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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吞吐，“太子殿下现在在文莱院，不在这里……”
文莱院，太子妃的院子。
叶风华看向脸色不好的程柔，眉头一皱，拽着程柔就往文莱院走去。
如果南蛮羽风真的不是一个可托付的人，让程柔早点认清也好。
他们就一起回到东陵国去，这个南越国的太子侧妃不当也罢！
一路上，无人阻拦，在文莱院门口程柔却突然停住脚步。
叶风华看出程柔的纠结与犹豫，或许进了这道门，有些事情会变得很糟糕。但是有些事情，也绝不会因为不进这道门就变得乐观。
感觉到手上的力道，她反握住程柔的手，“你相信他吗？”
程柔犹豫，不安地望着面前的院子，“信，我信他。”
“既然信，就别怕。”叶风华用力握了握程柔的手，希望能给她一点支撑。
程柔受了鼓舞，深呼吸，昂首挺胸走进院中。
院子里有洒扫的宫人，见到他们就像是没见到一样，没有人上前行礼，也没有人上前阻拦，都低着头做着自己手中的事情。
人虽然多，但是院子里静悄悄。
叶风华带着程柔来到主殿，殿门关起，只有窗户半开。
她们走到窗下，从半开的缝中看到正在喂药的南蛮羽风和一脸娇羞的南宫燕。
两人看起来举止亲密，情意浓浓。
程柔再也忍不住哭着跑开。
叶风华紧追而去。
外面的动静惊动南蛮羽风，正要起身却被南宫燕拽住。
“殿下，太医说药要趁热喝。”
南蛮羽风望着柔弱病态的南宫燕，想起母后说的话。
——你以为你现在这个太子的位置做的安稳了？朝野上下，后宫内廷有多少人盯着你这个位置，恨不得一个个化身为豺狼虎豹将你撕碎了再嚼吧嚼吧。如今你要为了一个不知来历的野丫头抛弃你的正妃，你想做什么？本宫问你，你这个太子还想不想当？
——想当你就给本宫老实本分，好生对待你的太子妃，不然那个野丫头永远都别想进东宫的门！
丞相的势力，母后的压迫，都让南蛮羽风觉得受制于人，这种要依靠别人羽翼才能活下去的感觉真窝火！
他重新坐在床边，盛着汤药喂去。
南宫燕喝着药，盯着面前脸色阴沉的南蛮羽风，嘴角微不察觉地扬起。
另一边，叶风华追着程柔出了府，一直到城郊湖边才追到程柔。
波光潋滟的湖水闪着白光，远远望去像是与天相连在一起。
程柔站在湖边，显得很平静，仿佛刚刚哭着跑出东宫的人是别人。
她走上前，才看清程柔脸上的泪痕。这一刻，她觉得应该说些什么，可又感觉说什么都不妥，干脆就这样静静地陪她站着。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湖面上飞来飞去过好多只鸟。
“我想喝酒。”
突然来的声音让叶风华有种幻听的感觉，侧头看向程柔，此时的程柔神色平静，脸上的泪痕早就被风吹干。
“去吗。”
这声响起时叶风华才肯定自己没有出现幻听，点头应下，“走！今儿，我们不醉不归！”
程柔望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她赶紧跟上，却发现站的时间太长一动腿抽了筋，好半晌才恢复，而程柔已经走下很远。
天色一黑，街上就没有什么人，白日里热闹的酒肆也渐渐只剩下三三两两的散客。
“小二，拿酒！”
叶风华按下程柔举起来的手，对着小二摇摇头，示意他不用上酒。
桌上少数不下十几个酒壶，里面一大半都是被程柔喝掉。
“你醉了，不能再喝了。”叶风华夺下程柔手中的酒壶，里面还有半壶酒。
“你给我，给我！”程柔强硬夺过，声音哽咽，“说好的今夜不醉不归，你不能骗我，也不许骗我！”
“好，我不骗你。”叶风华从未见过程柔如此狼狈脆弱的样子，眼底通红，明明难受想哭，却偏偏要强忍着，“今夜我们就不醉不归！小二，上酒！”
“来嘞！”
小二上了酒。
叶风华拿起一壶，看向程柔，“今夜，我陪你喝，但是你得答应我，不醉不归之后你要振作起来，不许再作践自己！”
“作践……”程柔仰头喝着酒，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好！振作起来，不许作践自己！”程柔放着狠，将手中空酒壶扔掉，重新拿起一壶举起，“我程柔，只醉这一晚上，只颓废这一晚上，也只哭这一晚上……明天！明天，我还是那个拿的起放的下的程柔，干杯！”
叶风华望着程柔坚强的模样，拿起酒壶仰头就喝。
她比她想象的，要坚强许多。
酒过三巡，小二就上前来催，叶风华这才发现酒肆中就只剩下她们两个酒客。
“二位小姐，小店实在是要打烊了，就不留二位了。这样吧，二位小姐家住在哪里，让小的前去通传一声。”
“不用！”程柔拍桌而起，“不回去！今晚都不准回去！”
叶风华有了醉意，相比之下要清醒点，掏出银子放在桌上，搀扶程柔踉跄地走出酒肆。
小二收了钱，摇摇头，“两个姑娘家喝这么多也不怕出事……”
寂寥的街上，回荡着女子的吼声。
“不回去——今夜我们不醉不归——”
叶风华掏掏耳朵，程柔简直跟脱了僵的小野马似的彻底地撒了欢，又喊又蹦又跳。
“不回去，不醉不归。”
她重复着，眼前的程柔变成了两个，伸手就去抓却落了空，接着就听见银铃般的笑声。
“你喝醉了，你还说你的酒量好，骗子！才喝了这么点就醉了！”
“谁说我醉了？！”叶风华支撑着桥栏杆站好，打了一个酒嗝，脑袋有些沉，“我告诉你，在军营的时候那帮大老爷们都喝不过我！”
“编，你就接着编，你连我都喝不过，还跟大老爷们喝……那只能说明他们的酒量也不好，这不能说明你的酒量好，不能……”
程柔摆着手，踉跄走到叶风华身边，抬手搭在叶风华的肩膀上。
带着湿意的凉风吹来，叶风华清醒了些，这才看清楚桥下面的是湖，绿光绿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