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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听此言,赵禥不由眉头一皱。心中暗自盘算!
在自己的计划中,文天祥当是日后接替贾似道,成为大宋丞相的人选,所以对此格外的看重。自然是容不得半点沙子。
文天祥是欧阳守道的得意门生,乘龙快婿!
有此等关系,难怪会将先帝御赐的金碗典当,用来帮助欧阳守道的侄儿成亲。
嗯,欧阳守道曾是庐陵白鹭洲书院的首任山长,而白鹭洲书院是二十四年前,自己的先生江万里所修建。
这样一来,一切就都能说得通了,按照现在的文人风气,出身白鹭洲的文天祥,便是欧阳守道和江万里的门生。
这样说来,文天祥当是和自己师出同门,是师兄弟。
只是这里面隐藏着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样想着,赵禥便开口问道:“你可知文天祥的夫人,为何会由巽斋先生抚养长大?”
钱贵心里一喜,心道:“主子果然对文天祥的事情十分的看重,不枉自己多方打探。”
当下面容一肃,恭声道:“回禀主子,巽斋先生的兄长和嫂嫂早逝,留下了一女二子。巽斋先生因为家贫,三十岁还没成家。便一直与三位孩子相依为命。”
赵禥微微点头,原来是这样。这样说来,文天祥是为了自己的小舅子婚事典当了金碗。
可是问题又出来了,自家小舅子成家,文天祥这个做姐夫的应该很早就该知道才对,绝不是欧阳守道在早朝时说的那般,是出游在外,得到了欧阳守道的求助。
而且,监察御史说文天祥被贬斥回家读书期间,高朋满座,声妓满堂。可见文天祥的家境十分富裕。
那又怎么会需要典当金碗,才有钱财资助自家的小舅子。
这里面究竟是谁在说谎?文天祥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一时间,疑团纷扰。
半响,赵禥才沉声说道:“让皇城司的人去查一查文天祥的家境,再去巽斋先生的老家,仔细探寻当年的那场婚事!”
钱贵心里一动,心道:“果然如此,官家这些时日愈发多疑。稍有蛛丝马迹,便会追查到底。嘿嘿,这次看文天祥还如何能受到重用。”
当下恭声道:“老奴这就去办。”
言罢从袖中掏出一本札子,呈给了赵禥,恭声道:“主子,这是临安城中各类粮食的价格。请主子过目。”
赵禥拿过札子淡淡说道:“下去吧。”
待钱贵躬身退下后,赵禥看着手中的札子冷冷笑道:“看来文天祥这家伙,真的很能得罪人。不光师臣讨厌他,就连朕身边的贴身內侍都在排斥他。”
“倒也是,文天祥曾数次上书,请求先帝斩杀贴身內侍董宋臣。这让宫内的內侍宦官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董宋臣,董宋臣,虽姓董,却被先帝赐名宋臣。如此荣耀,只怕是宫中內侍的偶像。”
“而且万一日后,文天祥再上书请求朕斩杀贴身內侍钱贵、高远之流。呵呵,这倒难怪钱贵会多此一举。看来是提前感受到了生命危险。”
“只是这样一来,由卢允升把持的皇城司,便更不能相信,那老家伙和董宋臣可都是先帝的贴身內侍。关系自然非同一般。”
“监察御史多被师臣操控,所言也不尽为实。先生和欧阳守道自会给文天祥说好话。”
“哈哈哈,不曾想,朕这个大宋之主,居然在这件事上成了瞎子。真是可笑!皇帝果然是天底下最好哄骗的人!”
赵禥低低的冷笑着。面容已然变得阴沉可怖!手中的札子已然被捏出了深深的指印。
“有趣!有趣的紧!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一口饮下已经凉掉的茶汤,赵禥闭上双目,沉浸了下心神,才细细的翻阅着临安城的粮食物价。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赵禥惊呼出声:“一斗米居然卖230文,粟米和小麦倒是便宜些,可也在200文左右,城中物价竟然如此之高!”
赵禥生于皇家,倒是对民间的计量不太明白,记忆中也不清楚,宋代的一斗是后世的多少斤。
只得是对外边的內侍吩咐道:“去取一斗米来!”
没一会功夫,一名內侍便提来了一个麻袋,里面装的正是一斗白花花的大米。
赵禥看了看,又提了提,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现在的一斗,大概是后世的十一二斤。具体的就不从得知了。
不过这也够了。赵禥看着那名內侍开口问道:“你宫外可有家人?”
那內侍已是人到中年,说话倒是沉稳,恭声回道:“回官家,小奴家中还有三位兄弟姐妹,皆已成家。”
赵禥微微点头,继续问道:“那他们家境如何?每日可得钱多少?”
那中年內侍心中一惊,语气更是恭顺道:“回禀官家,小奴大哥二哥都是做路边的小买卖,每日可得钱五百余文,小妹嫁给了城西的屠户,倒是过得富裕一些,只是小奴不知他家得钱几何。请官家恕罪。”
赵禥喃喃道:“富裕一些?”
然后指着麻袋中的白米,温声问道:“难道你两位兄长每日得钱五百余文,日子还过得很拮据?据朕所知,五百文已经可以买到两斗白米。难道还不够家中人吃饱?可是你兄长家中人多所致?”
那中年內侍虽然心中紧张,但还是据实回道:“回禀官家,小奴两位兄长皆是五口之家。每日五百文,足以维持日常的开销用度,只是皆存不下钱,若是今日得钱多些,便买些酒肉吃食,若是得钱少些,日子过得便拮据。”
赵禥心中微动:“奥!大宋光荣的日光族。比后世的月光族还要光棍!”
当下微微一笑:“平日能吃上酒肉,想来你两位兄长过的还是不错,那依你之见,你兄长的家境在临安城中属于什么水准?”
听见官家的笑声,中年內侍心中微微一松,恭声回道:“回禀官家,小奴两位兄长的在临安城只不过是家境贫寒。倒是比最下等的苦力要好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