惊。禾年翁低声道:“你怎么知道?”
白天舞道:“天舞曾经于安平府任职,调查过一些奇闻逸事,也有幸去过北疆。说出来伯伯可能不信,天舞早年曾几次险些丧命于妖兽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