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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真能办得到,可以!“柳老爷思量片刻,端起白玉茶杯放在嘴边轻抿了口后痛快的答应。
全场又是一阵的瞠目结舌,只有墨幽和柳老爷表情如常。
一边是十五万的货,一边是两万的报酬,孰重孰轻柳老爷的心中自是清楚。
而至于为何没有同眼前少年讲价,原因很简单,他虽然听说了这位神童的不少传言,但内心深处对于他能把这批如此大量,还没有任何市场的货物尽数卖出,是不抱太大奢望的。
之所以愿意见他,更多是因为窝在家中沉闷了这么久,找点乐子罢了。
既然都不抱希望,自是没必要多费口舌去压低什么酬劳。
“柳老爷果然痛快!”墨幽冲着老头儿竖起两个大拇指,赞赏到。
“莫须废话,办你的正事去吧。”柳家老爷还是一贯的不近人情,没有半点要与之寒暄的意思,漠然催促。
“别急啊老爷,在下还有条件。”
“还有条件?”闻言,老人家终于对少年的得寸进尺表现出了不满。
“您别误会,不是说报酬,是卖货的过程需要您帮点小忙。”少年赶忙解释道。
“什么忙?”
“我需要一些助手,越多越好,但不能低于三十个。”
“这好办,王管家……”柳老爷听罢便准备招呼身旁的管事。
“您身边的人可不行。”
“什么意思?”老人诧异的蹙了蹙眉。
“这些人不能是您身边之人,要是那些与柳府,与柳老爷您毫无瓜葛之人,却还要嘴严,信得过。”少年不急不缓的提出了两个条件。
“嘴严?信得过?”大鼻子老人不禁面色有些为难,这第一个条件还好,可是第二个就有些棘手了。
经商这么多年,整日里尔虞我诈,到头来能有几个真正信得过之人还在身边呢。
“王管家,这件事情你能办吗?”无可奈何之际,他只得向身旁跟随多年的老管家询问。
“放心吧老爷,交在老奴身上便是。”细眼睛的高挑管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看样子是没什么问题。
“好,那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小子,还有什么问题吗?”再次偏头望向少年,老人继续冰冷的问道。
“没了,接下来您就等我好消息便是!”黑色的眸子闪了闪,依旧流露出一贯的从容与自信,颇具魅力。
“但愿如此。”
老人略显疲惫的动了动嘴唇,便不再多说。
在他所身处的那个位置周围,此时阳光正巧被窗边的帘子所遮挡,一片朦胧的灰蒙。
昏暗之中,那对本是圆溜溜的小眼睛不可察觉的眯成了一条细缝,正紧紧的盯在少年的身上,也不知究竟在思量何事。
但从那副老谋深算的狡猾样子来看,明显打的不是什么好主意。
当日傍晚,镇子北街,冯记茶铺内。
冯掌柜的此时正和一个刚刚及冠的年轻人并排坐在柜台之前,一边细细品着杯中的碧螺春,一边等候着客人上门。
而那喝茶年轻人的模样,却没有半点喜茶之人的淡然,坐在板凳上扭来扭去,东张西望着。一会儿摸摸身旁烛台,一会儿拨弄拨弄面前的小秤,很是烦人。
在目光漫无目的的扫视了一遍摆放着玲琅满目茶包的柜台之后,年轻人面露出一丝诧异,挠了挠脑袋。
“舅舅,我看你店里怎么没有蓝田茶啊?”
“你还知道蓝田?”冯掌柜的有些诧异。
“去年春节你不是给我家送过嘛。”
“哦,我说你个从不喝茶的小子怎么还知道蓝田。那种茶早就不进了。”
“不进了?你先前不是说卖的最好吗?”
“那是一年前,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蓝田已经彻底无人问津了。”
“为什么啊?”年轻人对于一种畅销品的突然落寞有些好奇。
“没有为什么,茶这种东西本来就没有好坏之分,品的是个心境。”冯掌柜又轻抿了一口茶水,淡然的说道。
“没有好坏先前为什么那么贵啊?”
“商人的炒作而已,糊弄那些不懂茶之人的。”冯掌柜明显对土豪那种把茶当作面子来炫耀的行为很是不屑。
“原来如此……”年轻人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就在二人交谈间,一名青衫汉子突然踏步走入了茶铺,眼疾手快的冯掌柜赶忙放下手中茶盏迎了上去。
“这位客官,要点什么?”掌柜满脸堆笑的客气问道。
青衫汉子在屋内摆满茶包的柜子前寻觅了一圈,蹙了蹙眉,略显焦急的开口问道:“掌柜的,可有蓝田茶?”
“蓝田?”冯掌柜的闻言一怔,接着满脸浓郁的诧异神色。
这位还是今年里第一位寻问蓝天茶的客人。
“有吗?”汉子再次追问,看模样甚是急切。
“这个还真没有,蓝天茶现如今基本都快要绝迹了。”冯掌柜歉意的说道。
“唉……”汉子失望的长长叹了口气。
“客官要不您再看看其他的,我们这里有上好的碧螺春,明前的龙井,陈年普洱……”
“不必了,我专程买蓝田的。”不等掌柜的继续往下介绍,汉子便打断道,转身直接向着门外走去。
就当脚步快要踏出门槛之时,青衫汉子又再次折了回来。
“掌柜的,我就住在白马道貔貅当铺东侧,你若进了蓝田茶,请务必先告知与我,到时你有多少我买多少!”说话间,汉子的神情很是凝重,像是在说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一般。
“好……好的。”掌柜结结巴巴的答道。
望着汉子离去的背影,冯掌柜再一次紧紧的皱起了眉头,满肚子的困惑。
“舅舅,你不是刚才还说没人要的吗?”年轻人调笑道。
“我也纳闷呢……”冯掌柜莫名其妙的耸了耸肩,重新回到了柜台边,仍旧是一头的雾水。
难得遇见一个专门买蓝田的客人,还有多少要多少,当真是件怪事。
“管他呢。”最终也没能想明白的冯掌柜也只得甩了甩头,不再去细想,只当方才的客官是个怪人罢了。
几乎与此同时,镇子内所有的茶铺之内,都发生了与冯掌柜这里一模一样的情形。
所有的茶铺掌柜皆是很纳闷,却也都没有过多的当作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