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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丫头终于笨了一回,难道你不知道,反璞归真的极至,是什么都没有,又什么都有么。”
“有什么了不起,明明是为自己修为不精找借口。真要是修为到家了,意随心动,何必追求这些表面上的东西。用最原始的生活来磨练自己,只不过是因为心志不坚,不敢去面对诱惑罢了!”小江一听老八说夕澜笨,比听到别人说自己什么坏话还要难受和激动,忍不住反驳道。
“好嘛,姐姐,我不说了!”
“丫头,别说小江,他这话很对。也许,我们几兄弟,都该到红尘中去历练一翻了!”老八反而微笑,又道,“不过,这宫殿和我同为一体,我的修为早就难以提升,这混沌的状态,我也是无能为力。”
夕澜早就猜到是这么回事,此时听他说起,又想起了裴良的回还洞,心中一亮,暗道,原来百川归海,走过的路不同,但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自己,看样子还差的很远啊!现在灵力若有若无,说不定,永远也没有那一天了。心中如此想着,便觉四周一切都是了无趣味的,连自己活着,似乎也不知道是为了哪般。
手上一痛,回过神来,一眼便看到了小江关切的脸,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此时满是焦急,惊惶。
夕澜回握住小江的手,示意自己没事。偏头看向老八,却见他拈须微笑,心中一下子恍然,有些事情,逃避不是办法,只有勇敢的面对,真正的坚强起来,才能战胜所有困难。对着老八感激的一笑,夕澜心中,云开雾散,一扫先前的阴霾,脸上,神采飞扬!
“神之大陆最终被神所遗弃,留下平凡的人类独自生活,不过,神遗留了神之秘籍“清心无极”。大陆上一直流传着这部“清心无极”的传说,但真正看到过这部神典的人,却绝无仅有。丫头,你有幸修炼“清心无极”,就不要辜负上天的恩赐!”老八一本正经地对着夕澜说道。
“是,不过,夕儿可否问一个问题?”夕澜恭敬地答应着。
老八看了一眼夕澜,忽然长叹一声,站起身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终于,他停在了夕澜的面前。“你问吧!我们都知道瞒不住你!”
“我的身份,虽然于很多人来说很是尊贵,在你们这些修仙者眼里,却也不过是凡尘瓦砾。为何,当年我一进江湖,就受仙宗如此看重?”夕澜的眼中,泛起绿色的幽光,四周突然有无尽的冷意,小江不由自主地往夕澜身上靠了靠。
“丫头,这摄魂之术,对我来说没用的。”
“但是,至少它能让我相信你所说的话!”夕澜自信满满地说,眸中的绿光更盛。
“别人施展出来,我自然不看在眼里,但丫头你,罢了,你灵力不稳,就要不要耗费在这上面,我绝不对你说谎话就是!”老八怜惜地闪到夕澜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将灵力,源源不断地传了过去。
终于,夕澜眼中的绿光慢慢地淡了下去。
“姐姐,你没事吧,都怪我,居然没……”小江将夕澜抱住,懊恼道,却被夕澜伸手,蒙住了嘴。
夕澜将脸转向老八,老八神情一顿,终于开口。
“神离开之时曾言,后世将有一场巨大的灾难,凡人将面临灭亡,但神的女儿会降生,她将拯救世界!而你!”老八怜爱地看向夕澜,“就是那个神的女儿,你出生时的异象,表明了这一切。”
夕澜浑身一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和上古传说联系在一起,手,情不自禁地紧紧掐在小江的肩膀。小江任由夕澜狠掐自己,脸上,反而,露出幸福的微笑。
“不过,在你出生前一百五十年,也出现过相同的异象。这么多年,我们几人一直解不开其中奥秘,也许命盘已变,也许,发生了神都无能为力的事情!”
老八的手在云层上轻轻画出一个符号,刹时,四周的云层分开,出现在夕澜面前的,先是熟悉无比的洛国云山和离国君山,慢慢地,那传说中的离人渊清晰可见。离人渊的深处,是一团团厚重的黑气,奔腾着,咆哮着!离人渊像极了巨兽的大嘴,要吞噬这世间所有。“离人渊本不该出现在世间,深渊中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迷雾,我宗高手曾去探察,至今没有消息。”老八脸上一黯,想来是在哀叹那一去不复返的弟子。
“离人渊确实深不见底,且上方云雾缭绕,想要一探究竟,太难了!”夕澜点头,对老八的说法表示同意。
“这么看来,丫头对离人渊很熟悉了?”
夕澜望向老八,见他眼中一片宁静,先前片刻的黯然已经隐去,整个人融在大片的白云中,慈悲高洁,仿佛天上的神佛。
“不瞒八爷爷,师门正在离人渊上!”夕澜郑重地道出师门的秘密,目光,似乎穿透了老八,穿过白云,回到了那温暖如春的地方。
“离人渊深不可测,我曾经好奇的扔过石头下去,久久不闻回音。偶尔有山民不小心掉了下去,无一生还。而且,那渊中的黑气,可以腐蚀一切。我小时候曾经用木棍往下探,等到收回来的时候,只剩下小半截,后来,我再用铁链去试,差点……差点就伤了我的手。那黑气,好象会沿着铁链蔓延一般。”
“啊?”小江惊呼一声,满脸惊讶,片刻,又神色凝重,眉头微蹙,似乎想到些什么。
“丫头,不要想这么多了,当务之急,是修炼好你那师门绝学,若我所料不差,练成“清心无极”之后,这一切困难,对你而言,都不复存在!”
夕澜一震,老八也知道自己所修炼的心法,那代表着其他几位祖师也一早就看出来了。想起师傅曾经的告诫,这“清心无极”在未修炼成功之前,万不可示于他人,自己也小心谨慎,每每掩饰了手法。然而,行走江湖的这段日子,就有回还洞主,几位祖师认了出来。那满身恨意的黑衣女子,莫名的必杀自己,会不会也是因为这“清心无极”呢?夕澜心头一震,只觉得一团迷雾,将自己笼罩其中。
“丫头,休息吧!你明天还要参悟回天大阵!”老八和蔼地看向夕澜。
“是!”夕澜恭敬地回答。
那白云翻滚着,将老八层层围住,再缓缓地上升,直到宫殿顶部。殿顶突然向两端收缩,很快,洞开了一个口。那包裹着老八的白云悠然飘了出去,渐渐地,消失不见。
“姐姐,你带我去离人渊好不好?”小江将夕澜望着殿顶的头转向自己,撒娇道。
“这可不行,师傅不准我带人回去的!”夕澜拒绝道,但看到那张转瞬就乌云密布地脸,心里莫名地抽痛,“好啦,好啦,我回去的时候禀告师傅,再去接你,好不好?”
“好,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啦!”小江高兴的搂住夕澜,将头埋在她的肩上,眼里,是遮不住的笑意。
夕澜心里暗笑,你终于要忍不住了么?
“小江,你要将它当作你的秘密,姐姐怎么好多问呢?”夕澜一脸诚恳,体谅地说。
“姐姐,小江对你,永远没有秘密!”
小江伸手在空中一划,夕澜看着,也不阻止,只是奇怪他居然用隔音结界,难道他的身份,是很大的秘密么?
“姐姐,你看!”小江拿出一只玉佩,放进夕澜的手里,他的神情有些紧张,那玉,甚至还带有他手上的汗水。
夕澜仔细看了看手中的玉,自小在皇宫长大的她,见过成千上万的极品美玉,却从没有哪一块,像这般,轻若无物,波光流转。再仔细地翻看了下,那玉雕刻成龙的形状,栩栩如生。明知道这是一只玉佩,夕澜还是感受到了四周所散发的霸气,仿佛那龙,活了过来。
更奇怪的是,那龙佩,在夕澜的手中,一会变热一会变冷,晶莹地玉石中,又隐约可见一条红线流动着,看了一会,夕澜发现,那竟是一只凤凰,火红的凤凰!
手一颤,那玉从指间滑落!
小江不动,夕澜感觉心中波涛汹涌一般,一时失神,也没有动。那玉穿透云层,往地面直直得坠了下去。
“啊?”夕澜忽然醒过神来,拨开云层,就看到那将要撞向地面的龙佩。
千万不要碰上,回来!夕澜心里暗自喊道。
奇迹出现了,那玉似乎听到了夕澜心底的声音,箭一般射了回来,轻轻地,落回夕澜的手中。
夕澜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失而复得的龙佩,仿佛见鬼一般,半晌,才抬头,疑惑地看向小江。
小江和往常一样,微笑着把目光落在夕澜身上,但是,他的手动了,他轻轻地将自己的手覆上夕澜的手。那龙佩在两只手之间,发出强烈的红光。那光让夕澜忍不住眯起了眼睛,想要完全的闭上眼,心底又有个声音在告诉她,马上会有她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夕澜感觉荷包里有什么飞了出来,小江收回自己的手,那光弱了下去,夕澜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切。仙宗的天凤佩以极其缓慢的速度飞向那块龙佩,与此同时,那龙佩也缓缓地飞离夕澜的手,迎向天凤佩。两只玉佩在空中交缠、盘旋,再度落回夕澜手中时,竟然完美地镶嵌在一起,彼此之间,不留一点缝隙。
这?这?夕澜看着手中的玉佩,满脸的讶然。龙佩中流转着凤凰,凤佩中同样流转着龙身。
“姐姐,其实你已经明白了。这是上古地龙凤化身,他们为各自选定主人,听其号令!你,是凤佩认定的主人,你将来的丈夫,必要能驾御龙佩方可,否则,必死于凤手中。”
小江望着夕澜,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然而,他有些失望,不知道是还处于震惊中,还是夕澜的心情太过平静,那张脸,此刻竟然云淡风清,没有以往的懒散,也不复昔时地笑颜!
“是,他们相通的那一刻我就明白!只是,龙佩怎么会到你手中呢?”夕澜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小江,不想再被他糊弄过去。
小江无奈的摊了摊手,白皙的脸一下子布满红晕,眼睛似要滴出水来,张嘴嗫嚅了两下,终还是闭嘴。
终于,小江颓然地一把抢过玉佩,那玉佩到了他手中,又自动恢复成了龙凤双佩。他将凤佩递给夕澜,自己谨慎地藏好龙佩。做这些动作时,他一直低着头,仿佛要凭借这缓慢的动作,来缓和心中的一些波动和紧张。
“若我说,龙佩认我为主,姐姐可信?”小江依旧没有抬头,声音也有些漂浮,细若蚊吟。
夕澜大笑,笑的有些张狂!
“好小江,你见过姐弟俩持着鸳鸯佩的么?”夕澜敛去笑容,淡淡地问。
“是啊,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小江还是没有抬头,委屈地说。
“现在,该说说你的来历了吧?”夕澜的声音带着一丝雀跃,她早看出小江的修为深不可测,奈何自己的记忆里,竟是想不出世间有他这么号人。以前一直没问,是因为小江不愿意说,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小江愿意开口的日子,怎么会轻易放过。
“我是隐士的儿子,以前没有到过凡尘,一直住在一座高山上。后来,父亲不见了,我出来寻找,就看到姐姐,心里很喜欢姐姐,就偷偷跟在你身后。”小江躺倒在云上,背对着夕澜,轻轻地说道。
“就这么简单?”夕澜愣住,小江仙童一般的模样,天人一般的修为,竟然经历这么简单。本想着问下那座山叫什么,他父亲叫什么,后来想想,这样八卦的事情还是以后交给紫陌去做,自己,好象没这方面的天赋吧。
小江却没有再回答夕澜,传出一阵细微的鼾声。
“这样就睡着了啊?小江,你太不够意思啦!”夕澜低声自语,重新躺在云上,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
本来应该睡着的小江却突然坐起身来,定定地望着夕澜。他粉嫩的脸上挂满了泪珠,两只漂亮的眼睛也有些微肿。
“姐姐,我永远不会离开你,也永远不会骗你!”小江伸手,替夕澜理顺乱发,一动不动地望着夕澜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