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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捉住痛脚!她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不是的,皇父,二皇妹差点死在了毒香山,李副将只是去长恨国皇宫救她而已啊,二皇妹没有通敌叛国,更没有你说的半点的龌蹉,皇父,你放过二皇妹吧,她被打入天牢已经够可怜了,不要再折腾她了。”太子流着泪恳求道,他是她的皇父,他说什么她都会听他的,可是这是犯法犯罪的大事啊,诬陷皇室成员,那滔天的罪名他们都承受不起的……
“本君管她有没有!本君说她有就是有!太子,你站稳自己的立场!你是要当女帝的人,怎么能如此没有骨气!你不能心软知道吗?!你若心软,整个煞雪国的江山都不是你的了!你给我听着,乖乖听话,别给我搅事!”帝君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没用的女儿,他怎么会生了这么一个成不了大事的女儿!真是气死他了!
太子艰难地点了点头,“皇父,孩儿向来听你话的。”
“这就对了,那个什么二王爷,女帝试药之后不还是开始怀疑她了?她以为在皇室,亲情是什么?亲情就是没事的时候能一起说笑欢欣,有事的时候相互猜忌相互倾轧,女帝是什么人?她梁以蔚还没本君摸得透!”帝君心下不忿,叨叨地说着。
“女帝对二皇妹的态度,完全变了,再不复当初的宠爱了,”太子垂着脸,顺着自己皇父的话说。
“现在,有这么多人指证她二王爷,本君就不信还不能将她治罪!只要她梁以蔚死了,你的太子就算稳固了,以后你便是煞雪国的女帝,再也没人能跟你抢!”帝君幻想着,神情变得疯狂,“以后,本君是就是太上君,还可以是把控朝廷的太上君!哈哈哈……”
太子看着神情疯癫的皇父,心情抑郁地垂下了头,她的皇父逼着她们姐妹相残,逼着她去栽赃嫁祸,逼着她去争权夺位,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要安安稳稳地做好这个太子,以后安安定定地做好一个女帝就行了,二皇妹真会跟她争皇位吗?她不知道,可是她知道以二皇妹的性格,她不会对自己不利的。
可是……
太子想起了那次在朝堂之上发言,那句“大长老,二长老这是情急失言,赔礼道歉就不必了,我们最重要的任务还是找出凶手,二长老这态度也是应该的,我们该受着的”话,后来下朝女帝召见她,女帝一见她便是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让她难堪异常。
当时女帝说,“太子,朕送你去皇家书院是送错了吗?瞧你学的是什么为君之道?你还想不想要这个太子之位了?!你如此无才无德,不若朕废了你如何?!”
当时她着实吓坏了,忙不迭地给母后下跪磕头,母后从来不曾如此训斥过她,还说要废了她的太子之位,吓得她眼泪直流,忙不迭声地认错,可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
“太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母后?还有没有这个郑氏江山?!还把不把皇室放在眼里!”女帝的训斥言犹在耳,她至今都无法忘记。
“母后恕罪!儿臣知错了,母后息怒,儿臣知错了,”她还记得自己当时磕头磕得额头又红又肿,可母后依然没叫她起来,就让她一直跪着,一直磕着。
“太子,你令朕太失望了!早知当初朕就不该封你为太子!若不是榆儿不愿坐这个女帝之位,你哪有太子之位可坐?!”女帝当时气恨得似乎想杀了她,说出的话语让她无比震惊,让她根本反应不过来。
言下之意,这个太子之位,是二皇妹不要的,才轮到她去坐,是这样吗?她最敬爱的母后,原来不是属意她当太子以后当女帝的,她属意的是二皇妹,可是二皇妹无心皇位,所以才轮得到她这个长女嫡孙……
母后,你真的觉得儿臣无才无德吗?还是,那些都是气话,不是真心的?
太子颓然坐在椅子上,面上的表情全失,她不知道何为悲喜,何为喜怒,何为真心,何为假意,这个太子她坐了那么多年,她站在权力顶峰站了那么多年,到头来才知道,这些,都是二皇妹施舍给她的,嗟来之食,她郑新月吃得满心欢喜,吃得分外满足……
哈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是这样的……
圣庆宫,女帝高坐主位,除了身边的贴身宫人总管,厅堂里再无一人。
“去传了吗?”女帝嗓音清冷,不含半点感情。
“已经差人去传了,”女总管低声回话,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女帝,落得一个斩首的下场,她服侍女帝二十余年来,一切都处得小心翼翼的。
“伶飘,朕是不是做错了?”良久,女帝再次开口发问,声音明显多了压抑与沉闷。
“女帝认为是对的,自然不会有错,”伶飘总管低声答话,相处这么些年,她对女帝的脾性总是摸着了一二的,自然知道她喜欢听什么,不喜欢听什么。
但女帝这次却摇了摇头,“这件事,绝对不简单,那些表面的证据尚且自相矛盾,百里七与刘三的证词根本对不上,相信她们对百里七是动了大刑的,可他依然不认罪,确是有骨气,”女帝转口竟赞起了拒不认罪的百里七,之前不是对百里七恨得牙痒痒的吗?现在竟然开口夸起这个硬骨头了,帝王心思着实难测。
“是的,女帝,”伶飘给女帝斟上了茶,一边观察女帝神色,一边回话。
“榆儿,朕是不是真的冤枉了她?”女帝眼神飘远,压根不在这圣庆宫里。
伶飘咽了咽口水,不敢发言,她早已被帝君收买,已经是帝君的人了,在女帝面前,她为了不露出蜘丝马迹,步步惊心地过来的。
“可是,那天因为极为想念榆儿,打算去她的茴净宫看看,可是让朕发现了什么,是半月香,半月香!那是朕亲自发现的!谁还敢说榆儿与谋害朕无关?!”女帝想及此,咬着牙恨恨地道,她握紧了双拳,神色中都是愤怒与怨恨。
“朕待她不薄啊,这十多年来,朕最是宠爱她,无论她惹了什么大事情,都是朕给她担着,可是,现在她是怎么回敬朕的……”女帝沉沉地闭上眼睛,满目伤痛,“很小的时候,朕就已经问她,欲不欲要这个皇位,若是,朕便立刻封她为太子,可是她当时不要,她明明不要,如今,她为何要谋害朕?朕崩天了,对她有何好处?朕还没有废了太子,即便朕不在了,那也是太子继位,她怎么也抢不了皇位啊……”
女帝悲痛欲绝,沉声哭泣,她想不通,她实在想不通,她们母子,何时要如此处心积虑地相互算计相互倾轧了?这样的局面,不是她要的,绝非她想要的,可是……
她对梁以蔚,再也不能有以前心无旁骛的宠爱与纵容了……
伶飘眼含厉光地看着悲痛得不能自抑的女帝,她内心也相当不好受,服侍了女帝二十余年了,她对女帝也是有感情的,可是,她放不下帝君,她喜欢帝君,她也是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才如此谋划,她只能对不起女帝……
皇宫另一边,几位王爷齐齐坐在凉亭内,皆是面露不悦,却又无可奈何。
三王爷郑烟尘百无聊赖地拿着一根柳条,轻轻扫拂着水面,面色沉静,少有波动。四王爷郑纯洁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手支着脑袋,面色不太好。五王爷郑芯怨坐在凉亭内的凳子上,拨弄着手中的茶杯,心不在焉。六王爷郑酒酒坐在郑芯怨对面,拄着下巴看着远处的高山,也似乎目无焦距。
“唉,你们说,母后打算将我们关到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在这个允贤宫待了大半个月了,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六王爷郑酒酒实在受不了了,柔柔的嗓音刻意压低着,带着十二分的不耐。
“二皇姐什么时候没事儿了,我们就能被放出去了,”五王爷郑芯怨漫不经心地啪啪玩儿着茶杯,她也觉得万分无聊。
“母后这次是怎么了,她对二皇姐向来宠爱,而且这还是明显的诬陷啊,母后怎么能相信那些奸佞朝臣的诬陷之词!”四王爷郑纯洁受不了地吼道。
“母后对二皇姐的态度完全变了,她不相信二皇姐了,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王爷郑烟尘是几人中脑袋最灵活而清醒的,她出声问着,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问她的几位姐妹。
“这些我们哪能知道,都被困在这里呢吗,”六王爷郑酒酒撇嘴,她心里对她那位高高在上的母后,有了些埋怨。
“母后让我们在朝堂之上不得发言,四皇姐、六皇妹,你们那天脑袋是被门夹了吗?敢挑衅母后?”五王爷郑芯怨想起那天两位姐妹的发言就有些后怕,还好母后没有处置她们两个,否则……
“这是姐妹情谊!就算母后要处置我们我们也要说,那都是很明显的事儿吗,摆明就是诬陷,母后居然去相信她们的一面之词,这不是昏庸是什么!”六王爷郑酒酒不满地哼哼,却被四王爷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你作死么?说母后昏庸?你有几个脑袋被砍?隔墙有耳知不知道?!”四王爷郑纯洁压低声音狠狠磨牙,这六皇妹实在是太不知死活了,这样的话也够胆说?!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三王爷郑烟尘心情不好地打断了她们的吵闹,她一个京城所有禁卫军的统领不还是被母后关在了这个鸟不拉屎的允贤宫吗,英雄无用武之地有什么用,她出不去皇宫,查不了半点消息,只希望二皇姐能过去这一关。当初在城门,二皇姐死活不要逃跑,现在可好了,被打入天牢了吧,这回谁能去救她啊,真是急死她们了。
“总而言之,都是母后的错,”六王爷郑酒酒小声嘀咕,立马换来四王爷与五王爷的瞪眼兼拳头。
“贵君到!”
圣庆宫,有宫人高声唱礼。
“传,”女帝嗓音冷淡,明显已经收拾情绪恢复过来了,“伶飘,你下去吧!”她转头对杵在一边的伶飘说。
“是,奴婢告退!”伶飘不得不遵命退下,女帝使开她,即便她想留下也是留不得的。
贵君得了女帝命令款步走进了内殿,一眼便看到面色略带疲惫的女帝。
“臣妾参见女帝,女帝万福金安,”贵君着一身素色衣袍,朴素而优雅,款款地朝女帝盈盈一拜。
“起吧,”女帝也没心让他长跪,语气有些不耐,“坐。”
贵君只观了一眼女帝的脸色,遂低下了头去,他不知道女帝传召他来的目的,估计是关于上次的半月香吧,可该说的他都说了,他对此已经无话可说,再没什么好交代了。
“不知女帝传唤,所为何事?”贵君向来清高,从来不争宠夺利,更不会主动靠近女帝,只是时不时地尽一下身为贵君该做的事情而已,例如他常常让御膳房给女帝炖汤,可是,上次炖汤,炖出了个大意外。
“贵君不知道所为何事?”女帝冷哼,看着他的表情极为不善,她对后宫这些夫君向来不闻不问惯了,都没记住几个,而这个贵君,是难得得了她欢心的,虽不是十分宠爱,但她待他也是甚好的,可是,人心不足啊……
“女帝若是为了半月香之事,臣妾一概不知,若是女帝认定臣妾就是真凶,那臣妾受着就是,这条命在这儿,女帝尽管拿去,但此事非臣妾所为,臣妾绝不认罪,”贵君不卑不亢地说道,声音同样的淡漠疏离。
女帝冷冷看着面前绝不卑躬屈膝的贵君,他的长相无疑生得极好,眉宇之间可见不屈的英气,双目似深潭,鼻梁高挺,薄唇微抿,就是常常的面无表情。
她当初封他为贵君,不仅仅是因为他是蓝丞相的表姐,还因为他这副长相与气质,她一直以为他清高傲气,不会争宠夺利,多年以来他并没为她诞下一儿半女,可她对他的态度一如最初,未曾变改。
“朕只问你,你与榆儿关系如何?”女帝声音转缓,力图平静自己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