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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场第27分钟,谢斯塔以一记角度精妙的斜传,将球穿过松山和佐野,径直来到施耐德脚下。施耐德站在中圈前直接远射,距离他最近的泽田一时不慎,被这球撞到了脑袋,跌倒在地。
球反弹回来,松山和马伽斯都向球追去,最后马伽斯略胜一筹,将球再度顶给施耐德,他已经前进到了禁区附近,高杉匆忙跑过来补位,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施耐德左足点地,做好射门准备,就像多长了一双眼睛似的,右小腿轻轻一磕,将球挑起,晃过了俯身滑铲的松山,直面若林。
若林张开双臂,不料,施耐德仍没有立即射门,他再次使出一个漂亮的假动作,右脚一勾,把球过渡给左脚。片刻后,他用左脚在门前轻吊,踢出一个弧度很小的曲线射球,若林在接球时有一丝犹豫,没能及时扑救。德国队扳平了比分。
谁说德国足球不注重个人技巧啊?露华看着大屏慢动作觉得,这个进球太漂亮了,假如本届大赛会评选十佳进球,施耐德的这一球一定能当之无愧成为前三名!
伴随着观众的欢呼声,远远地传来裁判的哨声,被球撞到脑袋的泽田趴在草坪上不动弹,裁判示意日本队抬担架过来。
三杉提着医药箱,跟着队医们跑进草坪,泽田无法自己站起来,次藤和高杉扶着他慢慢坐起身,他勉强抬起头,鼻血滴滴哒哒流到了前胸,仍淌个不停。
见此情景,裁判宣布需要换人,暂停了比赛。
“对不起啊,秋庭学姐……”
三杉正在用棉球给担架上的泽田紧急止血,听到他喃喃地说。泽田似乎眼花了,将他认成了露华,还在对他继续说着:“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这大概是,报应吧……”
露华也听到了最后一句,好气又好笑地说:“没有人怪你,你也没踢到我。我还不至于孱弱到被你踢伤!”
三杉看着双手微微抽搐、鼻血横流、仍在不停地小声嘀咕的泽田,想着上午露华倒下时的安静,六个小时之后就能中气十足地训人,默默认可了这种说法。
下半场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多半,比赛又回到了起点。井泽接替泽田上场,维持442阵形,轮到日本队重新开球,露华跟见上领队打了招呼,站到边线附近凝眉观察。
前方的新田,中间有翼、岬、井泽三人,后方的石崎和高杉,守门员若林,来自“南葛派”的成员占了七成,而且除了一年级新人新田,其他竟然都是曾经参加过小学生全国大赛决赛的主力!
露华突然有些兴奋。她是不是可以,把这支球队当成那时的南葛SC来指挥?
一直没有建树的卡鲁治想甩脱岬,但岬专心地防守,始终不让他离开自己超过1米半。翼与井泽配合推进,花五分钟耐心组织了一次进攻,然而新田的快射在穆勒一双手掌中又化为了无形,开出的角球也被穆勒高高跳起,抢先抱在怀里。
露华看着技术统计,除了首开先河那一球,下半场日本队共有6次射门,全部由翼在对方半场中传出,前锋全部射正,全部被穆勒接下。见上领队显然也意识到了,在这30多分钟的时间里,日本队没有出现一次失误,却没有再次得分,假如前场依旧没有办法搞定穆勒,无论怎么专注于防守,自家球门再次被洞穿是迟早的事。
他立刻让露华传话给场上队员:岬到中圈后面去,与翼交替持球,日向到球门左路去找机会。
如果日向和新田能把防守成员吸引开,由岬或翼自行射门不是不可以。露华看着场上寻思,但是这次远射多半还会无功而返,日本队仍需要等待成功的时机。
比赛越接近尾声,组织进攻就越困难。岬开始向前推进,他谨慎地带着球躲避卡鲁治,这时,谢斯塔离开松山,突然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和卡鲁治迅速交换了位置,岬被卡鲁治绊倒在白线旁,谢斯塔又挡住了他的视线。滚到一边的球被翼抢先拿到,裁判没有吹哨。
然而,就在下一秒钟,终于摆脱盯防的卡鲁治抢步上前,趁翼还没有开步跑时伸腿用力一扫,从翼脚下夺走了球,翼也被绊倒在地。但是,卡鲁治的动作非常小心,截球时并没有踢到翼的腿,裁判仍没有吹哨。
很危险的角度,差一点儿就是背后铲球了。露华看得清清楚楚,拿到球的卡鲁治立刻发动进攻,他尽管个矮腿短,跑步速度却极快,带球重心很低,一下就晃过了井泽和佐野。谢斯塔也冲上前去,翼和岬双双摔倒,岬刚刚爬起来,翼摔到了膝盖,还在艰难地起身,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斯塔和卡鲁治飞快地冲进了日本队的半场。
敌情变化的太快,露华来不及多想,立刻向场上队员们发令:“高杉君,拦住施耐德!阿了往门前去,太郎,你跟上去!快!”
岬向自己的半场尽力奔去,预感到不妙,松山和次藤丢开自己的防守对象,转身跑向施耐德;马伽斯跟着松山冲进日本队的禁区中,绕到次藤的一侧,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高杉,施耐德在这几人中灵活地跑位,卡鲁治跑到足够近的地方,从人群中准确地传球给他。
施耐德的前后左右,日本队的中后卫们都在向他扑过来,他冷静地把球往前一踢,突然加速甩开次藤,追上了自己踢出的球,再次把球用力踢出!
石崎遵从指示,正站在球门右侧,若林就往另一边去防守,可是施耐德竟然瞄准的是他们两人之间的空隙!石崎瞅到若林正在向这个角落急速扑倒,他不由得想闪开,又怕射门正巧打在自己身上,僵立在原地不敢动弹。
耳边传来“咔嚓”一声轻响,若林把他猛地撞向右边,石崎忍不住“哎呦”一声坐倒在地,左脸传来钻心的疼痛,接着,他耳边响起若林的声音:“石头脑袋当成门柱,挺好用的!多谢啦!”
视线中出现了若林放大的笑脸,似乎还有个不明物体。石崎捂着火辣辣的半边脸,睁大眼看去:球被若林捞到一半,但他也失去了重心,连球带人都摔在自己身上,刚才顶着另一半球、没让球越过球门线的承重物竟然是——他的头!
看清楚状况后,石崎两眼一翻,差点儿背过气去。
教练席中,见上和全体工作人员一起松了口气,德国队决定性的一球被接住,若林又一次立功了!
(第十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