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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轻轻点了点头,易冬辰也没有再言说,心意相通的两个人,不需要说的那么明白,点到就行了。
到了墓园的时候,天空下起了蒙蒙细雨,也许老天爷也认为这样的日子如果不下点雨,不是很应景吧。虽然不是清明节,但是颇有些“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的意思,整个墓园里鲜有人迹,一派肃杀的气氛蔓延着
木子举着把黑伞来到那方不大的,每年只会来一次的那方小格子,那是她妈长眠的地方,原谅她的不孝,每年也只有这一天,她才会放下伪装,来这里彻底的痛一痛!
不管平时的木子显得是多么的无谓的多么的坚强,她都没有办法骗自己,在妈妈的面前,她一直是脆弱的,小时候,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会害怕,因为想到有妈妈,妈妈是万能的,所以从来都是糊涂胆大的。
后来妈妈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她明明很害怕,但是却只能装作不害怕,因为她越害怕,别人的欺负就会越厉害,所以她不敢害怕!
易冬辰一直陪在木子身边,木子的身子多有不便,所以易冬辰一直扶着她,就怕她有什么闪失,当然全程他的神情也是肃穆的。
不过当他们到了的时候他们发现有一个人比他们更早,已经来到了墓碑边,下雨天,有些雾气蒙蒙的,看不清楚是谁,走进一看,才发现是木远清。
他就那样靠在林妍的墓碑上,脸上还有未干涸的痕迹,眼睛闭着,似乎是睡着了,细雨已经打湿了他的头发,但是他似乎浑然不知!这个样子多少落寞,多少苍凉,让木子忍不住都鼻头一酸,爸爸分明是爱着妈妈的,而且爱的很深沉,否则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妈妈的忌日他还是无法释怀!
但是木子不懂的是,既然爸爸妈妈如此相爱,为什么会分开,以至于现在天人永隔,木子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和妈妈离开的那一天,正是张兰嚣张的进来的那一天!
木子是怨恨过爸爸的,可是后来的相处中,发现爸爸或许也是有苦衷的,虽然他从来没有说过这苦衷是什么,但是木子就是这样原谅爸爸了。
木子走过去,有些艰难的扶起木远清,天知道她现在的样子,弯腰下去是有多艰难:“爸,在下雨呢,为什么不带把伞?”
看他脸上全是水,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身上的衣服也被打湿了,这样子,真的有些狼狈不堪!
木远清听见木子的叫唤,才睁开了眼睛,刚才他是真的睡着了,每年的这一天,他都会过来和林妍说话,而每年他都是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可是从来也没有在睡着的时候梦见过林妍,看来林妍还是不愿意原谅她啊,连一个梦境都不愿意给他!
易冬辰赶紧将伞拿过来,给木远清打上!
木远清看着木子和易冬辰,似乎有些责备:“木子,你肚子都这么大了,马上就要生了,来这里,也不怕沾了阴气?”
不管怎么说,墓园都是阴气极重的地方。
民间一直有传说,说是孕妇容易招惹脏东西,没想到木远清也是这么迷信的,所以才会责怪木子今天不该来这个地方。
不过木子没有计较木远清的迷信,只是淡淡的问了句:“爸,如果让你不来,你会吗?”
她和木远清一样,都深爱着妈妈,这种感情,木远清不是更应该能够体会吗?而且她和爸爸是妈妈在这个世界上仅有的两个亲人了,他们不来看,不记着今天这个日子,还有谁会记住?
木远清沉默了,他不会,所以木子也不会!如果没人来,林妍会有多孤单?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么两个人还记得她了!
木子放上带来的百合,这是林妍生前最钟爱的花,她为人也和百合一样,不知道是该说百合如她,还是她似百合,只是这样一个女子还未绽放的彻底,就凋零了。
木子眼睛中也有着一层湿气:“妈这辈子活的苦,死后倒是安静了!”安静到快被世界遗忘了,安静到只有一个人躺在这,闲看春花,淡看秋月!
人世间的过过往往,是是非非,恩恩怨怨都和她再无牵连,也许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只是她是解脱了,却留给活着的人一世的念想
此时的木远清显得尤其的伤感:“你妈是个好女人,只是嫁给我,委屈她了!”
如果不是嫁给他木远清,也许林妍的历史就会被改写,如果不是他一时糊涂,林妍就不会郁结于心,最终走上不归路,木远清不知道如果当年不是因为还有年幼的孩子需要抚养,自己会不会追随林妍而去!
易冬辰开口:“爸,木子,以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今天是来看妈的,应该和妈说些开心的事,让妈也高兴高兴!”
易冬辰知道这样的日子是伤感的,但是他如果不出言的话,父女俩就会一直沉浸在往事里,这对于现在的木子来说,不是好事。
木子点头,赞成易冬辰的说法,摸着自己的肚子:“对,妈,你看,您马上就有外孙了,等他长大了,我就带他来看你!”
木远清也附和:“对,林妍,你就安息吧,咱们的女儿现在很幸福,女儿和女婿的感情很好,你可以放心了。当年的事情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再多的道歉都没办法弥补我对你的伤害,但是如果我不说,我不知道还可以有什么方式可以减轻我内心的愧疚!”
唯一让木远清欣慰的就是现在木子和易冬辰的感情了,总算是木子圆满了,要不然他对林妍的愧疚又会多加一层,他实在是欠林妍太多了
可是突然又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木远清,你说你对不起她,你难道就对得起我吗?”
本来墓园里很安静,今天下雨,本来来的人就很少,这一声吼倒是很突兀,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众人回头,原来是张兰一脸气呼呼的过来了,木远清脸拉下来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张兰满脸的愤怒:“我说一大早上就看不见你人,原来你在这里,你这是老了,可是记性好的很哪,这么多年,就是这一天你不曾忘记,她在你心里就这么重要?”
张兰一大早上起来就没看到木远清,他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个遍,后来一想,今天是那个女人的忌日,不能怪她记得这么清楚,只能怪木远清在每年的今天都会惹她生气,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里始终还是只有那个女人,没有她,这让她怎么能够不生气?
木远清听着声音,如果不是木子和易冬辰在这,如果这不是在林妍的墓碑旁,也许木远清就发作了,但是此刻他只能压下火气,沉着声音:“你有什么事情就不能回家说,这里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撒泼?”
这是在林妍的墓碑旁,这个女人怎么可以在这里撒泼,林妍活着的时候,他没有给她安静的生活,死了,他要确保她绝对的安静。
张兰偏不:“我为什么不能说,我今天还就是要在林妍的面前,和你说说清楚,你到底是对不起谁?当年我带着木容,被你抛弃,受了多少白眼,糟了多少罪,到头来你心里只有她,现在还说你对不起她,你就对得起我?”
张兰的情绪和激动,当年她生下木容,逼着木远清离婚,木远清就是不离,以至于她和木容过了那么多年苦难的日子,他有什么对不起那个女人的?婚是她自己要离的,命是她自己不要的,为什么一个死人还要来影响她的生活这么多年?
凭什么凭什么,张兰越想越生气,难道她张兰活生生的一个人还比不上一个死人?
张兰走近木远清,面色狰狞可怕,就像发了猛的野兽,随时要将人吃掉一样!木子怕木远清受到伤害,但是自己现在大着肚子,断然不能以身犯险,所以就给了易冬辰一个脸色,易冬辰会意,直接挡在了木远清的身前。
张兰看着易冬辰横在她和木远清中间,很不高兴,以前她是有些忌惮易冬辰,因为木家要靠着安氏,而易冬辰又是安若素的儿子,安氏的总经理,她当然对易冬辰要极尽讨好,但是现在她觉得自己的腰板硬了,因为自己的女婿安若文才是安氏的总裁,如果木氏再需要钱,她直接和木容说就行了,安若文那么爱木容,还不是对她言听计从?所以她才不怕易冬辰了。
张兰双手叉腰,横眉怒目:“易冬辰,这是长辈的事情,你一个小辈在这插手,你觉得合适吗?”
她现在要和木远清清算的是陈年老账,是她和木远清还有林妍之间的算不清的账,和他易冬辰有什么关系,他做什么要在这多管闲事?
易冬辰哼一声:“我易冬辰做事情,向来是我觉得合适就合适,不需要那么多的理由,而且,我眼里的长辈可不是像你这个样子的!”
易冬辰说的沉沉的,一副特别欠揍的样子,易冬辰对安若素简直不能用厌恶这个词来形容了,要不是看着木容和安若文的份上,她绝对是他易冬辰这辈子要打的第二个女人,第一个是沈清宛。
木子憋住了笑意,看着张兰变色的脸,吃瘪的样子,顿时觉得很爽!自己虽然很多时候也很想狠狠的和张兰理论一番,但是大多时候还是算了,不是她怕她,而是怕木容和爸爸夹在中间为难,但是现在易冬辰做了,她当然觉得很爽!
可是张兰还是不罢休:“就算你不认为我是你的长辈,但是我的女婿是你的舅舅,这是事实,就凭这一点,你也得对我尊敬点!”
张兰一口一个别人要对她尊敬,其实说白了,就是大家都对她不尊敬,她只不过是心里自卑罢了。但是像她这个层次的人,永远都不会明白,尊敬不是靠自己争来了,真要别人尊敬你,得让别人发自内心的觉得是值得尊敬的。
易冬辰双手环胸,又一次否定了她:“我易冬辰做事呢,还有一点,就是丁是丁,卯是卯,从来不会混合,也就是说,你是你,舅舅是舅舅,在我这里毫无关联!”
想拿舅舅绑架他,简直太好笑了,如果他因为这样就会妥协的话,就不会是那个令海城商界闻风丧胆的易冬辰了。
张兰气的哆嗦:“易冬辰,再怎么说你也得叫我一声妈,安宅就是这样教你大逆不道的吗?”
她怎么说也是木子的继母,按照规矩来讲,易冬辰本来就该要叫她一声妈!
易冬辰又是摆摆手,并且指了指墓碑:“她才是我妈!”
笑话,这样嚣张跋扈,不可理喻的老妇人,配让他叫一声妈?
张兰肺都要气炸了,但是她又不能对易冬辰怎么样,只好冲着易冬辰后面的木远清吼:“木远清,你是缩头乌龟吗?你为什么不敢面对我,你上次说的,等到木容和安若文结婚之后,就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你的答复呢?你个骗子你个骗子!”
张兰激动的说着,还踢了一脚旁边林妍的墓碑,她认为这一切,她一切的窘境都是林妍造成的,所以即便是她死了,她也不会原谅她!
原来那天安若文和木容还有木阳走了之后,木远清和张兰说的是等到安若文和木容结婚之后,他会给她一个满意的交代,让她不要在结婚之前大闹。而现在,木容结婚已经有段时间了,但是木远清还是没有动静,所以张兰气愤了。
张兰这一脚踢的将所有人都惹怒了,死者为大,但是她竟然不可理喻到对死者不敬,易冬辰的手早就痒了,但是还没有等他们有所作为,张兰的脸上就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顿时五个鲜红的手指印就起来了,是安若素,安若素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看到张兰的行为,忍不下这口气,直接给了张兰一巴掌!
木远清看着,无力的很,虽然张兰被打了,不过她也不想管张兰了,这个女人是自找的,是咎由自取,他也管不到她,今天他只想把多有的心思都放在林妍身上,他蹲下去,坐到墓碑旁边,细细的擦拭着上面被踢的痕迹。那样子极其认真,就像一个孩子心爱的玩具弄脏了,他在细心擦拭一样!
张兰捂着自己的脸,不敢相信安若素竟然会打她:“安若素,你凭什么打我?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安若文是我的女婿,是你的弟弟,论辈分,你打得了我吗?”
自从安若文和木容结婚之后,张兰每每和任何人说话,都离不开安若文和木容,似乎她的世界里有了他们,就再也不需要发愁,安若文和木容是万能的。
安若素看着自己的手,真的是对这个女人痒了很久了,她不急不慢,缓缓开口:“是么?我就是打了,你怎么地?”
最讨厌她总是拿木容说事,蠢女人,根本就不知道这根本就是在给自己的女儿找麻烦!
那个样子是那样的轻视,那样的不屑,张兰觉得自己的尊严收到了严重的侮辱,但是安若素盛气凌人的样子又让她不敢还手,只能又冲着木远清吼:“木远清,你是死的吗?你就由着别人样这欺负我?”
怎么说她张兰也是木远清的妻子,现在他的妻子被人打了,他当真可以做到袖手旁观?
但是木远清就像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只是细心的擦拭着墓碑,无比的专心,无比的痴情!
张兰彻底绝望了,不过要是真的将她惹急了,她又岂是好欺负的,尖尖着嗓子不饶人:“安若素,我要告诉木容,她现在才是安宅的女主人,你现在什么也不是!”
在张兰看来,安宅里虽然住着易冬辰和木子还有安若素,但是毕竟是安宅,易冬辰姓易,没有木子和易冬辰什么事,而安若素已经退居二线了,就算没有退居,也只是个女儿,安宅真正的继承人应该只有安若文,那么木容就是安宅现在名正言顺的女主人,所以得罪了她,就是得罪了木容,木容一定会为自己讨回公道的。
安若素丝毫不把她的话放在眼里,和这样的女人对峙,她觉得简直都侮辱了自己的身份,想她安若素一生在商场上驰骋,对手从来都是很强大的,从来不是张兰这样没品到掉渣的女人,刚才如果不是看她侮辱林妍,她连打她都不屑于,打她也是脏了自己的手!
“你这个愚蠢的女人,我劝你不要拿木容说事!我们安宅娶的是木容,不是你,你在我眼里什么也不是,如果说一定要是什么的话,那就是抢了我闺蜜老公的恶毒女人!”安若素毫不留情面,是木容嫁到了安宅,张兰的样子就像是她自己嫁到了安宅一样。
说完这些,她就不欲纠缠了,她今天是来祭拜林妍的,其实这么多年,她每年都会来,只是今年来的特别早,遇到了这么多人。
张兰受不了安若素轻视傲慢的态度,她女儿嫁给了他们家,他们家就应该对她尊敬,就应该捧着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对她恶言恶语,冷嘲热讽!
俗话说,狗急了会跳墙,张兰这样的人其实连狗都不如的,所以她急了,自然会做出一些比跳墙更极端的事情来!
只见张兰猛的扑向安若素,用力的一推,安若素没有料到张兰会有这一招,一时不察,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墓碑旁边的楼梯上!
因为林妍的墓碑是在最边上,所以边上就是上下的楼梯!
木子吓得呼吸都快没了,大喊了一声:“冬辰,快救妈!”
易冬辰其实不用木子提醒,就已经发现了,他用力的推开张兰,飞速的抓住了安若素的手,安若素才免于一难,这要是真摔下去,安若素毕竟年纪大了,就算不死,估计也是缺胳膊少腿了。
张兰被易冬辰一推,撞到了对面的墓碑上,撞的不轻,额头都有血迹了,她手一摸,全是红色,吓得哭了起来:“你们要杀我,你们要杀我,我要告你们,我一定要告你们!”
易冬辰安定好安若素,直接走过去封住张兰的衣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杀了你都算轻的!”说完又将她一扔,头又撞到墓碑上了,血流的更多了,但是都只是皮外伤而已,易冬辰自然是有分寸的。
安若素在一边阻止:“冬辰,住手,要是为了这样的人背上官司,你不觉得屈?”
这张兰到时候要是真的反咬一口,身上又有伤势为证,真的告个故意伤人,那易冬辰岂不是因小失大?为了这样的女人毁了自己的名声,实在是过于窝囊!
木远清见失态发展的有些严重了,终于站起身:“张兰,你不要闹了,现在回家,我给你答复!”
她一大清早的就来闹,不就是要一个答复吗?他给她就是,这个决定反正他早就想好了,这么多年一直想这样做,现在也是时候了。
木远清说完就走,可是张兰却没有跟上,而是还在在那骂骂咧咧:“这就让我走?门都没有,他们将我撞成这个样子,必须有个说法!”
安若素终于安定下来,看着张兰,她真的觉得自己一直压抑的仇恨就在这一刻爆发了,她走向张兰,要好好和她算一下这笔账!
木子由于惊吓,又看到张兰此时鲜红的额头,一颗心就像过山车一样,突然就感到肚子一阵疼痛。
这疼痛感越来越强烈,终于她蹲下身去,无力的喊:“冬辰,我好痛!”
易冬辰这才发现到木子,刚才一直担心安若素,加上和张兰纠缠,也没有顾上木子,现在看她这样,脸都吓白了,疯了一般奔过去,抱住木子,焦急的问:“木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木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除了痛,她什么感觉也没有,所以嘴里只是一个劲的喊着:“好痛,好痛!”
安若素是过来人,她明白,此刻也很焦急,她对易冬辰说:“冬辰,木子快生了,快送她去医院!”
一语惊醒梦中人,易冬辰赶紧抱起木子,匆匆而去,安若素也在后面跟上,临走的时候,还是丢了一句话给张兰:“要是木子不能顺利生产,我要你陪葬!”
如果不是张兰今天在这里大吵大闹,影响了木子的心情,木子不会突然的肚子疼,预产期还有段时间,现在看来恐怕是要早产了。
张兰看着刚刚还有一群人,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了,仰天大笑:“哈哈,最好生不下来,我诅咒你生不下来,哈哈”
此时雨大了起来,电闪雷鸣都一起来了,一个闪电正好劈中张兰依靠的那个墓碑,张兰顿时倒了下去
易冬辰和木子之生产
易冬辰走的快,所以先去了医院,安若素赶到的时候,木子已经被推进产房了,正好有护士出来告知:“孕妇早产,请你们耐心等待!”
之后就准备关上了产房的大门,将易冬辰和安若素阻隔在外面。
安若素果然猜想的没错,木子早产了,但是易冬辰不知道情况,一把拽住护士:“早产是什么意思,早产有没有危险?”
他那过于急切的口气真的将小护士吓得不轻,但是里面还在等着生产,她什么也没说,急急的摆脱掉了易冬辰,进了产房!
易冬辰看着落空的手,心里的不安一点一点在放大,他恨不能直接冲进产房,陪着木子,早产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护士没有和他解释清楚?
但是安若素当然没有让他冲进去,跑过去,拉着他的手到等候椅上坐下,示意他冷静!
易冬辰木木的被安若素拉着,脚步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安若素看着易冬辰呆呆的眼神,知道他内心的恐惧,安慰他:“冬辰,不要担心,只是早产,早产的例子有很多,现在医术这么发达,不会有事的!”
易冬辰这才恢复了点精神,拉住安若素的手,音调颤抖:“妈,你告诉我,你不是安慰我,而是说的是实话,早产没有危险,木子会没事,对不对?”
安若素肯定的告诉他:“早产不是难产,没事,想当初你就是早产生下来的,不是好好的吗?”
安若素这话没有骗人,当初易冬辰确实是早产生下来的,而且当初的条件比现在可差的太多了,当时安若素虽然是安氏的大小姐,但是嫁给了穷的叮当响的易冬辰的爸爸,生产的时候早产,根本就没有知会安宅,只是在一个灯光都昏暗的小卫生院里生下的易冬辰。
只是说生下的孩子会比较虚弱,产妇只要顺利生下了,对产妇是没有影响的,不过看看易冬辰,也没有很虚弱,所以还是因人而异。安若素也是看易冬辰是一个大男人,一点经验也没有,只会在这干着急,才会出言相劝!
安若素的话确实让易冬辰安心不少,自己都是早产的,所以木子会没事,孩子也会没事!
这样想着,易冬辰的心里也就安心了,一颗突突突的心跳终于缓慢下来。
易冬辰这才有心情和安若素说说话:“妈,你说孩子生下来了,是不是要找月嫂?是找一个长期的阿姨,还是找一个月的月嫂?”
听说月嫂是只服侍月子的,但是月子之后呢,木子肯定一个人也忙不过来,所以是不是还要找一个长期的阿姨,照顾木子和孩子?
易冬辰发现自己今天的逻辑有些混乱,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说出的话连自己都理不清头绪!
安若素失笑:“都要,孩子一生下来,事情就很多了,尤其是月子的一个月,木子要小心调养,别到时候跟我一样落下月子病!”
安若素当年是真的吃了一些苦的,易冬辰生下来后,奶水不足,还要买奶粉喝,当时家里是真穷啊,所以易冬辰的爸爸也根本没办法陪着她,服侍她,要出去筹钱,所以一应大小事情都是自己解决的,根本也没有什么好吃的,也就是林妍会隔三差五的来帮助自己,会带点好吃的!
想想那时候,真的是很心酸,纵然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每每想起来,还是会让人落泪!
易冬辰看着安若素黯然神伤的眼神,知道安若素又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捉住安若素的手:“妈,生我的时候让你吃苦了,儿子以后一定会好好孝顺妈!”
易冬辰虽然从来没有从安若素这里听过当年的事情,但是凭着安若素说的一些片段,他串联起来,也能知道大致是发生了些什么。他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一定好好对待安若素,同时也告诉自己,安若素吃过的苦一定不会让木子再吃!
安若素摇摇头:“养儿才知父母恩,等你有了孩子,你就会知道,父母为子女吃多少苦都是愿意的,怕的就是子女不争气,如今你这么争气,我从不后悔!”
安若素从来没有后悔过,没有后悔当初违背父母的意愿,没有后悔嫁给易冬辰的爸爸,更没有后悔生下易冬辰。
两个人谈话的间隙,木子的喊声越来越大了,声声凄厉的叫声让易冬辰心慌意乱,他终于再也谈不下去,刚才和安若素说话是因为要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是现在木子的声音不断传来,他再也按捺不住,直接站起来,紧张的问安若素:“妈,木子是不是很痛,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减轻她的疼痛,妈要是有什么办法,赶紧去告诉医生啊!”
安若素也站起来,易冬辰的心情她能够理解,但是女人生孩子,哪有不疼的,就算富贵如古时的皇后,嫔妃,也没有办法避免!
安若素声音平淡:“生孩子就相当于身上的五十根肋骨全部这段,你说痛不痛?”
易冬辰无力的蹲下去,双手抱着头,竟然痛哭出声:“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就一定要这么痛吗?”
现在的他真的好恨,恨为什么男人不能生孩子,恨他自己为什么不能代替木子承受这份痛苦。
安若素也无能为力了,因为她没办法让木子不痛,也没办法让易冬辰在这种情况下冷静,最重要的是,她自己现在也没办法冷静,因为木子越来越凄惨的叫声让她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她还不能和易冬辰说。
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时候产房的门被打开了,安若素和易冬辰都冲了上去,但是护士手里就拿着一份知情同意书给易冬辰,说:“产妇难产,请在知情同意书上签字,还有确定一下如果出现危险,是保大人还是保小孩?”
易冬辰的头瞬间被雷劈了一样,忘记了去思考,过了几秒,稍微清醒了点,才看了一下那个知情同意书,他一个字也不要看,全是触目惊心的字眼,他不要看,他一把推掉了同意书,一把封住护士的衣领:“你说什么难产?说什么保大人还是小孩,我的太太和孩子都要没事,尤其是太太,你让她有任何事情,我让整个医院陪葬!”
护士看着易冬辰的样子,真的是给吓到了,看着他的样子,非富即贵,显然是不好对付的,但是再怕他也只能按照程序来:“先生,您的心情我们能够理解,但是如果你不签字,我们没办法全心助产,活着您可以考虑换一家医院?”
易冬辰一听就更生气了,对着护士吼道:“换一家医院?这里已经是海城最好的医院,也是全国最好的医院了,你让我们转院?转去哪?转去国外吗?请问谁对我的妻子和孩子负责?”
小护士一下子也被吼的没有了言语,都快要流下眼泪来了,还是安若素捡起来知情同意书,签了字,递给了护士,对她说:“危急时刻,请一定先保大人!”
小护士结果同意书,逃命一般的逃掉了。
易冬辰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安若素的内心现在也是无比的煎熬,难产两个字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噩耗一样,当年自己的妈妈就是难产生下的安若文,安若文出生后,妈妈就撒手西去了,而现在木子又是难产,为什么这个魔鬼一般的词语要再一次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她刚刚真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在同意书上签了字,因为她知道易冬辰已经不清醒了,她不能再糊涂!
安若素扶起易冬辰,声泪俱下:“冬辰,你必须要坚强,木子还需要你支撑!”
易冬辰觉得自己很不清醒现在,但是安若素说的对,木子还需要自己支撑,所以他必须保持清醒,所以他开始将自己的头撞向墙壁,就是要让剧烈的疼痛逼迫自己清醒!
直到他的头上已经流下了鲜血,直到手表上的分钟已经走了一圈又一圈!
六个小时,整整六个小时,这六个小时对于安若素和易冬辰来说,每走一分钟,不,每走一秒钟都是一种煎熬,终于六个小时过去以后,产房的门又一次打开了
易冬辰已经没有了冲上去的勇气,因为他不知道结果到底是什么,如果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承受!
还是安若素慢慢的走过去,但是她也不敢开口,此刻真是静的可怕,静的让人绝望。
还是出来的医生先开口:“母女平安,你们可以放心了!”
安若素睁大了眼睛:“平安?”
医生毕竟是个老医生,这样的情况见的也多了,知道安若素这是大悲之后的大喜,所以有些不敢相信,他和确定的说:“对,母女平安。不过孩子是早产,已经送到保温箱了,产妇由于失血过多,暂时是昏迷状态!”
“好好!”安若素喃喃开口:“没事就好,平安就好!”
医生笑着摇摇头离开了,安若素对着还在发呆没有反应过来的易冬辰喊道:“冬辰,还发什么呆,你没听医生说吗?母女平安,你现在是爸爸了!”
易冬辰这才清醒了一般,开始踉跄着往里面跑
易冬辰和木子之产后
木子被转移到了病房,但是还是没有醒过来,脸上惨白一片,易冬辰一直守在旁边!
易冬辰执起木子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上,这一刻他真的体会到了当时他在昏迷的时候,木子的心情了,真的是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啊,当时木子在拼命的和她说话,不知道自己现在拼命的和她说话,她会不会听得见?
“木子,不能再贪睡了,要醒过来了哦!”易冬辰说,虽然医生说过木子无大碍,但是没有亲眼见到她醒过来,还是很不放心!
他开始和她说话:“木子,不是说过吗?我也有话要和你说,我要开始说了,你准备听了吗?”
看看床上的木子,还是闭着眼睛,一点反应也没有,不知道此刻的木子是不是和自己当时的感觉是一样的,只是眼睛睁不开,嘴巴不能说话,其实是有意识的?
“木子,我知道我以前就是一混蛋,我娶了你,但是让你独守了三年的空闺,木子,我不是为了自己解释,而是真的,我是有苦衷的,我知道我就算是有天大的苦衷,也没办法抹掉我对你曾经造成的伤害!”易冬辰慢慢的诉说,不是想为自己开脱什么,只是简单的想将自己的想法都告诉木子。
“木子,知道吗?我很早就认识你,但是我并没有怎么注意你,因为妈妈总是在我面前夸奖你,我的叛逆心理比较强,不愿意被安排,所以当妈妈将你安排成我的妻子之后,我的叛逆心情更严重了,妈妈为我吃了很多的苦,我不想违背她的医意愿,但是我也不想违背我自己的意愿,所以只能牺牲掉了你!木子,对不起,今天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