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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根婶原本是想好好的发作一番,却被季幼仪这话给梗住了。
她如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脸色难看。
赵铁柱在桌下,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她说正事。
五根婶也反应过来,吃不吃饭是其次的,现下重要的是商量婚事。她轻咳一声,说道:“算了,我们也的确不是赶来吃饭的,幼仪啊,如今你也回来了,这咱们两家的喜事,是不是也该说说定下来了。”
她笑着说道:“我看过了,下个月十六,是个黄道吉日,反正我们也不办酒宴什么的,到时候你跟铁柱行个礼,咱们两家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季幼仪坐到刘大夫旁边,一脸迷糊的说道:“婶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说要跟你家结亲了?”
原本打算的好好的五根婶,刚掏出定亲的红单子,脸上喜色未散,听的她这样说,顿时一愣,“你这话什么意思?前几日我们在这里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
“前几日?什么时候说好的?”季幼仪迷迷糊糊,转头看向刘大夫,问道:“师傅您知道这事情吗?”
“不知道啊?”刘大夫也是一脸莫名其妙的。
季幼仪装作为难,说道:“婶子,我生身父母虽然已经去世了,但如今拜入师傅门下,有道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事情我不知,我师傅也不知,您到底是跟谁的?”
五根婶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小妮子感情当时是在糊她呢。
碰!
她将红帖子拍在桌上,怒喝道:“好你个季幼仪,你当日在骗我!”
“婶子这话我更是不懂了,当日究竟是哪一日?”季幼仪装作惊吓不懂,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就是你出门采药那日,你说了……说了……”五根婶一时之间,倒也想不到季幼仪到底说了什么承诺的话。
季幼仪当然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轻笑道:“婶子,您看,您自己都不记得我说了什么,怎的一口就咬定我要跟你家结亲呢?”
五根婶左思右想,这臭丫头还真没答应过,只是说了什么呢?
事已至此,说了什么不重要,反正当时她就认为这臭丫头是答应的了。
她耍赖道:“反正你当时是答应的了,怎么眼下就反悔了?该不会是又看上别的什么人,所以看不上我们家了吧。”
五根婶的目光撇向了郭文涵,,这男人,气质模样都是一等一的,关键是看他一身穿着,那绝对是有钱人家。她怀疑季幼仪是看上了这男人,所以才要撇清与她家的关系。
除了这一点之外,她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季幼仪讪笑,“婶子,这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一个都拿不出来,这是要逼婚呀?我怎么能应呢?至于其他的事情,您别多心。”
她看五根婶的样子,就知道人家是怀疑上她跟郭文涵的关系了。
五根婶眼下哪听的了这些话,“好你个季幼仪,当初你一个孤女带着孩子,要不是我多番帮你,你能熬到今日,如今你出息了,忘恩负义的玩意儿,糊弄我们一家,我告诉你,这事情不可能。
今日这婚事,你答应便罢了,不答应,我就让村正来做主。”
她恶狠狠的话语,当场是撕破脸了。
既如此,季幼仪也不用假装客气了。
“安安,带着元哥儿回屋去,把娘药箱底层的一个小布包拿过来。”
安安乖巧,立刻带着元哥儿去拿东西。
季幼仪看着五根婶跟赵铁柱,平淡的语气中带着死死逼问,“婶子话说道今日这个份上,那有些话我也想跟您说道说道了。
您对我家的帮扶,我认,也感谢您,但从您第一次开口说亲,我就明确说过,我不愿意。一来是我自己没有成亲的打算,二来安安还小,我不想让他不安。
这话当初我对您说过,这次还是这么对您说。可您不死心,三番四次的提起,甚至不惜说道让赵铁柱入赘,我实在不懂您为何如此执着。”
五根婶憋着话,这事情说着好像还是她的不是了?
“你这个白眼狼,这说的是个人话吗?我怜惜你一人带着孩子不要容易,咱们两家结亲,相互帮扶,有什么不对的。我家都没嫌弃你未婚生子坏了名声,你不嫁给我家铁柱,还想嫁给谁?”
季幼仪脸色一变,她从未觉得未婚生子有什么不对,也不在意别人怎么说,只是觉着这些人当面一套客客气气,心底如此嫌弃,着实令人恶心。
“婶子这真心话,说的可真是伤人啊,既这么看不上我,那又何必多次来提亲事,如今还想着逼婚,也不知道是来恶心谁呢。”
五根婶羞气的脸红,“你要是不愿意,早就明说好了,干什么含含糊糊的,让我家今日闹出这么难堪的事情,你是何居心。”
“我早就明说了,是你们当没听懂吧。”季幼仪冷哼,憋着气回道。
话已至此,真的是说不醒一家子装睡的人。
正好安安这时候拿着东西过来,“娘亲,东西我找到了,给你。”
季幼仪接过小布包,凌厉目光看向赵铁柱。“婶子,我想不管如今我说什么,你都觉得我先前是在含糊你了,好,我认,你想知道原因是吧,我告诉你。”
她将布包扔到赵铁柱面前的桌上,惊得赵铁柱抬头,四目相对,一个冷厉,一个惶恐。
她用眼神撇了撇布包,说道:“打开,自己看看吧。”
赵铁柱不明所以,愣在当场。
五根婶心急,打开了布包,是一把刻刀。
“这,这是什么意思?”
季幼仪冷哼道:“这几个月来,我一直发现有人跟踪我,断断续续,大半夜的还到我家偷窥。我本是想找出人来,但苦于没有线索,直到最近一次,我追踪那人的时候,那人慌张逃窜,落下了刻刀。您可认得?”
五根婶惊诧的看了一眼自己儿子,季幼仪一说,她便明白过来。但很快,她就装作不知情的将刻刀扔在桌上,“我怎么会认识这东西。”
季幼仪料准他们不会承认,“我记得上次我去您家的时候,您说您儿子赵铁柱,擅长雕刻,那这刻刀您应该熟悉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