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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祝文颐:装完逼就跑,真刺激……还好我跑得快,不然差点被打。(喂
本来说十万字就能写到成年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叹气,为什么我总是这么拖呢?
不过好消息是,终于分手了!终于!!成年近在眼前了大家再坚持一下下!我尽量加快一下节奏!
《光雕》
作者:阿西莫夫
任何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艾薇拉德纳太太会成为凶手。身为遗孀的她,是一位慈善家、一位艺术收藏家、一位非凡的女主人,而且是个有口皆碑的艺术天才。最重要的是,她是人们心目中最高雅、最和蔼的人。
她的先夫,威廉j拉德纳,是一位伟大的太空人烈士。大家都知道,他是死于太阳闪焰的辐射效应。当时他执意留置在太空中,好让一艘太空客船能安全驶抵五号太空站。
拉德纳太太因而获得一笔丰厚的抚恤金,从此开始进行精明稳健的投资。到了快要步入晚年的时候,她已经非常富有。
她的巨宅是一处名胜,一座名副其实的博物馆,里头陈列着量小质精、精挑细选的收藏品,全是美丽非凡的镶宝石器物。她的收藏品涵盖十几种不同的文化,几乎网罗了各种可能镶上宝石、供贵族玩赏的工艺品。她有一只美国制的第一批镶宝石腕表,一柄来自柬埔寨的镶宝石匕首,一副来自意大利的镶宝石眼镜……诸如此类的古董几乎数之不尽。
拉德纳太太所有的收藏全部公开展示。这些工艺品皆未保险,宅内也没有一般的保全措施。任何传统的防范都没有必要,因为拉德纳太太拥有一大批机器人仆佣,每一个都绝对值得信赖,都会以绝无旁骛的专心、无懈可击的忠诚,以及无可取代的效率保卫每一件收藏。
人人都知道这些机器人的存在,因此巨宅从来没有宵小光顾的记录。
此外,更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光雕。拉德纳太太是如何发现自己具有这项艺术天分的,接受过她大方款待的众多宾客没有人猜得透。每次她的巨宅大宴宾客,都会有一首新的光体交响曲盈满一间间厅堂;三维的曲线与实心体映出动人的色彩,有些纯净、有些以惊人的晶体效应相互融合。这些光彩让每位客人沐浴在惊喜中,而且总是自我调整得恰到好处,让拉德纳太太泛白的发丝与毫无皱纹的脸庞显得高雅美丽。
客人们踊跃赴宴的主因,正是为了这些光雕。它们从来不重复,每次都在探索艺术殿堂中新的实验领域。其实,许多买得起光雕控制台的人,也将创作光雕当成消遣,但无人比得上拉德纳太太的专业水准,就连自认是专业艺术家的人也不例外。
她自己对这点却表现出迷人的谦虚。“不,不。”当有人灌迷汤时,她总会否认,“我不会说它是‘光中有诗’,那实在太抬举我了。顶多,我只会说它是‘光中有画’。”然后,大家便会对她的机智发出会心微笑。
客人们踊跃赴宴的主因,正是为了这些光雕。它们从来不重复,每次都在探索艺术殿堂中新的实验领域。其实,许多买得起光雕控制台的人,也将创作光雕当成消遣,但无人比得上拉德纳太太的专业水准,就连自认是专业艺术家的人也不例外。
她自己对这点却表现出迷人的谦虚。“不,不。”当有人灌迷汤时,她总会否认,“我不会说它是‘光中有诗’,那实在太抬举我了。顶多,我只会说它是‘光中有画’。”然后,大家便会对她的机智发出会心微笑。
虽然她常常受到请托,但除了她自己的宴会,她绝对不为任何场合创作光雕。“那样会变得商业化。”她这么说。
然而,她不反对为她的光雕作品摄制精致的全讯像,好让它们能永久保存,并在世界各地的美术馆中重现。此外,不论拿她的光雕做任何用途,她一律不收任何费用。
“我不能要一分钱。”她一面说,一面摊开双手,“人人都可以免费取得。毕竟,它对我自己已经没用了。”这是实话!她从未重复使用过同一件光雕。
在摄制全讯像时,她还会主动合作。她亲切地旁观每个步骤,并随时准备命令她的机器人仆佣帮忙。“拜托,柯特尼,能不能请你好心调整一下那把梯子?”她会这样说。
那就是她的风格。她总是以最正式的礼仪跟她的机器人说话。
几年前,有一次,她差点被“机器人与机械人管理局”的一位政府官员训斥一顿。“你不能这样做,”他严厉地说,“那样会妨碍他们的效率。他们是造来服从命令的,你下的命令越明确,他们服从命令的效率就越高。如果你客客气气提出请求,客气到让他们难以了解这是下达命令的意思,就会反应得比较慢。”
拉德纳太太抬起她雍容华贵的脑袋。“我不要求什么速度和效率,”她说,“我要求的是乐意。我的机器人都爱我。”
那位政府官员本想解释机器人没有感情,但在她悲伤却温柔的眼神下,他气馁得说不出一句话。
众所皆知,拉德纳太太甚至从未将任何机器人送回工厂调整。机器人的正电子脑极端复杂,差不多有十分之一的机会,在出厂时并未调整得尽善尽美。有些时候,好长一段时间都还不会显现错误,但无论何时出现错误,美国机器人与机械人股份公司都会免费负责调整。
拉德纳太太每次都摇头。“一旦机器人进了我家门,”她说,“开始执行他的任务,任何小小的反常我都得忍受。我不会让他被人捣弄。”
谁要是想对她解释机器人只是一架机器,结局总是更糟。她会非常强硬地说:“像机器人这么聪明的东西,绝不可能只是个机器。我把他们当人看待。”
就是这样!
她甚至还留着麦克斯,虽然那个机器人几乎没用了。他简直无法了解人类要他做些什么,然而,拉德纳太太却极力否认这点。“没这回事!”她总以断然的口吻说,“他能接下帽子和外套,把它们收好,真的。他能帮我端东西,他还能做许多事情。”
“可是为什么不送他去做调整呢?”有一次,一位朋友这样问。
“喔,我不能这样做。他是他自己,他非常可爱,你知道吧?毕竟,正电子脑是这么复杂的东西,没人能判断它究竟是怎么个偏差法。假使弄得完全正常,就没办法把他调回现在这么可爱了。我不要放弃这一点。”
“但如果他真的失调了,”朋友一面说,一面紧张兮兮地望着麦克斯,“难道他不会危险吗?”
“绝不会!”拉德纳太太哈哈大笑,“他在我身边好些年了。他一点危险都没有,而且可爱极了。”
的确,他看来与其他机器人一模一样,全身是光滑的金属,样子有点像人却面无表情。
不过,对高雅的拉德纳太太而言,他们个个都是人,个个都温柔,个个都可爱。她就是这样的女人。
她怎么会犯下凶杀案呢?
任何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约翰山波崔维斯会遭杀害。个性内向又温和的他,身在这个世界却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拥有特殊的数学天赋,一个脑袋就足以发展出无数机器人正电子脑路的复杂结构。
他是美国机器人与机械人股份公司的首席工程师。
他同时也是光雕的业余爱好者,而且十分醉心。他曾就这个题目写过一本书,试图证明他用来发展正电子脑路的那种数学,经过一番改头换面,便可当成创作艺术光雕的指导原则。
然而,当他将理论化为实际行动时,却惨遭失败。他根据自己的数学原理亲手制做的光雕,一律显得笨拙、匠气,索然无味。
在他平静、内向、安全的生活里,不快乐的唯一原因就是这个了,而且足以令他实在非常不快乐。他明明知道自己的理论正确,却无法让它们派上用场。除非他能完成一件光雕的极品……
自然,他听说过拉德纳太太的光雕。举世推崇她是天才,但崔维斯知道她连机器人数学最简单的基础都不懂。他曾写信向她请教,但她总是拒绝解释她的方法,崔维斯因此不禁怀疑她究竟有没有方法。难道只是直觉?但即使是直觉,也有可能化约成数学。最后,他终于设法获得她的邀请宴——他无论如何得见她一面。
崔维斯到得相当迟。赴宴前,他还对一件光雕进行最后的尝试,结果仍是惨遭失败。
他带着一种不解的神态向拉德纳太太请安,并且说:“帮我摆放衣帽的那个机器人很特别。”
“那是麦克斯。”拉德纳太太答道。
“他相当失调,而且是个颇老旧的型号。你怎么没把他送回工厂去?”
“喔,不。”拉德纳太太说,“那样太麻烦了。”
“一点也不麻烦,拉德纳太太。”崔维斯说,“你要是知道那多简单,一定会很惊讶。因为我是美国机器人公司的工程师,所以我自作主张把他调整好了,几乎没花什么时间。你将发现他现在已经处于完美的运作状态。”
拉德纳太太的脸庞出现一种诡异的变化。有生以来第一次,愤怒在她脸上找到容身之地,一时之间那些线条好像还不知道该如何形成。
“你调整了他?”她尖叫道,“可是创作那些光雕的正是他呀!就是那些失调,那些失调!你再也恢复不了……”
实在很不幸,当时她正在向客人展示她的收藏品,而那柄来自柬埔寨的镶宝石匕首,正好摆在她面前的大理石桌上。
崔维斯的脸孔同样扭曲:“你的意思是,如果我研究那个独一无二的失调正电子脑路,我就可能发现……”
她手中的尖刀猛然刺出,动作快到任何人都来不及阻止,而崔维斯也没有闪避的意思。有人还说,他是故意迎上去的——仿佛一心求死。
(原题“lightver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