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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一切,如今已经准备妥当,很快的,夜色降临了。√距离庚帖上娶亲的日限还有一天,今夜对于肖毅来说,可是说是非常要紧的一天。
因为庚帖上明标。
今晚,将是亡魂送嫁妆的日子。
对于安德鲁扎出的那具纸人,当看到纸人放在肖毅之前呆了好几天的那间房时,所有人还以为坐在那里的就是肖毅的本尊。要不是阴歌提前知会,真能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纸人与真人的重合度,叫所有人都感到惊叹,就算是曦妃,也忍不住叹息说道:“没想到安先生还有这一手,就安先生这扎纸人的本事,就算以后灵能者这项工作被取替了,就安先生这一手,财致富怕也不是难事。”
对于曦妃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钱,所以她以家致富这话来赞赏,足以证明对于这具纸人,她是由衷的惊叹。纸人的确做工精良,不过这做工精良的纸人是否能瞒住亡魂女鬼的眼,到也需待研。
这天,一点一点的暗下,很快的,彻底进入深夜。
原本空而无声的静夜,前一刻明明还透着诡宁,可下一秒,竟惊现唢喇声。突然吊扬起的喜乐,叫屋内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肖毅的替身,此时就放在肖毅呆了多日的那一间房里,为了让纸人更富有活人的气息,安德鲁让他们备下了一只公鸡。当晚杀鸡取血,将公鸡的血点染在人形的印堂以及身上各个要处。公鸡的鲜血染在纸人身上,散出的**气息迷了鬼神的眼,叫人觉着面前的这具纸人就是肖毅本人。
纸人坐在屋中的床上,屋内的窗户同之前一样用黑色的布挡了起来,在这被黑布团团挡遮起来的屋中,案台上摆放着一白一红两色的蜡烛。蜡烛约有小儿的手腕那么粗,对称放摆在桌上,燃烧的蜡烛,屋中明明没有风溢入,却不知为何总是不时的摆上几下。燃烧的一白一红两根蜡烛的中间,依次摆放着三牲之。
今晚是女方送入嫁妆的日子,按照阴歌的说法,所有人都当回避,所以那一间房中只有这具纸人。唢喇声起,破了今天这诡宁的夜,由远而近的唢喇声在这样的夜中非但不能叫人感到半分喜气,甚至还透了说不出的诡异。
那唢喇声渐渐来到肖家大宅,在宅子外头顿停了半晌,像是要将这一份喜气传递出去。当那唢喇的高调扬起后,肖家原本紧闭的门,“啪”的一声打开了。
像是被风吹,“呼”的一下,厚沉的门被吹开的那一刻,藏于暗处的他们明显感受到由外灌入的隐隐冷风。风带寒,还有些刺骨,是一种直接冻入骨髓的感觉。
宅门打开后,唢喇的声音听得更加清切,欢喜的喜调之下,一行身着红衣的人欢欢喜喜的扛着女方的嫁妆走了进来。虽然藏于暗处,不过依了他们现在的藏身之处,倒也能看清外头的一切。
只见那一行人身上披着喜气的红,红红火火仿佛能将这暗下的夜照得通亮。前头开路的是两个拿着唢喇的人,吹着唢喇摆摆摇摇,瞧上去非常逗趣,至于后头则跟了十八抬筐轿,每一台皆是红木制成的箱子,红绸扎成的缎子。十八抬浩浩荡荡从屋外走进来,那场面别提多热闹。
如此浩荡的一幕,现在恐怕也是少见,只是这样浩荡的一幕对于如今藏于暗处的众人而言,非但未显半分惊异,反而多是觉着尾椎凉,一股说不出的阴寒之气直接从尾椎骨渗出。场面的确浩荡,看着也是喜庆,只是那些抬着筐轿进来的人,当清晰的瞧清他们是什么后,那种恶寒的感觉更甚了。
纸人。
那些负责送入女方嫁妆的送亲人,竟然是一具具鲜如活人的纸人。纸人身着血红色的纸制喜衣,脸色白得就是一张未镀了色的纸,白色的纸上用血红的砂笔抹上红色的唇以及两腮的红,叫这些纸人近看更觉诡异。原先看着它们进屋时摇摇摆摆的,模样极其逗趣,还以为这是送亲的规矩,可如今看来,这摇摆倒非它们刻意,而是纸制的人本就不稳,随风摆摇所致。
待那些送亲的纸人近得能看清具体长成什么样后,跟安德鲁藏在一处的肖毅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一口凉气的倒吸,若是在诡宁的夜中自然显得突兀,不过好在唢喇声还未停,所以也被掩入喜乐之中。
肖毅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当即便换来边上阴歌冷眼一瞥,叫阴歌这么一瞥,肖毅也不敢在做声,而是死死的抿住唇就怕一个不小心在叫什么给惊了,不小心再出声音,那就真糟了。也是阴歌这样冷眼一瞥,肖毅死抿了唇后,唢喇声停了。
送亲的队伍在唢喇停下的那一刻也止了前行的步伐,唢喇声虽然是停了,不过站在前头的两个吹唢喇的纸人,手中的唢喇却没有放下。还是保持着手持唢喇的姿势,其中一个为的纸人在此时竟然清了嗓门,高声喜道。
“礼至,十八抬嫁礼,千万现钱,两柄如意,三幅对瓷,四张彩画,五部经书,六卷诗词,七只玉器,八粒夜珠,特备此礼,恭贺府上,还望新郎官前来收下。”
纸人瞧着甚诡,不过这说出的话倒也溜顺,不过几句的功夫便将女方的嫁妆唱了一遍。庚帖上已标明,今夜是送嫁妆的日子,古时也是如此,嫁礼当提前几日送至。
如今女方一切按照礼数来办,倒也足以证明对于这一场婚事,她是极重的。
女方嫁妆已至,男方自当遣人回礼收下,可是没有,这些纸人已在外头候等多时,却始终不见男方的人出来迎亲。这一场婚事本就是单面的一场婚约,男方没人出来搭理才叫正常,如果男方有人出来迎亲了,到该叫人深疑了。
不管男方是否愿意,这合婚庚帖已出,这桩婚事也是成了。纵是男方显然不愿,不过它们一切也当照了礼数行办,既然唱和之后不见有人出来迎,它们也只能自行将这些嫁妆送入。
在候等了半晌见屋内仍无人应答,纸人显然也不愿再等了,唢喇声再度响起,送亲队伍浩浩荡荡的继续往屋内走去。
而这一次,目标直指这具纸人所呆的那个房间。
送亲队伍摆摇前行,人还未至肖毅那家房间的门便已打开,“啪”的一声房门乍开,开后这送亲的队伍也至了屋前。抬着纸轿的纸人候等在外头,而那两个吹唢喇的则进了屋。至了肖毅的床前冲着床上的纸人作揖祈拜,为的纸人笑着说道:“姑爷,我家主人的嫁妆已送至,明儿便是姑爷和我家主人大喜的日子,还望姑爷做足了准备,可万不得亏待了我家主人。”
庚帖之上,肖毅已是它们主人的合法夫婿,庚帖已报,如今嫁妆又送至,就差这明日拜完天地送入洞房,一切便已礼成。这也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就算有人心有不甘,想来也不能叫这一件事出了纰漏,所以纸人这话便是真的恭贺之意。可是它那恭贺的话落下,却未见面前的姑爷有任何回应,这下子可叫纸人感到疑惑了,微的动了一下身子,让那只笔绘出的眼睛能瞥到床上的纸人。
这模样。
是姑爷没错。
身上还有活物的气息。
姑爷无疑了。
偷摸的瞥了一眼,确定跟前的人应当是自家姑爷无疑,虽不知姑爷为何不愿应声,不过这样喜庆的好事这些纸人也不愿搞出些旁的名堂。当即也就不在多问,而是继续拜着礼,也是交代着明日应当注意之事。
这具纸人虽然同肖毅极其神似,可假的东西终究就是假的,一开始还担心着瞒不过这些送亲纸人的眼。如今看来,纵然是纸制成的纸人,只要施了术法,那些亡物也辨不出大概。原心里头还忧担着,可如今看着屋内的纸人冲着床上之物又是作揖又是拜礼,还不停的叮嘱的明儿当注意的事,肖毅这儿忍不得松了口气,因为这口气松下,他倒是出声冲着边上的阴歌说道。
“看来这一件事,成了。”
这话一出自然又换来阴歌一瞥,不过也只是单纯的一瞥,瞥后倒也没说什么。此时虽还不适合出声,不过肖毅所言也没错,如今看来这一件事也算成了一半。屋中纸人今日既然未被人现,那么明日只要在固些术法,到时候陪了那女鬼拜了天地入了洞房,一切也就可了了。
如今事看来,到是如此。
因了这事瞧着也算成了,所以阴歌的脸上暂松了一口气,就在她松气之后看向安德鲁,打算压声说上一句“事差不多已定”时,却瞧见边上的安德鲁眉心蹙紧。紧紧锁住的眉心,一双眼睛透看着不远处的那间房子。
这紧锁了眉心的不只是安德鲁一人,就连难得落站在地上的临,露在斗篷外头的唇也是抿得极紧。
事,应该算定了才是,可为什么这两个人的神色,看起来如此凝重。
就在阴歌因着两人面上沉凝的面色感到惑疑时,她突然听到临喃声说道:“不好,露馅了。”
露馅了,他们以纸人代替真正的肖毅,打算让纸人同女鬼成婚的事,如今看来露馅了。在众人的眼中,这一切进行得非常顺利,可是安德鲁和临的心中却一直顿定着。
纸人,可非活物,可是如今来送亲的纸人竟然能如常人一般说道笑唱,能让纸人达到如此,那个女鬼必然不是个寻常的鬼物。非寻常之物,而是有了些鬼龄,那样的鬼,只是靠着这具纸人真的能瞒得住她?
说实的,早在看到这送亲的队伍时,安德鲁和临的心里便已清了,这一次的事,恐是泄露。所以当临感觉到一丝鬼气幽于空中慢慢朝着宅内荡来时,她便道言这事败落。
就在临那一声“糟糕”落下,事情也生了逆转,原本还在屋内冲着纸人拜道的送亲纸人,不知为何突然燃了起来。里头吹唢喇的两具纸人莫名燃了起来,而外头的纸人,在里头燃起之后也一具跟着一具烧燃。像是被什么东西点燃一般,“噗”的一声燃得彻底,纸人本就是纸制,触火自然燃得猛烈,不一会儿已是烧得干透。
送亲的纸人就那样在他们跟前烧燃,而那些抬入的嫁妆,则逐一落到地上。当纸人全部燃烧殆尽时,藏于暗处的他们也起身而后敢至屋前。
一通火下,除了一些纸屑外,未留下旁的东西。
安德鲁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扫看周围,而曦妃呢?目标当然是那些嫁妆以及那所谓的千万现钱。径直冲了过去,随后也不等别人阻拦就将筐箱打开。
这不开还好,一开当场就怄气,从里头抽出一大叠纸张,曦妃说道:“这就是嫁妆,千万现钱?这分明就是纸钱嘛!”
“当然是纸钱,难道你觉得女鬼嫁进来还能给你活人用的银子。”
这曦妃也是掉进钱眼了,竟然连死人的嫁妆也敢窥视,也是因着曦妃这下意识的先决,倒是引来佐恩一番恶心的笑。叫佐恩笑得不舒服,正打算回瞥一眼的曦妃却听到安德鲁说道。
“看来,被现了。”
“什么?”
话音刚落人也朝着安德鲁所看的方向看去,这一看视线正好也落到那间屋子。原本还摆在床上的纸人,不知何时竟也烧了。焚烧而起的纸人,火势极旺,不一会儿的功夫便烧得精光。当那屋内的最后一通火熄灭时,屋外的众人突然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有些娇柔,可更多的却是诡异
声声入耳,那声音的主人说道。
“夫君,十八抬嫁礼,千万现钱,两柄如意,三幅对瓷,四张彩画,五部经书,六卷诗词,七只玉器,八粒夜珠,以此薄礼,全为嫁妆,还望夫君收下。庚帖之上,限日二一,明日便是我与夫君的好日子,望夫君候等佳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