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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夫人一瞧见爱女的模样,就忍不住擦眼泪。
冷萍上前坐在床侧,给刘雪莹把了脉,又上前让丫鬟将衣服掀起,按了腰下之后,也就回身问刘夫人道:“请问刘夫人,刘小姐这次得病,是不是昼夜不能平卧,起身的时候则有头眩,而且还有腹胀、小便短少,食少呕恶、大便干结等现状?”
刘夫人立刻张大了眼睛,赶紧点点头,说道:“冷姑娘说的太多了,可不是这个症状么,这两日夜里都不能睡觉了!”她对冷萍越发的有信心起来,又问道:“是不是受了惊吓惊了魂魄?如今我已经派婆子去城外的寺庙祈福去了!”
夏利鸣与几个大夫都说是受了惊吓所致,才会高烧不退!
冷萍摇摇头道:“是心、脾、肾三脏阳虚阴盛而水寒不化之证,水气不化,水寒之邪由下而上,从内至外,由表及里,或上或下,浩浩乎泛滥成灾。若水气上凌于心,则见心悸动、胸憋闷;水随少阴经上射于肺,则咳嗽、痰多、不能平卧;水气上攻于胃,则呕吐食少;水饮上犯清窍,则头目眩晕;膀胱气化不利,则小便不畅。”
中医上如此分析,西医上就是风湿性心脏病,这刘小姐之前就有这个病史,只是外出感染了风寒,使病重加重而已!
夏利鸣只是判断得了风寒,受了惊吓,开了驱风寒与震惊的药物,却忽略了要温补肾阳,利其水邪。
刘夫人一怔,立刻问道:“那这可有的治?”
冷萍点头,“先用麻黄汤退热、真武汤利水,续用真武汤与苓桂术甘汤合方,温补心、脾、肾三脏,扶阳利水,最后用春泽汤,不过半个月,也就药到病除!”
刘夫人一听,还要半个月之久,立刻问道:“可有快点的法子?半个月也太久了!”
冷萍说道:“用真武汤三天就能小便增多、咳嗽锐减、心悸腿肿见轻,真武汤与苓桂术甘汤合方要用十天,小便自利,浮肿消退,心悸、胸闷等症已除,夜能平卧。刘夫人,刘小姐之前应该也有过这样的症状,只是没有高烧不退也就是了!”
刘夫人一怔,立刻答道:“小的时候是有过一次这样的症状,当时得了一个高人的方子,也是吃了半个月就痊愈了,只是那一次没有这一次来势汹汹!”
“这个病一直隐藏在刘小姐的体内,只是受了风寒越发的严重,风寒加上之前的病根,所以十五日是最快!”冷萍说道。
之前几个大夫瞧了都束手无策,如今冷萍说十五日就能好,刘夫人虽然心疼刘雪莹还要受几日的罪,但是也看到了希望,也就点点头,赶紧说道:“那就请冷姑娘开方子吧!”
冷萍点头,开了方子。
刘夫人唤了小厮前来,让他去四方药铺抓药。
“且慢!”冷萍突地制止道。
刘夫人不解的望着冷萍,“冷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刘夫人,四方药铺的夏利鸣毫无医德,药品掺假,若是为了刘小姐好,还是去远城的华药行抓药吧!”冷萍说道。
刘夫人是害怕远城路远,耽误了刘雪莹的病情,听冷萍这般一说,也就赶紧点点头,让小厮做了马车去,快去快回!
“请问刘夫人家里可有白酒?我先给刘小姐消热,体温过高,容易对内脏造成伤害!”冷萍又道。
刘夫人赶紧应着,让人去准备了上好的女儿红。
将温水兑在女儿红中,让丫鬟掀起刘小姐的衣襟,冷萍分别在刘小姐的脖颈、腋下,背部、手心、脚心用白酒搓洗了几遍,慢慢的,刘小姐的体温也就降了下来,舒服了许多。
“夫人,小姐不热了!”跟着伺候的丫鬟喜声喊道。
刘夫人上前,摸了刘雪莹的额头,几乎要喜极而泣。
“刘夫人,这只是白酒搓出来的假象,一会儿还要发热,只有用药才能药到病除!”冷萍虽然不忍心让刘夫人失望,可是还是实话实说。
虽然如此,刘夫人这会已经对冷萍深信不疑,拉着冷萍的手说道:“雪莹发了两天的高热,那些个大夫,一个个的无能,连让这高热都不曾褪下来,你这一来,还没用用药,已经让高热退下,虽然你说还会返上来,可是我这心里对你已经是十分的感激!”
冷萍点点头,又道:“可以每隔两刻钟给小姐搓一次,这样就能持续降热!”
刘夫人赶紧应着,亲自给刘雪莹搓着白酒。
半个时辰之后,小厮终于从远城抓来了药,冷萍亲自验证过之后,确定药材无误,又说道:“这麻黄汤煎时有讲究,要先去除上沫,不然会增加刘小姐的呕吐!”
刘夫人一听,生怕下人笨手笨脚的煎坏了,也就又道:“那就一事不烦二主,冷姑娘,麻烦你帮忙煎煎药,虽然我知道这个要求过分了一些,可是……”
开药方的是大夫,煎药的是药童,但凡有些来历的大夫,都不会亲自煎药,所以刘夫人如此说道。
“无妨!”冷萍点点头,也就亲自拿了药材去煎。
一会儿,麻黄汤煎好,让刘雪莹服下之后,冷萍又去煎了真武汤,两服药错开喝。
天色渐晚,刘夫人还是不放心,也就要求冷萍暂时住在衙门的小跨院里。
冷萍也就答应,不过让人去送了一封信去给郝仁。
此刻,郝仁已经拜托展翼抓到了躲在远城的江源,只是江源害怕云聂的势力,再加上承认了恐怕要被格去功名,怎么也不肯上堂作证。
刘家的人将信交给郝仁,也就退下。
郝仁将信打开之后,仔细阅读了,忍不住扬扬眉。
他不过出去半天,冷萍竟然打入了刘家内部,果真是好样的,不过冷萍的那个性子容易急躁,他有些不放心,就也写了一封信,又收拾了冷萍的一些衣裳,给了小二一点碎银子,让小二跑一趟腿。
这次郝仁与冷萍还是住在云升客栈,那掌柜、小二都跟郝仁与冷萍熟悉,自然二话不说就送了去。
小二送来东西的时候,冷萍照顾完刘雪莹已经回房准备歇下了,听闻有人给她送东西来,也就出去接了。
“冷姑娘,郝公子说让您安心住在这里治病,老夫人那里,他会解释,还有这换洗的衣服,也给你拿来了!”小二说道。
冷萍抱着那衣裳,心里忍不住骂郝仁,他倒是积极,连换洗的衣裳都给她送来,她不过就住一晚上,明日就回去吧,这么麻烦干什么?
不过冷萍还是谢了小二,问了他的名字。
“小的叫槐子!”小二笑道。
“多谢你了,那郝仁那边就要你多多的照顾了!”冷萍笑道。
槐子点头道:“姑娘放心,您跟郝公子是咱们客栈的财神爷,掌柜的吩咐了,自然会费心照顾的!”
上次秋闱,那安神补脑汤让云升客栈一下子成为学子们全都知道的客栈,这次来,那掌柜的又询问冷萍可有其他饭食的方子,冷萍挑着简单好做的,给了他几个,又掀起了一股热潮,不过那掌柜的也不小气,留冷萍、郝仁在铺子里免费吃住,还有分成。
不过这些都是郝仁在跟掌柜的打交道,冷萍只顾写菜谱。
冷萍笑笑,也就点点头。
槐子告辞。
回到房间,冷萍将包袱打开,取了衣服出来,就看到了那封信。
信里,郝仁将还没有来得及与冷萍说的于学良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并说会亲自给于学良写状纸,打官司。在信的末尾,郝仁叮嘱冷萍一定沉住气,在刘小姐好之前,一定不能提起于学良的事情,并且让她最好亲力亲为照顾刘小姐的病,与刘小姐成为朋友就最好了。
合上书信,冷萍不屑的冷哼了一声,“不过十三岁的孩子,总喜欢在我这个三十好几的人面前指手画脚,没有礼貌!”
话虽然这么说,心里也有些不服气,可是冷萍还是决定按照郝仁说的去做。
第二日一大早,冷萍就起床前去看刘雪莹,得知刘雪莹已经不再发热了,心里也高兴,又亲自给她熬了真武汤,端进了房间。
刘雪莹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昨日里躺在床上几乎不说话,今日兴致还不错,见冷萍跟她差不多的年纪,却又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当即也就好奇,问道:“冷姑娘是从几岁开始学医的?”
冷萍笑道:“不瞒刘小姐说,我学了十几年!”
本硕连读本是七年,她跳读了一年,算是六年,后来又实习两年才正式工作,在她死之前,也不过正式工作五年的时间,可是医院的几十个部门,她却转了个遍,尤其是认识几名老中医,看了许多的医案。
刘雪莹一愣,打量了冷萍一眼,问道:“我若是没有瞧错,姑娘似乎与我年纪相仿,应该没有十八岁吧?”
冷萍瞧着也就十五六岁,刘雪莹听她说学了十几年的医,也就尽量向大了说!
“今年十五,快要过十六的生日了!”冷萍笑笑。
“那不是两三岁就开始学医?”刘雪莹眼睛有了光亮。
她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主薄,可是对她的要求甚严,轻是不让她出门,这次出门,也是求了许久,却出了这样的事情,她病了,父亲虽然没有训斥他,可是脸色也不好看,所以她也知道,日后出门越发的难了,这样一想,她就越发的羡慕冷萍,像她小小年纪有一身本事不说,还能到处行医,无拘无束,哪里像她一般,整日的困在这内宅……
“差不多吧!”冷萍点点头,也不好与她细说。
刘雪莹说了一会儿话,虽然兴致高,可是终究是身子不爽利,也就累了,侧着身子眯了一会儿。
冷萍无事,也就守在她的房间里,看她因为咳喘睡得并不安稳,也就伸出手来,像拍婴儿一般,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部。
刘雪莹张开眼睛,虚弱的一笑。
“睡吧!”冷萍低声道。
刘雪莹感激的闭上了眼睛,这会儿倒是再没有咳,一会儿也就睡了过去。
刘夫人起床过来,听闻刘雪莹吃了药这会儿被冷萍伺候着睡了,心里自然感激冷萍,也就让小厨房给冷萍多加了两个小菜做早膳。
冷萍本来打算第二日就回客栈,如今得了郝仁的话,也就安心在那小跨院里住了下来,刘小姐那边,她虽然心里装着事儿,可是也是真心喜欢刘雪莹那种温柔的性子,有时候看着刘雪莹,冷萍就忍不住怨恨于学良,那小子被人陷害也就罢了,却偏偏挑上了这刘雪莹,刘雪莹有的时候因为那次的事儿,夜里好不容易睡着了,还是会惊醒的!
冷萍与郝仁一去就是三日,于林氏在家里差点急疯了,也幸亏郝氏知道了内情,也就尽量的安抚她,也就在此时,传来了郝仁中了头名解元的喜讯儿。
喜讯是文翰书院的严夫子派人送来的,客栈那边,也已经派人去通知郝仁了,现在就等着正式放榜。
“真的?”郝氏喜得手都颤抖了,郝仁真的中了举人,还是头名解元,头名……郝氏心里又咯噔了一声,后来又一想,不过是个解元,又不是状元,应该没事的。
“这位小哥,那俺家于学良中了没?”于林氏从屋里出来,眼巴巴的问道。
“谁?于学良?”那书院来人想了想说道,“不知道呢,夫子没说!因为郝辰逸中的是头名解元,夫子高兴,就提前来招呼一声,可先别向外说,等着发榜就成了!”
郝氏赶紧应了一声,又要杀鸡要准备酒菜招呼书院来人。
书院来人哪里肯留下吃饭,说了恭喜的话,也就离开。
于林氏站在门口,眼巴巴的望着郝氏将书院的来人送走。
郝氏回身,看见于林氏在那儿抹着眼泪,忍不住劝道:“刚才不是说了,书院里还有好几个中了举人的,说不定就有学良呢,你别急,也就这几日发榜了!”
于林氏叹口气,“就算是中了举人又如何,如今人在大牢里关着呢,这罪名如果坐实了,举人也……”
郝氏也跟着叹口气,又劝了于林氏几句,于林氏却再也等不下去了,说是明日就去衙门亲自问问,看看到底咋样了!
郝氏不放心于林氏,只得说好了明日与她一去去城里,让袁奎夫妇两人看着家。
这一天晚上,郝氏激动的许久没有合眼,天不亮就起来杀鸡,熬了鸡汤,汤给桃子补身子,剩下的鸡肉则放在瓦罐里用篮子挎着,提去城里犒劳一下郝仁。
第二日,郝氏跟于林氏一起上路去城里,郝氏心里高兴,可是又不敢太过流露,怕于林氏伤心,也就一路压抑着,劝着于林氏。
郝仁昨日也得了中了头名解元的消息,不过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并没有多么在意。
他在意的是于学良的这个案子,如果能在上公堂前发榜,那他胜诉的机会就更大!
知府衙门在关了于学良五日之后,准备正式开堂审理这个案子,那一天,正好郝氏与于林氏进城,也是放榜的日子。
此刻距离两条街的县衙衙门的大门外,此刻围了十几层的学子,全都盯着墙上的皇榜仔细的寻找,找到自己的名字的,欢呼雀跃,找不到的,懊恼异常,真是悲喜两重天!
郝仁也站在人群中,看到皇榜上的第一个名字,忍不住缓缓的勾勾唇,时机到了!
知府衙门的小跨院里,冷萍端着熬好的药刚转过街角,就见一个丫鬟跑向走廊下呆坐的一个娇美丫鬟道:“砚儿,你知道吗,衙门今日就开始审理你的案子了,那个流氓就要得到惩罚了!”
那被唤作砚儿的丫鬟抬起头来,仿佛有许多的心事,只是默默的点点头。
“你还在为老爷责罚你的事情伤心?其实咱们做丫鬟的,没有看护来小姐是失职,老爷只不过扣了你一年的工钱,没将你发卖算是不错的了!”那个小丫鬟劝道,“你还是想开些,如今你虽然被罚做打扫丫鬟,可是小姐喜欢你,总有一天还会让你去伺候的!”
砚儿点点头,
那丫鬟叹了一口气,走远了。
冷萍犹豫了一下,也就上前。
冷萍给刘雪莹治病,与刘雪莹交好,近身的丫鬟全都知道的,那砚儿一见冷萍过来,也就赶紧起身,强挤了笑容给冷萍行礼。
“你是叫砚儿吧?”冷萍笑嘻嘻的问道。
砚儿赶紧点头。
“小姐那日还跟我说起,说是那日委屈你了!”冷萍叹了口气。
砚儿一怔,立刻低声的抽泣起来,说道:“老爷说奴婢没有照顾好小姐,罚了奴婢,可是奴婢心里觉着冤枉,奴婢恨死那个流氓了!”
冷萍立刻说道:“那人不是抓起来了吗?听说还是文翰书院的学子呢,啧啧,想不到读书人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
砚儿的神色有些别扭,低声道:“只抓住了一个,真正动手动脚的那个人跑了!”
“啊?”冷萍故意惊叫了一声,“真正欺负你的人跑了?那被抓的那个……”
“其实,抓到的那个,虽然出言不逊,却是没有动手脚的……”砚儿低声说道,“老爷夫人怕这事儿传出去有损小姐的名声,也不会追查那人了,可是奴婢的心里不服气,应该一起将他们抓起来的!”
冷萍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如果真的抓到那个坏人,你能去指证他吗?”
砚儿一愣,赶紧摇摇头,“不行,老爷不会同意的,就是那一个,老爷也不准奴婢去作证的,奴婢是小姐的贴身丫鬟,是小姐的脸面……”
砚儿说完,仿佛觉着自己跟一个外人说的太多了,有些后悔,赶紧站起来说道:“冷姑娘快将药端给小姐吧,不然一会儿该凉了!”
冷萍点点头,只得端药走了。
那叫做砚儿的丫鬟又呆站了许久,这才离开。
进了屋,刘雪莹坐在床上,气色已经慢慢的恢复了,昨日也能平躺下睡觉,她看到了希望,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冷萍将药放下,一边看着刘雪莹喝药,一边将要说的话酝酿了一下。
“冷姑娘,你的药真的很管用,我觉着身子舒服多了!”刘雪莹喝完药,将药碗递给冷萍,笑道。
冷萍将药碗放下,说道:“再喝十天,小姐就能痊愈了,只是我这药治得了小姐身体的病,治不了小姐的心病!”
刘雪莹一愣,垂下脸,咬咬唇。
“方才我在外面遇见小姐的丫鬟砚儿,她说其实那日真正调戏她的人是另有其人,而不是那个于学良,是不是?”冷萍试探的问道。
刘雪莹犹豫了一下,似乎并不想说。
“刘小姐,其实这是那些人的错,又不是小姐的错,小姐没有必要如此忌讳,越是如此,心里这根刺就扎的越深,小姐说出来,或许会好些!”冷萍逐渐的诱导着说道。
刘雪莹终于开口,“调戏砚儿的人,的确是另有其人,不过那个什么于学良也不是好东西,是他先上来搭话的,还要本小姐像那些青楼女子一般去陪酒……其实我也知道,这主意是云聂出的,那云家之前来求亲,被我爹拒绝了,云家就怀恨在心了!”
“说不定于学良是被利用的!”冷萍见刘雪莹越说越气愤,忍不住劝道。
“你认识那个叫于学良的?为什么替他说好话?”刘雪莹突然抬眸望向冷萍。
冷萍赶紧摇头,“不是,我是觉着既然小姐知道云聂是主谋,就自然应该找云聂算账,可别冤枉了好人!”
“好人?那于学良也不是东西,一丘之貉!”刘雪莹说起那天的事情来,就恨得咬牙切齿,一向温柔的脸上也有了一丝恼意。
冷萍还想要再劝,刘雪莹却不想再说,只说累了,让冷萍先回去。
冷萍只得退下。
此刻,衙门里,知府张志已经升堂,因为这件事情在里城的影响也不小,衙门外围了许多人,多半是文翰书院的学子。
“瞧瞧,是文翰书院的学子,竟然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来!”有人低声说道。
“可不是,听说还参加了秋闱的,啧啧,读圣贤书,竟然如此,真是人心不古啊!”
“这种人就应该严惩,坏了咱们读书人的名声!”
……
郝氏拉着于林氏的手挤了进来,于林氏听着那些人说的话,羞愧的几乎要钻到地底里去。
“学良娘,你可沉住气,官老爷这不是要审么,只要于学良是冤枉的,官老爷是不可能冤枉他的!”郝氏赶紧说道。
于林氏只得点点头。
也就在此时,突然衙门外传来击鼓声,竟然有人击鼓喊冤。
“啪!”张志一拍惊堂木,大声喊道:“本大人正在升堂,是谁在击鼓喊冤?带上来!”
衙役赶紧去带人。
郝仁被带上了公堂。
郝氏一见是郝仁,一下子惊得捂住了嘴巴,许久都没有缓过神来。
“大人,新科举子郝辰逸,是为同窗于学良喊冤,于学良被人诬告调戏良家女子,还请大人明察!”郝仁上前,抱抱拳说道。
“郝辰逸?”张志琢磨着这个名字,突地,他眼睛一瞪。
之前发到县衙的黄榜上,似乎今年的头名解元就是郝辰逸,难道就是眼前这位小少年?
这会儿,刘主薄一听郝仁竟然反过来告状,顿时气的浑身颤抖,大声喊道:“好你个毛头小子,你可知道这越级击鼓喊冤是要先打三十大板的?”
郝仁也不示弱,气定神闲道:“第一,学生不是什么毛头小子,如今是有功名在身的举子,第二,若是学生是越级告状,那这案子也是越级审理。于学良直接被送进知府大牢,也没有经过县衙!”
刘主薄气的说不出话来。
张志这会儿已经确定眼前的少年就是今年的头名解元,当即态度上也就客气了一点,说道:“郝辰逸,本官怜你是为同窗出头,这事儿也就罢了,只是于学良调戏良家女子一案,证据确凿,无可抵赖,你还是不要强出头,免得对你不利!”
郝仁淡淡一笑,“审案子讲究是人证物证,请问知府大人,现在人证物证在哪里?原告又在哪里?”
张志一愣,微微有些不悦,只得说道:“对方为女子,不便上堂,不过这于学良是被当场抓住,哪里需要什么人证物证?”
“可是如今我有人证能够证明当日调戏刘主薄家丫鬟的是另有其人!”郝仁大声说道。
郝仁话声一落,立刻引起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
大门外,郝氏握紧了于林氏的手,紧张的望着郝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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