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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满月酒很快就过去了,经历邕城一年,许哲也算是真正在邕城扎了根,又有掘河引流的功绩在前面明晃晃的摆着,自然没有不识相的人这个时候来触许哲的眉头。也因此,除了小胖子因为睡了一半被弄醒哭了两声,整个满月酒可以说顺风顺水。
满月酒一过,许赵氏也就结束了坐月子的痛苦日子,同理,许哲也可以收拾收拾包袱屁颠颠的跑回屋子了。说是包袱,不过是常睡的被褥一床,一个枕头外加一本杂书罢了。许赵氏看着被褥上黑漆漆的污痕,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不是又在床上吃东西了?”
许哲看着许赵氏的河东狮吼,麻溜的顺着墙根跑路:“今天太守设宴,我就不回来吃饭了,记得不要烧我的饭菜。”
“许延年~”
许哲和许蒙牛心有戚戚的对视一眼:“果然,女人生了孩子底气就足了。”若是在以前,许赵氏最多抱怨两句,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扯着嗓子大叫。想到这里,许哲不由怀念刚成亲时那个温温柔柔的女子了~
“我觉得我其实也不是很着急成亲。”许蒙牛咽了一下口水,对着许哲艰难的笑笑:“要不你家书上还是把我的话删掉吧?”之前许蒙牛说自己看上了春分,许哲当然要带着问问。
按着道理,如果春分是赵家领回家的仆役,自然就上了户籍,要娶她首先就要先问问户主赵二虎的意见,至少要让人知情。若只是看着可怜给口饭吃的,许哲自己就可以做主了。
说到这个,许哲就是一肚子八卦:“你到底和春分说了没有?”不管春分有没有户籍,这种事情肯定是要春分自己点头的,许哲可不想做强买强卖的买卖。
说到这个,许蒙牛也是一肚子的苦水:“我说了,但是她不愿意。”
“为什么?”许哲是真诧异了。按着身份,春分不过是许赵氏的婢女,陪嫁丫头,即便卖身契赵二虎掐着不给,许哲真把人打死了也不过陪些银两结案。而许蒙牛则是许哲嫡亲的堂哥,家中更是村里有名的富户,算是富农阶层。
论长相,春分瘦瘦干干的,也许是前期亏空的厉害,后面怎么吃都胖不起来。在女子健壮有力为美的年代,春分这样的实在不讨人喜欢。而许蒙牛虽说黑了点,却是标准的大个子,浑身的肌肉块扎实的很。
论前途,论背景,无论哪一点许蒙牛都没有配不上的,许哲一直以为只要许蒙牛突破自我极限,厚着脸皮好好表白一下,春分即便推个两三次,后面说不得也就从了。怎么回来都这么久了,两人还在原地踏步呢。
“她说要找个打得过她的。”许蒙牛低着头,闷闷的有些不开心。
“额,”许哲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想了半天,许哲试探的问:“你让了?”
许蒙牛更加郁闷了,摇头。他怎么也想不通,这么个瘦瘦干干的小丫头,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和狠劲,自己一个大老爷们,愣是怎么都打不过。枉费自己还交了银钱正儿八经的学功夫,简直笑掉大牙。
心里被春分的武力值刷新了一把,不过没见着实物,许哲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只能安慰的拍拍许蒙牛的肩膀:“春分是战场上捡回来的,也许学了手手艺也不是,慢慢来吧~”
赵太守不愧是京城赵家的出身,他出手的春游自然非同小可。
地方选在雍州郊区一座名叫‘春闺’的一幢宅子里,也不知是哪一年致仕的老官人修建的,既带着北方的大气又带着南方的精致,经过时间辗转,落入了赵家手中,向来是赵家避暑休养的好去处。对比许哲之前一辆马车一裹破布的穷酸行为,高大上了何止一点半点。
许哲还没到宅子门口,就有机灵的小厮前来牵马,引着嗷嗷直叫的大黑马去了马厩,弯着腰笑道:“大人放心,必然把大人的马匹看顾的好好的。”
而后又有个秀秀气气,懵懵懂懂的孩童上前:“大哥哥,你口渴吗,不然去一边休息休息啊~”却是对着许蒙牛说的。
许蒙牛抬眼一看,就见着大家的仆从都窝在一个草棚亭子里休息,每人台前都备着瓜果茶点,倒是大方的很。便朝着许哲点点头,便径直跟着孩童前去了。
而许哲则由人引着,顺着宅子的大门开始浏览起整个宅院来。这所‘春闺’,听闻是致仕的老官人家中独女取得名字,所以很带着女子的阴柔之气。老官人一生一妻三妾,却只得一个闺女。致仕后家中人才凋零,相见不相识,干脆便搬来雍州定居。等到老官人离去,家中独女却不知何处下落,这宅子也安了赵家的名。
这些八卦许哲本来不知道,还是和许哲一起游园的地湖县令说的。说来也巧,两人在门口遇见了,本着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许哲也顺带打了招呼,便一同进来了。当然,这段公案在地湖县令的嘴中,自然不是许哲现在描述的这样。
光看着地湖县令略带嘲讽的脸色,许哲也知道这其中公案怕是另有一番说法。只是事不关己,许哲顺耳一听也就过去了。
穿过花草繁茂的园子,就见着前面一大片空地上早就安置了不少桌椅板凳,每座之间又用镂空的纱帘稍稍遮挡,既保持了视野的宽广,又保障了一定的隐私性。许哲抬眼望去,陆陆续续的已经来了不少人,泗水县令也在其中,看见许哲的目光,略一点头也就过去了。
因为是赵太守安置的位置,自然由着太守的性子来座,许哲两人在园子前分开,各自走向自己的座位。
不知是赵太守的刻意还是仆从的遗忘,许哲的位置恰恰巧在一处幽僻的拐角,除了两边的纱帘,背后还有一株差不多一人高的海棠亭亭玉立。从许哲的角度看,几乎可以看见在场的所有人,但是大家却不容易发现许哲。
因为饮酒作乐还未开始,大家只是三三两两的站在一起聊着天。看着许哲过来,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还是到位的,只是毕竟不熟冷淡了些。邹城轩还没有到,地湖县令许哲总是有些聊不下去的欲望,干脆就一个人坐到位置上开始自饮自啄起来。
难得有个光明正大喝酒的机会,自然要把握了。
“好巧,许大人。”
正饮着酒,就听着耳畔传来声响,许哲寻声望去,就见着之前有过一面之缘的周起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也许是背着光的原因,看起来竟有几分光芒万丈。
“要喝一杯吗?”许哲抬抬手,指指手里的酒杯。周起也不矫情,干脆的坐下来,也不知他怎么坐的,除了许哲,从外面看几乎看不见他的人影:“上次许大人家务繁忙,未能痛饮一场,今日可就能补了。”
许哲笑笑不说话,只是一口饮下杯中酒。周起顺手拿起一旁的酒盏,小心的又续了一杯:“大人这地方,正是全场最隐秘的地方,又能一览大好风光,大人觉得如何?”
许哲喝酒的手一顿:“哦?倒要谢谢周先生你了。”周起这样说,明摆着就是说位置是他安排的,许哲再怎么说,嘴上还是得承情。
周起眼中得色一闪而过,低头又给许哲续了一杯酒:“从大人的眼中看去,看到的是这‘春闺’的无限风光,鄙人和大人看到的,却是有些不一样。”
看着许哲不吭声,周起也不着急,继续说道:“天下攘攘,皆为利也。如今天湖区域三位县令同气连枝,手足相连,许大人你看,这天湖县令向来是和天远县令同进同出,如今又是一起来了。”
就看着不远处,邹城轩正和他本家一起进入会场,来往皆是打招呼的人,一时间好不热闹。看着许哲只是观望不出声,周起又继续低声说道:“天湖区域三位县令,有同乡,同年之谊,只是这每年一度的优秀考评却是只有一份,每次为了这份考评,也不知这三位县令想了多少法子转圜。”
“而对于许大人你而言,却是不需要像他们一样碌碌庸庸,为了些许利益挣得头破血流。就冲着许大人来邕城一年的功绩,任谁也说不出一句不好来。”
“只是沧海桑田,许大人也不可能每年都得了这次的机会。人嘛~总是还要为后面打算的。”说罢意味深长的打量了许哲一眼:“这安平县令嫉妒贤能,民声算是彻底臭不可闻了。我家东翁每次想到这里,都恨不得以身代之啊。”
“也怪这安平县令这些年隐藏太深,往年每次年终考评,东翁都恨不得给他个最好,哪里晓得现如今居然是这样的人。只是可惜了之前几年的考评,不然依着这位大人的履历,加上我家东翁的推荐,往上走走还是稳稳的。”
说了半天,许哲才算是明白了这位周先生的意思。
敢情这是来‘招安’了!
前面半截是说天湖区域三位县令联系紧密,许哲即便和他们交好对于以后也没什么帮助,后面又说赵太守的头号马仔已经宣布gaeover,现在赵太守正在寻找下一个听话的马仔,希望许哲积极争取。
可是这大饼给画了,也应该伸手了吧。过不其然,就听着周起皱着眉头开始思索:“按照道理,许大人若是有心和我家东翁交好,自然是最好的。只是我这边可是听说,许大人和东翁之间似乎存在某些误会。”
“那该如何?”许哲也是好奇这位周先生的最后一个包袱,积极主动的询问。
周起摸摸下巴上稀疏的几根胡须:“这就要看许大人的诚意了。”
“我可是听说,虽说兴修水利之事下属郡县皆不得阻拦,但是当事官员却是有资格直奏陛下,言明水利之事涉及的厉害关系的。”
“其中有罪当罚!”
“有奖当然得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