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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在宫里面谁有恩宠谁就是主子，她家娘娘不过就一日没去养心殿，怎么那群东西这么快就狗眼看人低了，恨不得上前踩两脚才甘心似的。
“春蝉姐姐。”
小宫女扯了扯春蝉的衣袖。
春蝉这才发现，宫门那儿冒出来一个头，而那个人她无疑是熟悉的，“你们先回去，娘娘要是问起来就说我去御膳房帮娘娘取奶酪了。”
“是。”
两个小宫女应着，捧着衣料离开。
春蝉见着她们走远了，赶紧跑了过去，望着脸还肿的合心，心里说不出的滋味，虽然合心当众顶撞了娘娘该罚，但是她们是一起长起来的，论起来她还得管合心叫声姐姐呢。
按照道理来说，有着关系在，又有之前的提携之恩在，她叫声借姐姐不亏。可是，合心顶撞了娘娘，这件事情让她产生隔阂，这一声姐姐就算是到了嘴边也吐不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
合心见着春蝉疏离的样子，眼泪直掉，砸在发肿的脸上又疼的厉害，“妹妹是不是在怨我？不然怎么连一声姐姐都不叫了？”
“你、你别哭啊。”春蝉最见不得人哭，一哭她就不知道怎么办，“我、我是怨你，我家娘娘又没怎么你，你为什么当面要冲撞她。如今被罚成这幅样子，我见了心里难受的很。”
“好妹妹，你以为姐姐想这样吗？”合心捏帕哭泣，“姐姐没有你这个命，没有分配到延禧宫去伺候贵妃娘娘。姐姐身处承乾宫，有些事岂是姐姐不愿做就能不做的？”
“可是，你也不能老是被人当棋子嘛。”春蝉捉急，“我听说你挨了打之后回到承乾宫还罚了跪，你这样，值得吗？”
“我又何尝不知！”合心激动，哭腔更浓，拽住春蝉的手就不松，“我也想像妹妹一样遇到一位好主子，好娘娘，可是姐姐没有妹妹的命好，进不了景仁宫，去不了延禧宫，分配到了承乾宫。妹妹可知姐姐进宫这几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
合心哭哭啼啼卷开裤脚，露出腿上的伤痕，青一道，紫一道，看得春蝉的心差点都跳了出来。
“姐姐，你这些都是这么弄的？”
“你们都知我回去之后被罚了跪，可是不知洛妃娘娘平日里但凡有点不开心，不顺意的事就会那竹竿打我的腿，可怜我这腿已经是伤痕累累，不堪重负。
今日来见妹妹，就是怕有一天看不到妹妹了，前来向妹妹叮嘱几句，若是那一天我没了，我还有一些私房钱请妹妹交给我的父母，他们生养我一趟，我却不能在他们膝下尽孝……”
“呸呸呸，姐姐莫说这些丧气的话！有我在，我就不会让姐姐有事。”春蝉气的直咬牙，“真是没有想到洛妃娘娘心底如此狠毒，我去求贵妃娘娘，她心底好，让她将你从承乾宫要过来，这样姐姐就不用再受罪了！”
“不，我不能连累贵妃娘娘，更不能连累妹妹你。”
合心低着头，慢吞吞抽泣着，“更何况那一日我被迫冲撞了贵妃娘娘，也实在是没脸再去见贵妃娘娘，更没脸去求贵妃娘娘收留……好妹妹，你就别管我了，今日能再听你唤我一声姐姐，我就心满意足了。好妹妹，你快走吧，要是让旁人看到你和我在一起，指不定还要传出什么话呢……快走……”
“我不走！”春蝉握住合心的手，“我管你叫姐姐，那就是把你当做是我的亲姐姐，我又怎么能够让你再回去受罪呢？你跟我走，跟我去延禧宫，我去求贵妃娘娘，求贵妃娘娘将你要过来。”
“真、真的可以吗？”合心眼泪无声掉落，眼中的希冀刺痛了春蝉的心，她家姐姐是多么的意气风华，如今竟然被折磨的变成如此小心翼翼。
这洛妃，当真狠毒！
“可以的，贵妃娘娘要是不同意，我就一直跪到她同意为止，总之我是不会再看着姐姐回承乾宫受罪的！”
“不、不行！”
合心挣脱开春婵的手，直摇头，“也不能害了贵妃娘娘，更不能连累你，娘娘气急正要对付贵妃娘娘呢……”
“你说什么？！”春婵大惊，板住合心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谁，谁对付谁？”
“我没说，我什么都没说，好妹妹你就放过姐姐吧，姐姐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合心哭地挣扎着。
春婵却不如她意，“是不是洛妃，是不是洛妃要对付贵妃娘娘？好姐姐，你知道什么你告诉我，贵妃娘娘是好人，我们得帮她啊！难道姐姐还想为虎作伥吗？”
“不，当然不想。”合心哽咽，咬唇犹豫了许久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好，我告诉妹妹，但是妹妹千万要答应我，不能泄露出去……”
“姐姐你放心吧，哪怕就是进了慎刑司，我都不会将你给供出去的！”春婵拍胸保证。
合心捏着帕子，含着泪，点点头，凑近到春婵耳边低语几句。
春婵脸色陡变，来不及跟合心说一句话如风一般地朝着延禧宫跑去。
合心含泪望了许久，直到彻底看不见春婵的身影才拿着帕子轻轻擦着脸上的泪，眉间的寒意如若冰霜。
“姐姐真是好演技，之前咱家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
听着调侃声，合心不回头也知道是谁，捏着帕子手一抖，张开帕子掩面，朝着走出来的人抛去一个媚眼，“公公惯会打趣奴婢，奴婢这演技再好也是公公调教的好啊。”
“你个小浪蹄子。”萧何揽住合心的腰，带着她往门上重重一抵，合心痛的轻呼一声，只不过声音未出就被堵住，唇上一热，很快就散了。
“公公真是讨厌，这还在外面呢。”合心羞红了脸，手指忍不住抵在唇上，仿佛还有那儿滚烫的温度。
“是啊，咱家就是这么讨厌。”萧何凑近咬着耳朵，“等到事情办好了，咱家还有更讨厌的呢，姐姐想不想要知道啊？”
“哎呀。”
合心捂着发烫的脸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