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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锋帝国无锋城,云天殿内
大殿上几乎炸开了锅,朝臣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原因是不久前从西疆传来的两份急报,一份是袁楷凤的战报,另一份内容是:镇西军在风波城东二十里处遭遇神武大军伏击,三十万人全军覆没。
没有人责怪带队的副将息宁。神武军阵平原之上无敌手——这是所有与神武交战过的国家的共识。
这对镇西军来说是前所未有的重创,可在蔻千里看来却并非是个坏消息。镇西军一向不可一世,在剑锋军界一呼百应。此役之后,定会威望大减。如此一来,蔻千里的位置也就坐得更安稳了些。但毕竟神武帝国入侵,自己损兵折将,他不好表现得太过兴奋。在大殿内,他还是沉着张脸下达了令御龙关和北境军分兵支援的命令。
兵败的消息早在数天前就传到了袁楷凤耳中,拿着战报的他一下瘫坐在椅子上。息宁兵败意味着不会再有援军,自己要凭着一万人抵抗神武五十万重甲的进攻,直至全军覆没。
可他一点投降的想法都没有。他是军人,也是武者,胸中的桀骜不允许他不战而降,死在箭雨中的数万亡灵也绝不会答应如此。剑锋帝国没有过投降的将军,他可不想当第一个。
袁楷凤瘫坐在椅子上颤抖着深吸了几大口气,整理了一下纷乱的心绪后,召集了还能战斗的一万余人,讲述了当下的情况,并承诺如果想走,他绝不阻拦。
令他欣慰的是,所有将士都愿意血战到底,与城共存亡。
袁楷凤还是筛选了些人,兄弟从军的,弟走兄留,父子从军的,子走父留,是家中独子且无子嗣者走。如此一来,留下的仅剩八千。
被驱散的两千余人直接回剑锋内陆是不可能了。东方是气势正盛的神武大军,撞上去就是一场屠杀。于是袁楷凤命令他们带着伤员西出,经大漠帝国南下到祥瑞公国躲避。希望他们能看在是剑锋属国的份上,收留那数万伤员。
至于城中百姓,袁楷凤并不担心。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各个国家的血统都有。风波城千百年来反复易主,从未有屠城的事情发生。
风波城侠客营中,除去重伤不治的一人,仅剩两人存活。他们自然成了袁楷凤最为信任的人。他将二人叫到了帅府之中。
“余清秋,霍时夏。你们两个恢复得怎么样了?”
“回营长,差不多好了,请让我们留下来吧!”二人异口同声道。
二人是一同参军的,入伍之后也是形影不离。不少人都曾怀疑他们有特殊爱好,可他们对此并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此次箭雨,二人也是因为互相帮助,才没有伤得那么重。两个人都是剑客,各执一柄传世宝剑,一曰“水木清华”,一曰“土火莲心”。
袁楷凤看着身上缠着绷带,眼神视死如归的两个年轻人,摇了摇头道:“我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们。你们跟我来。”说罢起身走向内堂。
余清秋和霍时夏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城主府卧房内,糯儿正在饶有兴致地观察着白天舞创口处的奇景。仅仅过了四天,便已几近愈合,把手放在创口上甚至还能感到阵阵清凉。这让她对白天舞的身体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听到渐近的脚步声,她连忙为白天舞盖上了被子,起身坐到一旁,若无其事地捧起了一本书。
袁楷凤带着二人走进房内,对糯儿说了声“辛苦了”便转向二人道:“你们即刻出发,护送白将军去大漠帝国找一个叫俞达萍的人,剩下的他会安排的。他欠我一个人情,是时候还给我了。”
“遵命!”二人应了一声,便要背起床榻上的白天舞。糯儿一惊,赶忙上前阻止。
“糯儿姑娘,你这是?”袁楷凤疑惑道。
他们不知道,糯儿为了自己的“恶趣味”和科学精神,仗着没人敢擅自进来,扒光了白天舞的衣服好观察伤口愈合。对此她自是不敢讲出口,更不敢让他们发现。
她那双带着一抹深蓝的漂亮眼珠滴溜溜转了几圈,支支吾吾地辩解道:“额……将军是女儿身,又昏迷不醒,交给你们两个大男人多危险啊!”
余清秋和霍时夏闻言都是一脸无语,询问似地看向袁楷凤。袁楷凤也是一怔,细想之下似乎也有那么几分道理。虽然这两名属下自己是绝对的信任,可毕竟白将军姿色倾城,又没了意识,自己都难免不时产生非分之想。要是背着个不会反抗的绝艳香躯行走多日还没有一丁点想法,他这两个属下恐怕就不是正常男人了。
于是袁楷凤问道:“那糯儿姑娘看,此事该如何是好。”
听袁楷凤问出这话,余清秋和霍时夏都是一脸黑线,自己这营长显然是不信任他们。
糯儿的眼珠又转了两圈,想了想道:“不如我跟着监督他们吧!”
“这……此行凶险,难保不会遇到神武追杀,姑娘当真……”
“当真!”没等袁楷凤说完,糯儿就斩钉截铁地点头道。她这么做,自然不是因为大义凛然,除了不能暴露自己的“龌蹉”行径之外,她更是想要观察伤口的完整愈合过程。此等体质之人可是可遇不可求啊!若能参透缘由,她自己说不定也能成为一代名医。
“你们不是要去大漠帝国吗?正好我家在那里有些人脉,也许可以帮上点忙。”
“如此甚好!”袁楷凤激动地拱手道,“糯儿姑娘深明大义,袁楷凤感激不尽!”
糯儿得意地点了点头,倒不是因为被夸赞,而是为自己编出如此天衣无缝的借口而得意。她摆了摆手道:“为帝国效力,在所不辞。将军别忘了把奖赏给我爹娘就行。”
“这是自然。”
“哦对了,”糯儿狡黠一笑,试探道,“既然这次任务会有生命危险,将军您看这奖赏……”她故意拖着长音,观察着袁楷凤的神情。她之所以会这么问,只不过是想多拿点好处。她可并不担心真的会有生命危险。自幼随父母走南闯北,她的江湖生存能力可是丝毫不差。再说她一介草民,没人会在意她的,要真遇到有人追杀,撂杆子跑路便是。
袁楷凤可不知道她的想法,为表感激,连忙保证道:“姑娘放心,只要白将军安全,承诺的奖赏我会双倍奉予令尊。如果能活着,我还会亲自在陛下面前为姑娘请赏。”
“赏金给了就行,请赏就不必了。”糯儿摆了摆手道。她可不觉得袁楷凤有任何生还的机会。
“那就有劳了。”袁楷凤再次作揖,又给了余清秋和霍时夏一个信任的眼神,便走了出去。
“你们还留在这里干什么?”糯儿见余清秋和霍时夏没有离开的意思,对两人问道。
“我们不走吗?”余清秋疑惑道。
“出去等着,我为白将军收拾一下就来找你们。”
“这……”
“干嘛?你们还想留下来看点什么吗!”糯儿佯怒道。
二人闻言一惊,同时回道:“不敢不敢。”说着便退了出去,并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