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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刹,巡逻禁军就来到后院,提着防风灯,四处巡看。
等禁军走远,叶风华开启机关进入假山中。
顺着石阶向下,还能听到洞壁上面水流过的声音。
石洞不是很大,环境十分简陋。
她一路向下,直到走进石室,才看到被铁链锁起来的先皇后。
印象中那个雍贵的妇人此刻像是囚犯一样被用铁链锁着,长发披散,一下子像是老了十岁。
“母后!”
叶风华快步跑过去,妇人像是神志不清,望着她的眼神里带着迷离。
“母后,是我,我是叶风华。”她紧紧握住妇人那双冰凉的手,在这里的天气里将人关在这么阴凉的地方,怎么能够受得了。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萧天伊竟然会给她玩‘灯下黑’。
她几乎找遍整个皇城,都没有先皇后的消息,但是就是没有想到景仁宫。
萧天伊,这一招心理玩的真好!
“母后,我带你出去。”
叶风华掏出匕首,对着铁链猛地一砍,铁链碎成两断。
这把匕首是萧天鸣给她的,说是用玄金铁打造而成,可以削铁如泥。
如今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叶风华背着先皇后就走。以前富态丰腴的先皇后,此刻却是骨瘦如柴,她背着她竟然一点压力都没有。
“母后,等出去之后、”
哐当哐当哐当!
一队禁军抽刀包围上来。
叶风华从衣服上扯下一条长布,将先皇后绑在自己的身上,确定不会掉之后,握紧匕首准备迎战。
“风华,你很不乖。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很让朕头疼。”
禁军退开,一身玄色蟒袍的萧天伊不紧不慢走过来。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好的,是你故意让我发现破绽。”
这个时候,叶风华如果还没有察觉到猫腻,那么她也实在是太傻了。
萧天伊脸色阴沉,转动着血玉扳指,“朕只是试探你,没想到你真的能为了一个妇人而跟朕作对。是朕哪里对不起你?竟然让你对朕这般的绝情?”
“萧天伊,你我之间向来只有仇恨,没有交情可言。”叶风华握紧匕首,语气清冷,“要么就是我杀出去,要么你就杀了我!”
萧天伊明白,叶风华向来脾气倔强,说到做到。
“朕不为难你,朕可以放了你还有那个妇人,朕还可以让太医来给她治病。但是,朕有一个要求,就是明日早朝,你得跟朕一起上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接受皇后的册宝。”
上一次册封大典被搅,一直是萧天伊心中的一根刺。他等不及要让眼前这个极具个性的少女成为他的皇后,成为他的女人。
只有这样,才没有人可以将她抢走。
叶风华虽然很想大骂萧天伊无耻,但是明显感觉到后背上的人在颤抖,这是病症的变现。
两边权宜,她只能退步。
先救先皇后要紧。
“好,我答应你,现在你可以去请太医了!”
萧天伊嘴角扬起,眉梢都吊着得意,手一挥,禁军退在两旁,其中一人跑了出去。
洞顶上流水哗哗作响,山洞里也少有阴风。
叶风华握紧匕首,像是将所有的怨愤都发泄出去。
翌日。
叶风华身穿冠冕站在宣政殿门口。
冠冕很重,压的她喘不过气。
昨夜萧天伊履行了承诺,让太医过来为先皇后治病,今日像是怕她反悔似的,扣住太医只说是等早朝散了之后,再派太医前去景仁宫为先皇后治病。
真是玩的一手的好算计。
“宣皇后娘娘觐见——”
大殿之内,内官的声音还有回音。
叶风华迈过门槛走进去,在众朝臣注目之下步步朝前走去。
坐在金銮椅上的萧天伊,同样身着冠冕,正襟危坐,不怒自威。
叶风华在台阶前停下,缓缓跪下,身上冠冕的串珠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大内官合喜手持诏书上前,“朕惟德协黄裳、王化必原于宫壸。芳流彤史、母仪用式于家邦。秉令范以承庥,锡鸿名而正位,咨尔叶氏、乃护国大将军叶威泓之女也,系出高闳,祥钟戚里,矢勤俭于兰掖,展诚孝于椒闱。
慈著螽斯、鞠子洽均平之德,敬章翚翟、禔身表淑慎之型,夙著懿称,宜膺茂典,兹仰遵慈谕、命以册宝、立尔为皇后。尔其祗承景命,善保厥躬,化被蘩苹、益表徽音之嗣。荣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绥。
钦哉。”
萧天伊起身,从合喜手中拿过诏书便从雕龙的金阶上走下。
少女身穿几十斤重的冠冕,腰板依旧挺得笔直。他知道,这是在向他无声的反抗。
反抗就反抗吧,有了反抗征服起来才更有成就感。
“接了这道旨意,你就是朕的皇后。”
朝臣纷纷失望摇头。
自建朝以来,什么时候出现过这样的一幕。
一个君王,竟然对一个妇人低声下气。哪怕,那个妇人将会成为王朝的国母,那也不能乱了尊卑。
皇后于皇上,是妻,更是臣。
“皇弟真是不长记性,本宫的太子妃怎么能做你的皇后!”
叶风华心头咯噔,转身就见萧天鸣快步走进。
“朕是看你不长记性!”萧天伊愤然,一把将叶风华拽到身后,“来人!”
邓其带着禁军冲进来,朝臣吓得退散到一旁。
“你敢伤他试试!”
叶风华拔下头上金钗抵在萧天伊的后背,她本想带着匕首,可是萧天伊早就做了防备,她来时,早有宫女将她浑身搜了遍,确认没有锐器之后才让她过来。
萧天伊冷笑,将诏书递过去,“如果你想让那个妇人死,你大可以刺下去。但是你要是想让她活,就接下诏书,告诉那个男人,你究竟是他的太子妃,还是朕的皇后。”
一时陷入两难之境,叶风华望着诏书不知做个选择。
遵从本心就会害死先皇后,违背本心又会伤了萧天鸣,彻底成了萧天伊的傀儡。
不管哪一个,都是她不愿见到。
但是,性命忧天,她只能选择……
“萧天伊,你还记得你自己姓什么吗!”
浑厚低沉的声音响起,群臣大惊望去,就见一身着粗衣,头戴斗笠的老者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