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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什么?”
燕翎皱眉。
蒲圻将他按坐下来,轻车熟路地找出伤药,拽着燕翎的手就上着药。
燕翎眉心舒展,“都说了,没事,不必如此。”
“习武之人,拿剑之人,手腕就很重要,除非你以后不拿剑了。”
蒲圻倒着药酒,运力揉着,“这是老榔头教我的,很有效果,本殿亲试。”
燕翎没说话,盯着蒲圻,他能看出来蒲圻的情绪不高,连开玩笑都没有一点的轻松劲,“要是不想笑就别笑了。”
蒲圻动作一顿,笑了笑,继续揉着,只不过笑着笑着就不笑了。
帐子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只有皮肉摩擦药酒的声音。
燕翎望着他,安静下来的蒲圻总给人一种忧郁感,好像背负了太多悲伤的事,承受太多,才会养成这种活泼实则内敛的性子。
“你冲进风沙就不怕丢命吗?”
“不怕。”
燕翎目光落到蒲圻剑柄上的葫芦玉坠上,因为两个人坐的近,那葫芦玉坠离他也近,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摸到。
“为什么?”蒲圻没有抬头,只是揉手腕的力道减弱了下去。
为什么。
燕翎眯了眯眼,因为你是我将来兴事的重要力量,又怎么会让你这样葬送在沙场之上。
“因为我想知道救了索亚图的二殿下,能有多少的奖赏。”
燕翎还是身后勾住了那个葫芦玉坠,和田玉,中原产的。
蒲圻笑了,松了手,看了眼被燕翎把玩在手心里的葫芦玉坠,“你想要多少奖赏就有多少奖赏,当然,前提是我有的。”
燕翎“哦”了一声,冲着蒲圻挑了挑眉,“殿下应该挺富有的,不过今日在沙场上听殿下那么一说,殿下的钱应该都赏了下去吧,还有钱再奖赏给我吗?”
蒲圻摸摸下巴,若有所思思忖了会,“估摸着不多,不过可以拿别的东西来抵换。说吧,你想要什么!”
燕翎松了手,葫芦玉坠从他手心里滑落出去,“现在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跟殿下说。”
“好。”蒲圻应下,将药酒塞进燕翎手中,“拿着,你们中原人惯会娇气。”
燕翎打量着药酒,眉梢一太,“殿下不会想拿这个就打发了我吧?”
蒲圻大笑,“本殿岂是这般小气之人?说了允你的,就不会食言!”
燕翎眯了眯眼,将药酒塞进袖中。
“殿下,大殿下醒了。”
牧仁在帐外说。
燕翎发觉蒲圻好像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那种放松是从心底放松的那种。
“你休息吧,本殿不打扰了。”
“恭送殿下。”
燕翎拇指与食指摩挲着,话虽这般说着也没有起身相送,而是目送着蒲圻走了出去。
应该……去主帐了吧。
蒲圻走进主帐,帐子弥漫的血腥味让他眉头皱了一下,巴彦躺在胡床上,老榔头在一旁收拾着药箱。
蒲圻走向老榔头,老榔头抬头看了他一眼,“放心吧,皮外伤,死不了人,不过近期得静养。”
老榔头说完,将药箱背到肩膀上,拍了拍蒲圻的肩膀,“走了。”
顺带着将牧仁也带了出去。
蒲圻握了握剑柄,勾了勾葫芦玉坠,转身坐下,没有到床边。
巴彦将他的动作都看在眼里,尤其是看到他勾动葫芦玉坠时嘴角微扬。
“阿……二弟,我想喝水。”
蒲圻皱了皱眉头,还是起身倒了杯水走过去。
巴彦望着伸过来的水杯,张了张嘴,“二弟,我受伤了,起不来,喝不了。”
蒲圻瞪了他一眼,望着他左肩包裹的绷带,上面还渗着血,又没了脾气,坐在床边将他扶起来,巴彦顺势靠在他的肩头上,喝着水,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
巴彦望着他,他们靠的太近,只要他再往上冲一下就能撞到他的下巴,“你的肩膀还是这么单薄,单薄的像个姑娘。”
蒲圻将茶杯往旁边一放,抬手就将巴彦推到床上,起身就远离了胡床。
巴彦疼的龇牙咧嘴,望着蒲圻的身影,发出吃痛的声音,“好疼……像是伤口崩开了……”
“大殿下,没有人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
蒲圻背对着胡床,将身上的铠甲解开脱下挂在架子上。
巴彦静静地看着他,将他的身影都刻画在脑海里。
蒲圻穿上胡服,朝着床上瞥了眼,床上的人还保持着他刚刚推倒他的姿势,双眸紧闭,一动不动,左肩上的绷带都被血染红,蒲圻脑袋翁的一声快步过去。
“巴彦,巴彦!来人、”
“不必叫人。”
巴彦抬起右手抓住蒲圻的手,睁开眼睛笑了笑,“阿圻,帮我换药好不好?”
蒲圻皱眉,盯着那只抓住他的手,想着是将那只手甩开还是直接抽剑给剁了!
巴彦看出了蒲圻的心思,撇头捂进被子里,闷声道,“阿圻……我好疼……”
蒲圻终于还是缴械投降,转身去找药,并且在心底告诉自己,是怕巴彦死了,给自己找麻烦才会帮他包扎伤口。
巴彦靠着床柱坐起,望着帮他拆绷带的蒲圻,他离他很近,近到他都能数的清楚他的睫毛。
这些年战场上的血雨腥风,好像并未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还是一如初见那般的柔美。
见到他的第一眼,他就觉得这肯定是哪家调皮的女千金女扮男装闹着玩,可是没有想到他就是二殿下蒲圻。
蒲圻啊蒲圻,是我的错,是我最初骗了你,所以你怨我恨我都是应当的。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隐瞒你的、
巴彦目光微垂,落在蒲圻的胸膛上,目光幽幽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自己没有吗?”
蒲圻冷声打断巴彦的臆想,巴彦抬头看向他,蒲圻打开药对着伤口就倒了下去,全然不顾巴彦疼不疼。
“一个大男人盯着另一个大男人的胸膛看,怎么,是觉得本殿的胸肌比你的发达好看是吗!”
巴彦笑了,疼着笑了,对上蒲圻的冷眸笑意张扬,“发达好看吗?我没看过,要不阿圻给我看看?”
蒲圻冷笑,将绷带绑好后起身,“抱歉,本殿没那个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