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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教连亦清这般匆忙。他甚至来不及安排任何事情,直接披上外袍便朝外走去,在经过楚玉蕤的屋子前时,他瞧见烛火正巧灭了,恨不得飞奔而去的连亦清陡的停下了脚步,“你知道映雪在哪儿么?”他记得,楚玉蕤身旁的四个丫鬟里头,她最放心的便是映雪。
“映雪?”秋暝疑惑地搔搔脑袋,根本就不知道映雪是谁,又怎么知道她在哪儿?
连亦清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算了,你不必跟着我了,去找映雪吧,不是在楚城就在癯仙阁。”
“啊?”正准备跟连亦清去干一件大事的秋暝一时间愣住了,看到连亦清手挥的飞快之后,秋暝只好硬着头皮转身,去找映雪。
“站住。”连亦清连忙叫住他,“找到她后让她……”
听完命令的秋暝点点头,转身离开。
黑暗之中,连亦清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推开了楚玉蕤的房门。楚玉蕤方睡下不久,在听见脚步声时便警惕起来,再看见是连亦清时便没怎么动,又阖上眼睛,但不知这般晚了,连亦清来这里做什么。
她在榻上躺了许久,翻了个身,半眯着眼,却发现连亦清在将香炉点着,连亦清一转身,差点就看见了装睡的她,楚玉蕤忙闭上了眼睛,心却是跳个不停。
脚步声又响起,楚玉蕤感到榻的一旁陷了下去,连亦清正坐在榻旁。
就这般瞧着她的睡颜,恍若以后再也看不到了一般,楚玉蕤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如若被连亦清发现了,还不知道该有多尴尬。
“楚楚。”连亦清突然开口,楚玉蕤躺着的身子一抖,差点叫出声来,好在连亦清并未发现,他将头转向另一处,“对不起。”
香味渐渐弥漫整个房间,楚玉蕤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渐渐消散,眼皮越来越重,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让她快些睡去。
连亦清的声音像一首催眠曲一般,“此行凶险,成亲一言,终究是我要负你。”
楚玉蕤努力控制着自己,想让自己保持清醒,但困意却在拉扯着她的神经,她只能看见燃烧着的火烛,火焰跳动,连连亦清的影子都渐渐模糊。
“睡吧,明日一早,便什么都见分晓了。”连亦清俯下身子,在楚玉蕤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起身关上房门离去。
被香料控制的楚玉蕤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
那是她有史以来睡得最长的一天,没有一个梦,醒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睁开眼从床榻上坐起来时,楚玉蕤的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
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坐在床榻上愣了一会儿,慢慢回忆起昨日连亦清对自己说过的话,越回忆,她越觉得不对劲。
楚玉蕤一把扯过衣裳,迅速穿好,趿拉着鞋子便跑出了房门,一眼就瞧见坐在回廊对面身着玄色劲装的映雪。
“映雪?”同连亦清见着秋暝的反应一样,楚玉蕤在看见映雪时也十分惊讶,“你怎么会在这里?”
映雪想到昨天夜里连亦清交代过自己的事情,勉强扯出一个微笑,“属下在楚城没什么事情可做,所以来陪陪三娘子。”
楚玉蕤不信她这番说辞,但也没同她争辩,绕过映雪,想要去连亦清房里,却不想平日一向忠于她的映雪竟跑过来将她拦住,“三娘子……要去哪里?”
连亦清虽然考虑到了楚玉蕤信任映雪,却没有考虑到映雪不太会说话,尤其是不擅长撒谎,她拦住楚玉蕤时躲闪的神情便足以引起楚玉蕤偌大的怀疑。
“你知道他去了哪里?”楚玉蕤原本是想去连亦清房里看他是否在的,却通过方才映雪的表现算出他不在屋里,昨日他说了那样一番话,一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映雪连忙摇摇头,“属下不知,属下不知。”
“那就给我让开!”楚玉蕤如一头发了疯的豹子般推开映雪,朝着连亦清屋子的方向奔去,推开房门的那一刹,几遍早已料对,心中却忍不住升起失落与担忧。
一个房间没找到,便到另一个房间去找,映雪跟在楚玉蕤身后,奔向祁之乾的书房,一样空荡荡的。
那玉子璃会知道连亦清在哪儿吗?不对!楚玉蕤忽然想到,不仅是连亦清不见了身影,就连祁之乾也像人间蒸发一般,不见了。
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原来这个时间,府上的人早就起来办事了,现在却安静的可怕,没有见着一个人影。
楚玉蕤决定去郡主府求助玉子璃,奔跑的空当差些将对面的人撞倒,一抬头,正是玉子璃,两人的神色同样慌张。
“玉蕤!”
“子璃!”
“我先说!”
“我先说!”
“祁之盈说她的手上握有你的把柄,连亦清若是不去便会将此事宣扬出去!”
“你可曾见着连亦清和摄政王了?”
两人同时开口,玉子璃说的最后那句话却让楚玉蕤愣在了当场,怎么可能?祁之盈手上会握有自己的什么把柄?这一听就知道是个假的消息,明摆着让连亦清往套子里头钻,连亦清怎么会傻到真去相信呢?
可按照连亦清的性格……楚玉蕤略作思考,再加上联想到昨晚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又有些犹豫了,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连亦清会不会真的去祁之盈那里。
“之乾哥哥也不在?”玉子璃皱紧了眉头,“会不会是他和连阁主一块儿去了?”
楚玉蕤摇摇头,不知道她摇头的意思是否定玉子璃的说法,还是不知道。
如一个木偶一般,在街上晃荡,楚玉蕤不知道应该往哪走,脑子里一片混乱,如果说这是一个套中套,其实祁之盈的目的在自己,故意引自己去呢?
还是不像自己想的那般复杂,祁之盈是狗急跳墙,真的要给连亦清致命一击?
从前那般冷静的她,即便在战事危急时刻仍旧能够静下心来分析局势,现在事情一涉及连亦清,她想静都静不下来。
一团乱麻裹在她的心上,正想豁出去直接去祁之盈那里时,太后的探子却出现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