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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在东京,少年队结束了为期12天的集训,选拔出17+1名球员。翼的脚伤尚未完全痊愈,提交体能检测报告后,也顺利进入了最后的正式球员名单,他们即将前往德国展开赛前拉练,真正地去面对来自世界的考验。
早苗坐在翼的卧室里,静静看着他熟睡的脸、丢在枕头旁的葡语字典、打着绷带的左脚——他睡着了,大空太太去买菜,拜托她看家,留给她和翼一小会儿独处的时间。再过片刻,大友中学的朋友、结束集训的南葛中学球员们、啦啦队的伙伴们都会来翼家,出发去德国前,他们要再聚会一次,面对着足球伙伴,翼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对足球,早苗扪心自问,其实并不感兴趣,可她喜欢翼,尤其喜欢踢着球的翼,因此才喜欢看足球比赛。
这算是爱屋及乌吧……早苗数着翼房间里的奖杯,想着自己的心事。
这几年,因为都在足球部中,她和翼的共同话题多了,私下里反而没什么交集。可露华出发前,他却一整天都和她在一起,讨论康复训练的内容、兴致勃勃地给若林带照片,猜测他们会遇到什么样的世界劲旅……
早苗有点儿不好意思,轻轻拍了一下脑袋,暗想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足球是翼的梦想。要是因为翼一直在追求的足球而去计较他的用意,那太没意思了。
射入窗户的天光正在变暗。快五点了,足球队的人怎么还没来?
“经理,是你吗?”身后传来翼惺忪的声音,“就你自己么,大家呢?”
早苗连忙转过头,房间里有点儿黑,看不太清翼的表情:“啊,你醒了?大家很快就来了吧!”
“天黑了吗?”翼的脸上还带着浓浓的倦意,坐在床上打了个大哈欠。他这些天不能练球,就只好发奋读书、学葡萄牙语,天天用功到零点左右,总是午睡补眠。
感到精神恢复了,翼站起身,向电灯开关走去:“不小心就睡着了……我去开灯。”
“我来开吧,翼君,你当心脚下!”早苗正在往门边走,也向门口伸出手去。
他们的手指碰到了一起。
手上一暖,早苗心里一紧,还没来得及把手拿开,楼下的电话机突然响了起来。
南葛中学足球队的正选们刚从车上下来,在去翼家的路上与中野等人遇到了,石崎打了电话给翼家,接电话的正是翼,而且他说,早苗也在。石崎偷笑着问他们“两个人”正在做什么,直到翼开始结巴才挂断电话,男生们心照不宣地彼此挤眉弄眼。
“学长们!”全国大赛结束后,久美一直找不到机会和翼单独说话,听到早苗又抢先了一步,不免来气,大声说:“中泽学姐和翼学长真的是男女朋友吗?”
努力的石崎获得了回报,他也进入了赴法参赛的最终球员大名单,此刻心情好得很,难得正经地回答:“那当然啦!虽然两个人都害羞,但他们一看就是一对儿!”
“我可没看出来。”久美嘟囔着说,“翼学长明明没有女朋友,一心都想着足球——”
“这你就不知道咯!”石崎伸出手,点点自己的脖子,“国一圣诞节,大姐头送了条围巾给翼君,国二送的是手套,都是她亲手织的,翼君很承她的情,时常带出来招摇过市。他要是不喜欢她,干嘛要接受呢?大姐头也真是的,做和送都偷偷摸摸的,还当我们不知道呢,哈哈!”
说完,得意地对尤佳莉挤挤眼睛,仿佛在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也是帮凶”。
尤佳莉翻翻眼睛,还没答话,久美就抢着说:“我觉得,石崎学长你偏心!中泽学姐和秋庭学姐,谁对足球部的贡献更大?”
“喂喂,这不是一回事……”尤佳莉话才说了一半,石崎便郑重地点点头:“头号经理对球队的贡献最大,但,经理也做了不少事!学妹你记好了,对球队的贡献,大家只有分工不同,没有高下之说!”
这话明明是露华说的,更确切些,是她的监护人路德先生说的。尤佳莉又翻了个白眼,开口说:“露华对翼君又不是男女朋友的喜欢,你们别误导——”
尤佳莉的分辨今日注定说不出口,又被久美打断了:“那么,学长们觉得,中泽学姐和秋庭学姐,谁同翼学长的关系更密切呢?”
这次,来生、井泽、泷一、高杉、森崎等人都笑了起来,异口同声地说:“当然是头号经理了。”
“你们……别混为一谈!”尤佳莉头都大了,只好安慰噘着嘴的久美,“不管别人怎么说,对一个人的感情,只有你自己是最清楚自己的。要不要表白,你自己说了算,我对早苗也这么说过。”
看着久美的表情松动了一些,尤佳莉接着说:“如果你一直藏着自己的想法不表达,别人会误解、会不知道、会装作不知道。这份喜欢还没开口就失败了,你愿意这样吗?”
这话,她已经对早苗说了无数遍了,奈何早苗就是没有表白的勇气啊!
“太理想了吧。”泷一尖刻地说,“我觉着,有头号经理在这里,就算别人貌若天仙又如何?头号经理长得很漂亮吗?我不觉得,但是只要她在,哪个头脑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撇开她去注意别人。况且就凭你这样——”他瞄向久美点缀着一圈蝴蝶结装饰的裙摆,不客气地说:“动不动就把脸和衣服搞得一团糟的傻瓜女生,还想追队长?没机会开口说不定是好事啊。”
久美被这番近似讽刺的话噎得脸色煞白,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尤佳莉暗暗瞪了泷一一眼,扶着久美的肩低声说:“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好,别去在意别人的话!”
“谢谢你,学姐。”久美眨眨眼,没忍住,反而让泪水流了下来,她抬手擦擦眼睛,挣开了尤佳莉的手,低头说:“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今天我就不去翼学长家了,学姐帮我带个好吧。”
说完这句话,久美像被别人看到脸一样,匆匆跑开了。
(第七章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