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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还有……那刺客再刺向渠虎时说了一句话……”
“哦,”燕珏挑眉,“说了一句什么话?”
吕耿吞吐,“说说……说正是因为你是三殿下的人……所以才不得不杀了你……”
吕耿说完这话感觉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整个人冷的很,手脚却在发汗,以至于从大厅里退出来整个人还是浑浑噩噩的,直到看到常山手里面的麻袋,这才猛地回过神。
朝着常山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指了指麻袋,“兄弟,等会温柔些,我身上现在还疼呢……”
常山白了他一眼,冷着脸,举起麻袋就套上!
吕耿走了之后,屏风后面若隐若现一个人影。
燕珏端着茶喝了口,声音淡淡,“暂且留他一命,皇上那里还要说辞。至于废太子,你接着去查,本殿怀疑这根本就是废太子一手策划的。”
屏风后的人拱手,很快就没了影子。
蒲圻听到燕翎被刺杀的消息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哈达岭的战事正处于白热化,和徐风交手下来虽然没有再往后退步,但是也没有得到好。
两边的士兵都很累,谁又也不敢放松。
“你要去哪?!”
巴彦一进来就大喝一声,坐在凳子上的程榔抽着烟抬眼看了他一眼,一旁站着的牧仁低着头,手里紧紧握着剑柄。
蒲圻将行李背上,拿剑就走,巴彦上前拽住行李,声音很冷,“为了一个燕翎,你就想抛开这里的士兵,抛开国家和父王吗?!蒲圻,你以前不是这样,你心中的大是大非呢?难道一国人的性命在你心中还比不上燕翎一个人的吗!”
蒲圻没说话,也没有挣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从巴彦的视角来看正好能够看到蒲圻发红的眼圈,这个样子让他又心疼又嫉妒。
那个燕翎凭什么?究竟凭什么?!
“她不会去的。”程榔吐出一口烟,烟雾熏得让他眯了眯眼,“她就是想发泄一些,不会真的去。”
程榔拿着烟锅磕了磕鞋底,起身对牧仁招手,“过来,搀扶我一把,我困了,搀扶我回去睡觉。”
牧仁低着头走过来,抬手扶着程榔,程榔瞥了眼牧仁发红的眼圈没说话,走了出去。
帐子里只剩下巴彦和蒲圻,巴彦松了手,就见蒲圻蹲了下去,将脸埋进行李里,“你走吧,我不会走的。”
巴彦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蒲圻声音虽然闷,但是语气很坚定,“我想一个人待着。”
巴彦就感觉自己的心被猛地锤了一下,这一刻他才恍惚感觉到,眼前的人好像永远都回不到他的身边来了,这种慌乱与恐惧,就像是坠入深海中四周没有一块浮木,只能任由着被海浪卷着往下沉,还不知这海底究竟有多深。
巴彦站了会,没说什么转身走出帐子。出了帐子,那股子窒息感觉才减轻一些,按了按心口,看了眼主帐,回头大踏步朝着自己的帐子走去。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手!
阿圻,迟早有一天你会重新接受我,因为这世间只有我才能站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和你携手一生!
巴彦走了之后,帐子里就更静了,不一会儿就传来小声的抽噎声,断断续续,闷闷沉沉,听的人心里面很难受。
帘子被掀开,走进来一个人,哭声戛然而止,蒲圻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懦弱无助的一面,脸始终都埋在臂弯中,因为忍着哭声,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只等着闯进来的人出去。
其实能闯进她帐子的无非就三个人,老榔头,巴彦和牧仁。
牧仁一般都不会乱闯,所以就只有老榔头和巴彦。
不知道了过了多长时间,面前的人还是没走,蒲圻从来没有时间这么难熬,鼻子塞塞不透气很难受。
面前人不仅没有走的意思,还抬手揉着她的头,阴影投下来时,蒲圻能够听到他蹲下的声音,还有一声叹息。
这声音……
蒲圻心头一紧,心弦绷紧,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一不小心就破灭了。
直到他的声音响起,“我回来了,阿圻。”
是他,是他的声音!
他说他回来了,还叫了她的名字!
“你不抬头看看我吗?”
不抬,不敢……蒲圻她不敢,她怕她一抬头就什么都没了,什么都没了,这个样子最起码还能听到他的声音,感受着他揉着她的脑袋……
蒲圻抱紧手臂,身子都在发颤,情绪翻卷上来,很快就要决堤。
又是一声轻叹,她被抱住,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住,这下更是不敢动了,直到后背被轻轻拍了一声,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萦绕,“放轻松,呼吸,不怕憋死吗?”
终于,她积压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哭声将所有都淹没。
……
燕翎将毛巾浸透拧湿,走到床边坐下,捏住蒲圻的下巴将她低下的头抬起来。
蒲圻知道自己现在有多狼狈,偏过头伸手就去拿毛巾,“我自己来……”
燕翎笑出声,将她的头又转回来,用毛巾细细地擦着脸上的泪痕,“刚刚抱着我哭的时候怎么没见殿下不好意思?”
蒲圻抿唇想要闭上眼睛避免四目相对的尴尬,但是太久没见到他了,她又舍不得闭上,她想多看他几眼,哪怕就几眼也好。
“你瘦了。”
“嗯。”燕翎将毛巾放在床边的桌上,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是,这半个月一直在忙,没时间吃饭,就瘦了。”
蒲圻很想问他在忙什么,为什么连饭都没有时间吃,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那是他的事情,她不需要多问。
“到这里就有时间吃了!我会把你喂胖的!”
燕翎愣了愣,手指弯曲叩在她的脑门上,“好,我还怕殿下不肯收留我呢。”
“怎么会!”蒲圻盘腿坐好,“不管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放弃你!”
燕翎目光沉了沉,抬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拢到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