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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妃死了？”不等嬷嬷开口，皇后的声音便从寝殿中传了出来。
沈宛白快步进了寝殿，皇后已经起身。
“是真的。”沈宛白将中间发生的事情给略过了，只径直道：“我按照母后你的吩咐，让弟弟去找七皇弟，话也都是母后你教的那些话，七皇弟果真上当，采摘了那些话去了怡春宫。”
“傍晚的时候怡春宫就出了事，说是贤妃情况急转直下，怡春宫的人请了太医过去，又将父皇请了过去，七皇弟也赶了过去，哭哭啼啼的守着。”
“怡春宫这半晚上可热闹了，进进出出的。后来，太尉和太尉夫人也被请了来。太尉和太尉夫人来了没多久，贤妃就不行了。”
皇后眸光一动，嘴角勾了起来，半晌才问着：“已经公布了？”
“尚未。”沈宛白连忙道：“不过外面守着的宫人都听见了，里面有内侍高声道，贤妃娘娘仙去了，而后怡春宫中哭声一片，父皇也派了刘文昌去尚宫局了，应该是去安排贤妃的后事去了。”
皇后点了点头：“贤妃是中毒死的，暂时还不能公布。”
“女儿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贤妃应该是死了的。母后若是不相信，可以派人去尚宫局问一问。父皇虽然暂时没有公开，可是尚宫局那边该备着的，应该也要备着的。”
皇后点了点头，看了刚刚从外面走进来的嬷嬷一眼。
嬷嬷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沈宛白还在欢喜着：“贤妃死了，倒是意外之喜。母后真是太厉害了，贤妃的死，这下子是无论如何，都牵扯不到我们身上了。”
“哪怕是查出来贤妃是因为七皇弟送去的野花而毒性加重的，可是野花是七皇弟自己摘的。虽然七皇弟是看见弟弟摘了野花才有样学样，可是这根本不能作为证据啊。”
皇后嘴角勾了勾：“嗯。”
顿了顿，才看向了沈宛白：“好好学着一些，以后用得上的。做事情，不要太过毛毛躁躁的。很多事情，要在达到目的的同时，也要讲自己撇清。这才是至关重要的……”
“是。”沈宛白连连点头：“女儿知道了，女儿记下了。”
母女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嬷嬷那边叫人打探的消息也有了结果：“娘娘，尚宫局那边确认了，说刘总管的确去吩咐过了，让他们准备丧葬的那些东西，尚衣局那边也让准备好孝衣。”
“只是刘总管并未明确说，是贤妃娘娘去了。”
沈宛白笑了起来：“母后你看，我就说吧。贤妃，是真的没了。”
皇后眼角眉梢也染上了几分笑意，只轻轻点了点头：“嗯，你先回去等消息。虽然现在还没有公开，可是此事也瞒不了太久。到时候，你可要将自己的笑，将自己的幸灾乐祸藏好了。”
“母后放心，这我还是能够做得很好的。”
沈宛白离开了冷宫，虽然答应皇后要将自己的幸灾乐祸藏好，可是回去的时候，却仍旧忍不住绕了远路，绕到了怡春宫宫殿后面去了一趟。
怡春宫宫殿后面倒是不如前面那般热闹，却也能够瞧见里面灯火通明，有哭声隐隐约约透过围墙传了出来。
沈宛白立在宫殿后听了好一会儿，越听越觉得心情愉悦，才笑着回了霜白宫。
沈宛白一回霜白宫，沈云卿便暗中传了个消息出去。
夜渐深，虽然因着怡春宫的事情，今夜宫中各处的人都睡得比较晚，可是因着怡春宫的哭声，尘埃落定大半，宫中各处的灯也都慢慢灭了。
冷宫之中，皇后还未睡，正披衣站在窗口，目光朝着怡春宫的方向望着。
嬷嬷立在一旁，等了好一会儿，见皇后并未有要睡觉的意思，才低声开口劝着：“娘娘，夜深了，更深露重，小心身子，早些歇息吧。”
“娘娘想要知道怡春宫那边的消息，估摸着明天上午便也应该有信儿了。”
皇后眯了眯眼：“本宫只是还有些难以置信，你说，贤妃与本宫斗了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这可不是突然的事情，虽然这件事情看起来好似很简单，可是奴婢在娘娘身边侍候，才最是明白，这可是娘娘苦心图谋多年，才有这一日的。”
嬷嬷低着头将桌上的宫灯灯罩取了下来，拨弄了一下里面的灯芯：“且这一切，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即便是咱们这月桂花和那鱼的配合十分巧妙，可若不是因为那日贤妃娘娘被娘娘打入冷宫的消息给高兴得，失了分寸，太过大意，才让我们得手，贤妃也不至于……”
嬷嬷笑了笑：“是贤妃自个儿想着算计娘娘，想着娘娘入了冷宫，她便熬出头了，所以才中了我们的计。”
皇后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勾起：“是啊，不过，到底也是一起斗了这么多年的老对手，说起来，这宫中，除了本宫，最了解本宫的人，恐怕就是她了吧？”
“就为这，本宫也应该，给她上柱香烧点纸钱，希望她来世投个好人家，可千万，不要再遇见本宫了。”
“香蜡纸钱，咱们这里可有？”
嬷嬷被皇后问得愣了愣：“咱们这里？”
这可是冷宫啊。
嬷嬷仔细想了良久，才道：“冷宫佛堂里面，虽然不怎么打扫，可是应该也还是备着这些东西的。奴婢去看看去……”
“嗯，去吧。”
嬷嬷出门，倒是果真在那布满灰尘的佛堂找到了一些香蜡纸钱回来。
“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东西了。这毕竟是冷宫，肯定也不会有人定期来更换这些东西。都是灰尘，奴婢拿东西来擦一擦。”
“嗯，将就着用吧。”
“搬一张香案到院子里，到院子里烧吧。”
“是。”
嬷嬷很快准备妥当，将香案搬到了院子里，放上了稍作收拾之后的香蜡纸钱，将香蜡点燃，插到了香案之中。
皇后捻起一张纸钱，就着蜡烛的火将纸钱点燃了。
刚点燃纸钱，却骤然起了一阵风，将皇后手中的纸钱，以及面前的香蜡都给吹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