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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觉看我为难的样子,就说:“小朋友,我可没有欺负你,这块石头两万你给我一万,那么不就是一半吗?这很公平啊,你要想想,如果我不给你这个便宜,你可就赌不成了,你一毛钱的利都赚不到,没有比我更公平的了吧?”
彭觉的话很有说服性,他不愧是常年做赌石生意的,虽然说的滴水不漏,但是其实我知道,他赚的非常多,这块石头是他的,就算他不卖给我,也会卖给别人,如果我有好料子,就要分一半给他,所以,他无论如何都是赚的。
但是如果我不同意,就如他说的那样,我一毛钱都赚不到
我说:“好,就这么定了”
莫晓梅听了我的话,赶紧的掏钱,她很紧张,掏钱的手都有些发抖,因为这些钱是偷的
如果我们输了,她不但要失去妈妈,还很有可能因为偷窃而被抓进去抓牢,所以我们不能输,必须要赢
彭觉很爽快,给我开了单子,然后跟我握手,笑着说:“祝我们好运”
我笑了一下,拿着石头去找切石头的师父,还是找那个上次手指被切烂的那个师父,我把石头给他,又给他点了一颗烟塞进嘴里,他抽着烟,看着石头,这块石头不好切,他翻转了一会,现在三角形的拐角上打磨了一下。
我没有紧张,我给自己点了一颗烟,我有一种从容不迫的感觉,我相信这块石头一定会出料子。
师父把料子一拿出来,就对着我笑了,我知道有好结果,师父说:“看,有松花,不错。”
我把石头拿过来,这块石头涨了,我说:“继续磨,把没有癣的这一面都给磨掉。”
师父点了点头,继续把表皮磨掉,我感觉莫晓梅的手握的很紧,她脸色很呆板,我知道是极度紧张导致的,我没有说话,只是抽着烟。
磨了大概有十几分钟,整个一面的皮都给磨掉了,师父把石头给我,我看着颜色很正,都是松花,但是不见肉。
我觉得特别奇怪,这块石头最大的亮点就是一面布满松花一面带癣,颜色靓丽,外皮黝黑,皮紧。
我借了手电,用强光电筒看松花,水头比较短,但是色应该是进去了,具体进去多少就不好判断。
通过外皮的特征,种应该比较老,就但是水短,对于黑石头,底一般都比较灰,裂从外面的表现看,没有大裂,但是里面是否有小裂不好说。
我有点拿捏不定,师父跟我说:“还是得解,这个料子底子不差,出了货就是好货,就是这个裂是瑕疵,你要是不解,转手顶多也就十来万,还不如直接解了,要是有货,至少翻百倍。”
我觉得师父说的话很对,我说:“解”
师父狠狠的抽了一口烟,捏着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跟把烟给踩灭了,然后拿着石头找了一个角,在角上面切一刀。
一个小角很快就切掉了,师父拿着石头切掉的那一角,很兴奋,说:“是个糯种的肉,如果这个水长下去了,里面很有可能就是冰种的。”
我看着那个拐角,我很兴奋,这块黑乌纱的皮特别薄,两寸就见肉,但是可惜,切口不是很透,像是糯米水一样,有点浑浊,还带着一点黑,如果水长一点就好了,绿谁黑走,有可能里面就是个冰种的。
但是我心里有些猜忌,上次那块就没有随着黑走,直接被黑给吃了,这块石头现在是涨了,至少三十万,但是如果卖给彭觉,还要被他吃掉十五万,最后钱还是不够。
所以我必须在切一刀。
我说:“从中间切”
师父看着我,显得有些惊讶,跟我说:“没必须啊,这个料子可以掏镯子好几副,三五十万不是问题,中间有裂,你要是切开了,里面的裂要是跟着,就算是个冰种,到时候价钱也会打折扣,而且有裂特别难卖”
我说:“我知道,你就切吧,看你手艺怎么样了”
师父笑了笑,说:“没见过这么倔的”
他一边说,一边上手切石头,把石头中间三二分,一边大一边小,小的这边裂缝多一点,如果切开了大的这边没裂缝,小的这边裂缝多就可以保住大的。
我又给自己点了颗烟,这个时候彭觉过来了,他看着石头,说:“赌裂最亏本,就算是好料子都卖不上价”
我没说话,我内心开始紧绷起来了,我知道这是最后一刀了,就看水长不长了,里面能不能达到冰种,就看裂短不短了,一定不要长到里面去
“咔擦”石头开了,师父把料子拿出来,我没有看到料子,但是我听到他“啧”了一声,我知道料子肯定不好,因为他觉得很可惜。
“可惜了”
我听到切石头的师父说了这句话,就赶紧把石头拿过来,我一看,切口的肉质很纯,是个冰种的底子,我用手一摸,触之如婴儿的肌肤,特别爽滑,但是可惜,在切口有许多小裂纹。
彭觉把料子拿过去看了一眼,不停的摇头,跟我说:“我早说了,有裂就可惜了,这个冰种的底子,七斤多,要是没裂,估计得千八万,有裂,一百万都不值,哎,你把这个有裂的地方磨一磨,看看能不能磨掉。”
师父把石头拿过去,在切割机上不停的打磨,磨了一会,说:“还行,边上的裂不是很大,就是细,加工一下不是问题。”
彭觉摇了摇头,说:“能掏两个镯子,在做一个牌子,一百万差不多,你卖吗?”
这个料子虽然有裂,但是底子好,是个冰种的,所以彭觉愿意要,翡翠的种很重要,种好就不愁卖,我说:“我也不跟你讨价还价了,我急缺钱,医院里等着钱救命呢,你就给我结五十万就好,真的等钱救命。”
彭觉有些奇怪,跟我说:“你真行啊,拿救命钱来赌?真是赌石行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我不能坏了规矩,得压二十五万在我这,我有了下家我在给你结。”
我听着有些心急,我说:“我求你了,我真的需要这个钱救命,真的”
彭觉摇头,跟我说:“做生意得有原则,不是我不帮你,而是如果我开了这个口,以后我生意就没法做了,你看我这里有多少人赌?他们都把石头压我这,几百万几千万的都有,我资金也转不开,所以我不能给你开这个先例。”
我有些无奈,我说:“行吧,先给我结二十五万,有了下家立马给我结”
彭觉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说:“肯定的,看在涛哥的面子上,我也会帮你的。”
我点了点头,没有根彭觉在啰嗦,我们结账之后,留了个凭据,签字之后,就离开了店铺。
莫晓梅开着车,没有说话,她还是极度紧张,整个人显得有些麻木,我们去了医院,我看着手表,已经九点多了。
莫晓梅到了医院,就让我在外面等,她拿着钱自己去办事,我坐在医院走廊里的板凳上,其实我想回家的,但是我又莫名其妙的坐在这里等,我想听到好消息,我想听到莫晓梅妈妈手术成功的消息。
我知道这可能会等一夜,但是我想等,我真的想听到这个好消息,虽然我知道这个后果很严重,我回家之后会遭到质疑,甚至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费了,但是我还是愿意等。
莫晓梅办完事之后,带我去病房,我站在病房里,看在带着呼吸面罩的人,很瘦,很憔悴,头发斑白,跟莫晓梅有几分像,莫晓梅说:“十年了,她熬了十年终于熬不下去了”
我说:“会熬过去的”
“我家不是很富裕,我爸爸在我小时候就死了,他跟着一群人去缅甸矿山淘玉,遇到了塌方,被埋在了下面。”莫晓梅说:“那时候我还不懂事,我妈妈就一个人操持家务赚钱供我读书,她什么都做,经常加班,把身体累垮了,心脏也出了毛病,我好不容易有能力赚钱了,但是她却熬不住了。”
我听着心里很动容,虽然她比我要幸福一点,但是她也有自己的痛苦。
“我努力的读书,拼命的读书,就是不想让她失望,我毕业之后找了一个薪水很高的工作,总经理秘书,每个月有一万多的工资,有车开,不用做体力,看上去很光鲜亮丽,但是有多辛苦,有多卑躬屈膝我从来不告诉她。”
莫晓梅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眼泪跟断了线一样,一颗接着一颗,我不忍心看着,就搂着她,而她也靠在我的怀里,整个身体就贴近了我的怀里,像是失去支撑的力量了一样。
我说:“会好的,不是已经走过了第一步吗?”
莫晓梅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医生来了,他们很冷漠的走进病房,把病床上的人抬走,我知道,要进行手术了,尽管床上的人很危险,但是没有钱,他们就是不手术,我不能怪医生的冷漠无情,因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必须的,只有付出才有回报。
看着人被推走,莫晓梅彻底的失去了支撑的力量要倒下去,但是我搂着她,让她倒在我的怀里。
我看着手术室的灯亮了,我祈祷着,妈妈,让我弥补我犯下的错误吧,希望莫晓梅的妈妈能醒过来。
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