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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季柏看到台上出现的乔宇航,眯紧双眼,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拳头。
在方季柏看来,乔宇航可以发脾气,可以选择离开,可以去其他中国选手的参赛队伍,但唯独不能出现在国外的团队中。为了个人的荣誉,就可以加入别国的团队,这跟叛国没两样。
方季柏一向不会在公众场合表现失态,这一刻,他心里的愤怒压不下去。先是破坏吴伟的器具,差点让吴伟没办法出线,今天他又以这样的方式出现,这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潘娜现在的心情比方季柏好不了多少,只觉得站在台上的那个身影,看在眼里十分刺眼。可她也改变不了什么,只能看着。一种无力感,深深地打击了潘娜。
乔宇航此刻很是得意,意气风发地站在苍井雄二身旁,甚至挑衅地看着吴伟。
你们容不下我,爷还不稀罕了!看看现在,我不用等三年就能出现在世界面包大赛的舞台上。这次是助手,下一次我会是你们的对手,你们给我等着!
面对这样的情况,心境受影响最小的还是吴伟。他本就对乔宇航印象不深,只是在师傅那里见过两次,知道他是向师傅求教的。只是有些惊讶,他不是方季柏团队的吗?怎么现在会在苍井雄二这儿?
吴伟没有再细想,关注点回到赛场上。处理着比赛要用的材料。比赛已经开始了,吴伟先是打面,接着处理其他的馅料,眼镜一刻不离自己的作品,无暇他顾。
苍井雄二原以为自己不出手,临时换上乔宇航做助手,会影响吴伟的心境,起码会慌乱。但事与愿违,吴伟只在最初时候惊讶了一下,便再也没有关注过这边。
再看看乔宇航,沉默不语,一直试图协助自己的日本助手,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做点什么来分担自己的作业压力。
他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厌恶。想起那天见到他时,他说的话,他们就是不停地欺负我!就因为我设计的艺术面包图纸比吴伟的强,他们就全都挤兑我,非要说我的图纸是抄袭的。因为这件事,我跟他们大吵一架,自己跑出来了。
那天下着雨,他在酒吧里看见浑身湿透却吵着要喝酒的乔宇航,直到他说了吴伟的名字,自己才上心留意他的醉言醉语。弄醒后,他说的这番话,确实让自己心动了。吴伟是这次比赛自己最大的对手,如果在亚洲预选赛上,能先排除了这个实力强劲的竞争对手,那对法国总决赛时,要轻松很多,争夺冠军的机会也更大。
这样一想,收留一个背叛他们的人,或许会很划算。在试过乔宇航手艺后,苍井雄二便跟自己原来的一位助手协商,让乔宇航参战。
可现在看来,还是自己太冲动了。仅凭一面之词,就留下了这个人。
苍井雄二微微蹙眉,手下不停,很快就到了制作艺术面包的环节。
乔宇航拿出之前给方季柏看的图纸,摆在苍井雄二面前。
苍井雄二之所以会决定选乔宇航做助手,也是因为这张图纸。这张图纸比他自己原定的要高级,甚至更有单独获奖的可能。
几人照着图纸开始制作面胚,在上面刻画雕琢,争分夺秒地进行制作。
方季柏和潘娜紧紧盯着台上的比赛,吴伟的状态不错,这场比赛比上一场要顺畅许多,手上工具也没再出问题,按照这个状况比下去,不说预选赛冠军,起码参加法国总决赛会有他的位置。
潘娜回过头看向苍井雄二的工作台,他们的艺术面包底座已经完成,正在粘合主体创意部分。看着有些眼熟,这个镂空结构,这主体立像,怎么那么像他之前抄袭图纸的那个?
不会吧!潘娜心里生出不好的想法。赶紧回头看向吴伟,吴伟的艺术面包底座和主结构也已经完成,正在做结构外的其他装饰和上色。
潘娜和方季柏都看过图纸,吴伟做的练习成品也见过,这会儿在比赛现场制作出来,吴伟的作品差别不大。而乔宇航的则有改动,但能看出来还是原来的底子。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彼此眼神中都看到了焦急。现在通知吴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评委的评判结果。
吴伟在高度专注着眼前的作品,并没有注意到苍井雄二的工作台。乔宇航却时不时扫一眼吴伟的工作台,当吴伟的作品立起来呈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他意识到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自己成名,能打击吴伟和方季柏的机会。
当一个人在心里设立假想敌时,谁也无法改变一个人的堕落。乔宇航整个人都在激动荡漾,心里有一万只鸽子在放飞,开心的眉眼都沾染上喜悦。
双方的作品基本已经成形,两方的作品高度相似,台下的观众都在窃窃私语,小声议论。评委们表情也异常严肃起来,互相之间对视,似在交流。
苍井雄二一直关注自己的作品,直到台下的观众交头接耳,他才注意到。瞧着台下观众的反应,不断地指指点点,才去注意吴伟的作品进度。这一看,立刻明白过来。看向乔宇航的眼神也阴鸷起来。
乔宇航浑然不觉,依然在紧张忙碌着。此刻苍井雄二很生气,心里埋怨自己,怨自己当时的冲动,更怨自己一时歪念。这会儿说什么都迟了,比赛结果无论输赢,在人品口碑上自己都将有污点。这是自己不能接受的。
这个作品将影响自己业内的地位,即便外行看不出问题,内行的评委们又怎会看不出?吴伟的作品,无论是结构布局,制作工艺,雕刻漆色,都比自己这个要精细得多。
自己在这一刻,输给了自己的错误!如果自己没有那一点坏心思,也许输赢尚未可知,现在,自己彻底输了。
评分开始了,面对两个相似艺术面包的作品,评委们一致给吴伟的作品评出了高分,而苍井雄二的作品,仅仅是5分的水平。
不等出最终结果,苍井雄二走到吴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