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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误在住院，顾斯言就寸步不离的守着，甚至把文件和电脑都搬到了病房里，每天除了处理推不掉的工作，剩下的时间全都在陪林误。
陪着聊天，陪着看电视，陪着接受一些简单的心理疏导。
偶尔还想陪着看看书，可惜林误说什么都不让，坚决不把正在看的那些小说给他看。
“这些不适合你看，你看你的时间简史去。”
顾斯言本来并不好奇，但是被这么提防着，慢慢的反倒生出了不少好奇心。
不过就是两个男人谈恋爱的小说而已，小孩放在书房里的那些书他也简单看过几本，怎么这些他就不适合看了。
正想着找个机会看看书名，眼看林误又掏出了耳机，顾斯言再次深深的感受到了来自年龄差产生的代沟，“宝贝，睡觉不要戴着耳机，耳朵都硌红了。”
明明总是抱怨耳朵疼，却还习惯性的总戴着耳机，小孩为什么会有这种矛盾的行为。
“没事，习惯就好了。”
林误满脸无所谓，“我要听广播剧。”
“那你不用戴耳机，直接放出声音就好。”
顾斯言边帮他盖被子边劝他，“我不午睡，现在也没什么事，你放出声音不会影响我。”
以为是很贴心的话，结果床上的少年听完之后竟然满脸惊恐，“不不不，不戴耳机影响效果，里面好多声音都听不清。”
这是什么反应？
小孩在怕什么？
顾斯言疑惑的看着他，“声音调大还会听不清吗？这里又没有别人，你把声音调到多大都可以。”
“额……它……它是有左右声道的，外放达不到那种效果。”
林误实在是没胆子跟他解释自己都在听什么广播剧，赶紧躺下闭上眼睛，“我就喜欢这样，我睡觉了啊。”
顾斯言：……
总感觉小孩像是干了什么坏事，不然怎么这么心虚？
疑惑归疑惑，顾斯言倒也不至于去强行窥探林误的隐私，就安静的坐在旁边看书，偶尔看看林误有没有压到手臂上的伤。
一个小时后，发现林误已经睡熟，耳机也快缠到了脖子上，顾斯言已经习惯这种场景了，动作熟练的俯身，轻手轻脚的帮他拿开耳机。
耳朵又硌红了。
白净的小耳朵红了一大片，偏偏还怎么说都不听，顾斯言除了无奈还是无奈，最后只能在耳机上找原因。
似乎是硅胶耳套太大了，换一个小的会不会好一点？
翻了好一会儿才找到配套的硅胶耳套，顾斯言换上小一号的之后还特意自己戴上试了一下。
【叫我什么？】
【主……主人，主人轻一点……】
尺度过大的台词再加上让人身临其境的喘息声毫无预兆的响在耳边，顾斯言动作一僵。
不过也只是愣了一下，不至于像是愣头青一样有太大的反应，然后用惊讶又复杂的眼神看了林误一眼，又看了一眼，再看了一眼……
耳机里的声音越来越少儿不宜，顾斯言不管怎么看，都很难把这些声音和林误入睡之前那么淡定的表情联想到一起。
小孩一直听得津津有味而且还很上瘾的都是这种东西吗？
顾斯言摘下耳机，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自己无意中发现过的，林误一个人偷偷在房间里看的动漫。
好像和现在耳机里放的东西一样，都是两个男人谈恋爱，而且都是大部分的剧情尺度很大，大到颜色饱满，不适合广为流传。
这么一想，顾斯言很难不去怀疑林误看的那些书。
估计也是尺度很大，所以才不让他看。
从小说，到广播剧，再到动漫，思想都受到了一定程度冲击的男人觉得自己破案了。
难怪小孩像个小流氓一样，成天看这种东西听这种东西，换了谁都很难不流氓。
不过顾斯言也不至于因为这些去教育林误什么，毕竟林误也是成年人。
但是，有一件事他真的不能理解。
他就在这里，小孩却偷偷听这种东西？
亲身体验还不如听别人的？
是那些人喘得更好听吗？
奇怪的胜负欲迫使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的男人再次拿起了耳机。
几分钟后，耳机被缓缓摘下，顾斯言不仅面不改色，甚至表情还带着些许的嫌弃，在心里给出了三个字的评语。
很一般。
等小孩身体好一点了，或许应该让他自己亲身体验一下……
林误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是觉得一觉睡醒了，顾斯言看他的眼神多少有点不对劲。
“顾斯言，你怎么了？”
“没事。”
西装革履的男人依旧在不急不缓的削苹果，就是时不时投过来的目光太过有存在感。
林误观察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想出了一个形容词：如狼似虎。
“你是不是欲求不满啊？”
尽管已经逐渐适应了他偶尔的语出惊人，顾斯言还是被他的虎狼之词惊到险些划伤了手。
这样的表现看在林误眼里，完全就是被戳中了心思的反应。
“其实我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我就是手臂上有伤，其他地方都不耽误。”
林误认真的提议道：“要不你去问问医生？理论上来说，只要你不让我手臂用力，应该可以的，就是有点挑姿势，医生应该会建议一下适合用什么姿势的吧？”
这下顾斯言是真的被他给整不会了，看看手里已经削了一半的苹果，继续削好像不太合适，但是停下似乎也不太合适。
问医生，还让医生建议姿势……
他好像永远都跟不上小孩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怎么了？你不想做吗？”
林误还很疑惑他的无动于衷，“不应该啊，你刚才看我的眼神都快把我的衣服给烧了啊，还是我没有魅力了？我腰不细了吗？屁股不翘了吗？”
边说边担忧的低头看向腰和屁股，丝毫不知道他说的话有多毁气氛。
顾斯言心累的揉揉眉心，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明明两情相悦的两个人做些亲密的事应该很浪漫，但是只要每次林误一过分主动，事情就都会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小孩看了那么多，也听了那么多带颜色的东西，怎么就一点精髓都没学到呢？
顾斯言百思不得其解，心里有想法此时也被他给浇灭了，甚至都不太想接茬，生怕自己化身禽兽去教训把这种事说的太过直白的小孩，只能一本正经的坐在椅子上继续削苹果。
“完了，好像真的没有以前翘了。”
林误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停的盯着自己的屁股看，“我的手不方便动，顾斯言你快来，你帮我试试手感，不会连手感都不好了吧，那我还拿什么勾引你啊，你快摸……唔！”
话还没说完，嘴里就被塞了一块苹果。
林误咬着苹果有些气恼。
“唔唔唔唔！”
你干什么！
“宝贝，先吃苹果，一会儿氧化了就不好看了。”
林误确实是吃什么都喜欢吃好看的，但是他还不至于被这么敷衍的理由骗到。
努力咀嚼掉嘴里的苹果，气呼呼的瞪了还想喂第二口的男人一眼，“你肯定是觉得我没有吸引力了，你变了，你个渣男！”
动不动就要被扣上渣男的帽子，顾斯言都被他给气笑了，“我怎么又变成渣男了？”
“不用你管，我说你是你就是！”
小孩又开始撒娇了。
相处的时间越长，顾斯言越能发现林误那些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小心思。
其实小孩并不是真的乖巧懂事，只是太过善于伪装，或者是伪装习惯了。
一旦卸下伪装，就变成了总是需要人哄，但是又不愿意直说的小傲娇。
喜欢撒娇，喜欢被抱在怀里，喜欢一切可以让他感受到安全感的宠爱。
刚好，自己就是喜欢宠着小孩，也愿意纵着他的傲娇。
顾斯言放下苹果起身走过去，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手臂把他抱进怀里。
“那宝贝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不是渣男呢？”
哄孩子似的语气听得林误有些脸红，“你……你别这么说话，弄的好像我多幼稚似的。”
可不就是幼稚么，小孩幼稚一点多好，怪可爱的。
这么可爱的小孩，好想……
顾斯言刚放飞思想开始想，门口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硬生生把他的想法全都扼杀在了摇篮里。
“应该是唐医生，到治疗的时间了。”
林误在他怀里蹭了蹭，“快去开门，不然她又要以为我们在里面做什么了，上次开门晚了她笑的就特别暧昧。”
“别理她。”
接触的多了，顾斯言越发了解唐黎爱八卦的性格，并且越来越不待见她。
每次给林误做心理疏导，总能顺便套出一点他和林误谈恋爱的过程，根本就不像正经心理医生该做的事。
要不是唐黎原本就对林误有一定的了解，顾斯言早就换掉她了。
“顾先生林先生下午好。”
唐黎落落大方的进门落座，照常和林误从寻常的聊天开始今天的心理疏导。
顾斯言原本只是坐在林误身边，随着林误情绪波动变大，很快就转为把他抱在怀里。
“你母亲的行为本身就是极端的，把你关进小黑屋里更是……”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怀里的人颤抖的越发明显，顾斯言赶紧叫停。
唐黎没再多说什么，等顾斯言送她出门的时候才表情严肃的开口，“他现在的情况普通的精神治疗并没有太大效果，你也看到了，这几天毫无进展。”
林误的心理问题比想象中的严重太多，顾斯言也越来越担心了，“那现在该怎么办？”
“不如试试行为治疗。”
唐黎抱着手臂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他觉得黑暗中全都是那些噩梦一样的过往，那就重新建立他对处在黑暗中这一行为的认知，比如黑暗中有你，有一切美好的东西，而不是让他害怕去回忆的过往。”
听起来会很有效果，但是……
“会不会刺激到他？”
“那就要看你用什么方法了。”
唐黎眼神露骨的在他身上打量了一圈，“我想，你应该会很享受这个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