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黎明(2)

王小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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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华的胡思乱想没持续太久,不一会儿片桐就来电要他们下楼帮忙拿东西,他们两人赶忙跑了下去,只见旋转门前停了一辆灰绿色大巴士,片桐和见上都穿着休闲西装,站在车头旁交谈着,酒店旁边竟然还有举着摄像机的记者在跟拍,身着深蓝色队服的日本少年队成员们正在挨个拿取自己的行李。

    见到他们出现,一直盯着大门的翼高兴地大喊了一声:“真的是岬君!嘿!”

    “翼君,好久不见!”岬同样第一眼就看到了翼,笑容满面向他飞扑过去,翼放下行李袋,伸开双臂,竟抱着体格和他差不多的岬转了一个360度大回转,两个人笑着紧紧拥抱在一起。

    那感觉……就像久别重逢的两口子。露华忍着笑别过头,但见此情景,大部分男生都红了眼圈。他们见过许许多多感情深厚的前辈,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奔跑在同一片球场上,举手抬足就能会意,彼此默契而亲密,胜似亲人。露华也知道,很多识于微时的国际球星,友情都维持了一辈子。

    南葛SC曾经的队友们都围了过来,无声地拍着岬的肩背,就连石崎都含着两泡眼泪胡乱揉了揉他的头发。他永远记得初当队长时反复挣扎、却难以摆脱宿敌若林的十指关时的窘境,然后就遇到了翼、遇到了岬,不可一世的三少爷若林也成了队友,他们一起拿到了人生中的第一个全国冠军;再一晃他就成了全国三连冠的一员,现在竟然又被选为代表国家出赛的选手……

    世界近在咫尺,真的像在做梦一样!

    “翼君,你还是老样子呀。”他们分开后,岬细细地打量着翼:明亮的大眼睛里含着水光,也带着笑,依旧穿着圆领T恤、头发依旧翘起一撮的后脑勺……他开玩笑地说:“怎么没看到你最好的朋友呢?终于变心了吗?”

    “敢笑我,你不也一样!”翼擦了擦眼睛,脸上却笑开了花,“后来额头没事了吧?”

    岬摸摸前额,笑着摇摇头,立刻又盯着翼问:“我听露华说啦,你才是,你的肩——”

    “早没事了!”翼故意挽起袖子展示着上臂肌肉,“不信,等下掰腕子试试?”

    “行啦,行啦,腻歪适可而止。”若林拎着包走过来,轻松地说,“知道你们感情好,三年没见十分想念,只是差不多就行啦。都是三年没见,我们大伙反而都变成外人了!”

    翼不好意思地笑了,岬带着一丝腼腆的笑分别和南葛中学的朋友们握了手,然后是日向、松山等曾经的同学,立花兄弟等曾有一面之缘的人也来打了招呼,还有几个他之前从没见过的新面孔。短暂话别后,男生们热热闹闹地簇拥着岬,往宿舍所在楼层而去。

    露华留在最后,不着痕迹地从背后观察着男生们,大部分人都是头次出国,兴奋地左顾右盼,或开心地交谈着,一直阴沉着脸的日向就显得十分显眼。刚才与岬握手时,他只简短地说了句“你好”,反而是泽田武志凑上去说了很多话。全国大赛结束后,他留在东邦学园、北诘教练却辞职的结果,应该对日向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还有若林也有点儿奇怪。他是队中除了次藤洋,个子最高的男生,说了那句看似亲热的话之后,包括原修哲小学的几个人在内,竟没一个人接话。他似乎也无意与任何人交谈,自顾自走在一侧,低头翻着手机。

    露华悄悄皱起了眉,修哲小学的那几人对若林是非常敬爱的,为什么他竟像在被孤立?在德国拉练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天气是这周最好的,下午我们沿着塞纳河去散步吧。露华,一起去吗?”

    被岬点到名的露华茫然地摇摇头,想着怎么从若林这里打听一下在德国的练习赛情况,她连午餐吃了些什么都没留意。片桐恰到好处地宣布教练组成员下午开会,球员们休息,露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扯过纸笔写了几行字,悄悄递给岬说:“太郎,下午去逛街的话,帮我带几样东西。”

    岬看着她写的这些东西,眉毛微微抬了起来,但他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就把这张纸塞进了裤兜里。

    下午一点,馆方提供的会议厅里坐着日本少年队的教练组成员:片桐和他的秘书小池、领队见上、技术教练住友、助理教练三杉和露华,队医、翻译等人不在场,小池先生有其他事,当晚还要乘机回到东京足协总部。露华在心里同情着他,对片桐的腹诽又增加了几分。

    闲话不多讲,会议立刻就进入正题。由见上开头,讲述了在德国拉练的重点心得,片桐拿出上午刚接到的赛程分组,日本与意大利、阿根廷同组,进行单循环赛,播放了几段这两队的比赛集锦后,就轮到了露华讲述为日本队定制的战术。

    对防守相对较强的意大利,露华倾向于采用3-4-3的变阵来增加队伍的攻击性;对中场控制能力强的阿根廷,她搬出了全国大赛决赛时南葛刚使用过的4-5-1来稳固中路,并分别提出了两套她心目中的最佳阵容。见上沉默地看了很久,片桐提出了不少对战细节问题,露华一一画图回答,结合这些天走街串巷打听到的各国代表队的新闻,将战术演绎得活灵活现。

    负责人是见上,片桐以眼神询问他的意见,最后见上收起这份文件,说与片桐连夜研究一下,夸奖了她的努力,就让他们解散了。

    一走出会议室,露华赶紧问与会全程都在默不作声做笔记的三杉:“我还没问——在德国的几场比赛结果怎么样?”

    三杉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回答:“五场比赛,对手分别是汉堡青训队、不莱梅青训队、纽伦堡二队、慕尼黑1860二队、拜仁慕尼黑青训队。前面四场输了,最后一场赢了。”

    露华扳着手指挨个默记,觉得这些对手的实力呈中间弱两头强的山谷式,听到最后一场对上拜仁少年队竟然赢了,还没来得及高兴,三杉又补充说:“第一场,若林君是汉堡队的守门员,比分是1比5,那场比赛之后,队内重新投票选出松山君当队长;中间三场,我们只有一场进了2个球;最后一场,翼君作为正选出场,3比1赢了。”

    “啊?!”这一番话里透露的信息太多了,露华瞠目结舌消化了一会儿,才问出了第一个最让她难以置信的问题:“翼君最后一场才作为正选参加?!之前的几场练习赛呢,他之前都没上过场吗?”

    (第八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