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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煦的清风,如画的风景,澄澈的湖水,游嬉的锦鲤,少年懒洋洋地趴在栏杆上,一袭白袍,还有那束于脑后的墨发,在风儿吹拂下,轻舞飞扬,这一幕,让人一刻都挪不开眼,尤其是少年身上散发出的出尘之气,让人觉得他就是仙人莅临凡间,不过是在这皇家御花园小憩片刻似的。
宫澈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到少年身边的,只知眼前的一幕看得他痴了,令他下意识地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生怕惊扰了这一刻定格在他目中的画面。
“你今个没办差?”云轻舞知道有人出现在身侧不远处,但她却没有直起腰身,依然慵懒地趴在栏杆上,双手交横放在栏杆上,她歪着头枕在上面,挑眉看着眼前这一抹修长的身影。熟悉的容貌,熟悉的笑容,熟悉的声音,他真的与那人很像很像。
宫澈就像是做坏事突然被人抓住一般,俊逸的脸庞一下子火烧火燎的,可饶是这样,他还是尽可能地装作平静,启唇答:“父皇最近没安排我差事。”
“哦!”云轻舞忽闪着长睫,声音带着些许调笑:“你脸好红!”她的声音如她这一刻的神态一样,亦懒懒的:“该不会你也有那方面的癖好?”成年后,那人被她言语调笑时,也会情不自禁的脸红,有时候偷偷看向她,被她蓦地撞个正着时,亦会脸红得紧,可就是那样一个喜欢脸红,看着尤为纯情的男人,却有着一颗深藏不露的心。而她,就是被那颗心伤了,伤得死无全尸,来到了这里。
呵呵!真是孽缘,让她还能遇到那人的翻版,不,或许是那人的前世吧,麻痹,既然无法回去找回场子,那么在这异时空欺负欺负他的前世,就算是收点利息好了。再者,姐儿现在很无聊,丫的皮囊又很欠扁,活该被他逗弄,欺负!
闻某女之言,宫澈的心“怦怦”地骤然一阵猛跳,慌忙错开目光,握拳掩唇轻咳两声,好掩饰自己此刻的尴尬,片刻后,他心绪稍有平复,方道:“那种癖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哦?”云轻舞站直腰身,抱臂打量着他,眼神促狭,揶揄道:“你倒是开明,嗯,不对,你该不会真的也有那种癖好?或者说你看上我了?”
“我,我还有事,就不在这打扰你了。”宫澈说完,红着脸,转身就匆忙离开了,谁知,当他走出数步时,身后传来云轻舞明快的笑声。他的脸更红了,心却似鼓擂。步子加快,他知道自己刚才被捉弄了,嗯,准确些说,少年在逗弄他。
想着止步,回过头问他为何要这么做,奈何自个又心虚,只好苦笑着摇摇头,朝丽宛殿走去。
云轻舞笑够了,才知道自己竟然都笑出了眼泪,抬手抹去,她沿着湖边往东宫缓慢前行,暗忖:“你若不招惹我和黑芝麻,我便仅仅只是在你身上讨点利息,但,只要让我发现你有不轨之心,我绝不会放过你!”眸中寒芒一闪而过,某女没于袖中的粉拳紧攥在一起。
……
庶妃和侧妃不仅名份上有着很大的差别,就是进东宫的仪式,也是再简单不过。可即便这样,依旧有不少闺阁小姐想进宫、做太子的女人。
晨阳洒满一地,云轻舞用过早膳,拎起自己的吉他就往殿外走。
“你要去哪里?”
宫衍起身,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云轻舞挑眉:“今个这日子,我不想呆在这东宫不行啊?”丫的也够懒,要抬庶妃进东宫,不用扎堆吧?娶侧妃,一日两个同时迎娶,今个是庶妃进门日,直接三个一起驾到,心知那些女人什么都不是,可姐儿心里泛酸不成么?姐儿心里不舒服不成么?
“你就当她们是空气,况且她们也进不了正殿。”宫衍抚着她的头,有些好笑道:“没必要和她们吃味。”
云轻舞丢出白眼仁儿,拿下他修长的大手,撇撇嘴儿道:“谁吃味了?我就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待着,你放心,我不回太师府,就在东宫附近找个僻静地待着,你忙完该忙的,就在东宫附近找找,肯定能找到我。”
捏捏她的俏鼻,宫衍眸光寵溺,柔声道:“我去宣露殿和父皇谈完政事就去寻你。”
“嗯。”云轻舞点点脑袋,眉眼含笑,宛若月牙儿:“那我走了哦!”宫衍松开她的胳膊,微笑着道:“去吧!”
暖风拂面,宫中处处好风光,云轻舞走出东宫,沿着小径朝平日练剑的那处幽静之地而行。沿途风景或秀美清丽,或峋奇磅礴,潺潺流水声发出曼妙的音节,不时飘入耳里,某女心中的郁闷,被眼前的景致,耳边曼妙的音节,驱散了不少。
景美,建筑也美得没话说。
大气却又不失细腻,华丽却又不失淡雅,观之无不感到和谐、惬意。
在老地方站定,云轻舞放下手中的吉他,抬手往腰间一摁,玉心倏然握于掌心,痛快淋漓地舞了一套剑法,又找了块大石盘膝而坐,修炼半个多时辰内功心法,她终于起身,拎起吉他往不远处的一片花林中走。零落枝头的花儿,如那挥舞着翅膀的彩蝶,轻盈曼舞,穿梭在林木间,忽地,云轻舞听到小孩低低的哭泣声。
眉儿微蹙,她循声而行,竟看到小十八蹲在一棵粗壮的花树后面,边用袖子抹泪,边喘着气抽噎不止。
“灏殿下,是你吗?”
看清楚是小人儿,她故作没认出人,微笑着问。
“……”抬起哭得红红的兔子眼睛,小十八张大嘴巴,慢慢的,脸儿变得红扑扑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点点小脑袋。
小家伙这是害羞了!
被人撞到哭鼻子,小十八确实蛮感到羞涩。
“是谁欺负灏殿下了吗?”云轻舞瞅着小人儿纷嫩嫩的脸儿,弯下腰伸手就捏了把,笑容轻柔可亲:“灏殿下说出来,我帮你出气好不好。”小十八的脸儿愈发红了,不解眼前的大哥哥做什么捏他的脸儿,不过,他不讨厌被大哥哥捏,反还觉得心里甜甜的,觉得大哥哥对自己很亲昵。
只见他摇摇小脑袋,稚声道:“大哥哥,没人欺负灏儿,是灏儿不乖惹姐姐生气了。”说着,他耷拉下脑袋,有些拘谨地又道:“灏儿让大哥哥见笑了!”云轻舞牵起他的小手,沿着小径走在华林中,问:“那灏殿下说说是怎么不乖了?”
“昨日姐姐教我的功课我没记熟,还有姐姐吩咐我临摹的字帖也没描完。”小十八小小声答。云轻舞道:“是灏殿下偷懒没完成姐姐教授的功课和描红,还是有什么特别的缘由啊?”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学这学那,想想都够累人。
然而,某女刚对小十八生出怜惜,自个心里却紧跟着一阵发苦,抽痛。
比之小十八,年幼的她学的东西亦不少,而且时不时就会挨打。
长大出任务后,听到校园里传出的愉悦笑声,传出的欢快歌声,她会不由自主地向往那种生活。
“大哥哥,灏儿昨个感觉有些累,就,就早早爬到榻上休息了,结果今个一早姐姐检查课业和描红,什么话都没问就训斥灏儿,到后面姐姐还抱着灏儿哭,她哭得好伤心,说灏儿要是不争气,父皇就不会喜欢灏儿,那灏儿以后可该怎么办?”小十八糯糯的声音扬起,拉回了云轻舞飘远的思绪:“灏儿从来没见过父皇,灏儿想好好学习课业,想好好描红,这样就能早一天看到父皇,可是灏儿昨个真的不是有意偷懒的。看到姐姐哭得伤心,灏儿心里好难过。大哥哥,灏儿是不是不乖?如果灏儿没有早点爬上榻休息……”说着说着,小十八眼里又落下了金豆子。
云轻舞松开他的小手,掏出自己的绢帕帮他拭去脸上的泪水,笑着道:“好啦,灏儿不用自责,在大哥哥看来,灏儿是乖孩子,而且很乖哦,灏儿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没有完成姐姐教授的课业,没有临摹完字帖。乖,不哭了,大哥哥唱支歌儿给你听,要听吗?”
“要听,可是大哥哥真要唱歌给灏儿听吗?”
小十八有些怀疑地问。
“瞧,这是什么?”云轻舞好笑地摸摸他的头,举起手中的吉他晃了晃,道:“这叫吉他,可以弹奏出曲子,大哥哥带着它在身边,自然不会骗你啦!”说着,她招呼小十八坐在近旁的一块石头上,自己抱着吉他站在花树下,开始拨动琴弦。
“听好了,大哥哥就要唱了哦。”朝小十八眨眨眼,她表情生动,启唇开始唱了起来:“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院子里的秋千上,只有蝴蝶停在上面,书房里的师父还握着书卷在那之乎者也说个不停……”为了小十八能听懂,某无良女在心里吐吐舌头,将人原版歌词稍稍做了些改动,听着虽然怪怪的,但看到小十八脸儿上慢慢有了笑容,她不由轻舒口气:“……等待着下课,等待着放学,等待着游戏的童年……”
轻松调皮的曲音和好听的歌声弥漫在花林上空,清平公主原本生气小十八没有完成昨天的课业和描红,坐在殿里忧伤落泪,熟料,时间过去好久,都没有等到跑出殿的小十八回来,心中不免一紧,就出了寝殿来寻。
她清楚小十八只要被她训斥,就会跑到花林中躲着偷偷哭,每次都不换地方,躲在那棵最为粗壮的花树后哭泣。这不,她就一路找了过来,却在走进花林中的一霎那,脚下步子倏然顿住,片刻后,她拎着裙摆往歌声传来的地方走去,远远就看见那熟悉的白色身影抱着一个奇怪的乐器,正满脸带笑地弹唱着,而小十八坐在石块上,双手撑着下巴,看样子开心得不得了。
“街上商铺里什么都有,就是囊中没有半两银子……”许是唱的投入,又许是云轻舞将精力都放在了小十八身上,以至于她并未发现清平公主站在不远处正看着她,并未发现还有几道身影,站在花林深处不同的小径上,望她这个方向看来。
她乐呵呵地唱着,边唱边朝小十八做鬼脸:“……总是要等到睡觉前,才知道描红只做了一点点;总是要等到考校后,才知道该念的书都没有念,一寸光阴一寸金,师父说过寸金难买寸光阴,迷迷糊糊地童年……”
小十八听着听着,站起身,开心地跟着唱起。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太阳总下到山的那一边,没有人能告诉我,山里面有没有住着神仙,多少的日子里总是一个人面对着天空发呆,就这么好奇,就这么幻想,这么孤单的童年……”云轻舞不知,不知自己此刻已双眸泛红,依旧欢快地歌唱着:“阳光下蜻蜓飞过来,一片一片绿油油的稻田……盼望着明天,盼望着长大的童年……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盼望长大的童年……”小小年纪,在那个密闭,可怕的环境中,过着地狱般的日子,那时,她希望快点长大,希望可以早一天走出那里,希望爸爸妈妈能找到她,能带她从那地狱中离开。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年又一年过去,她长大了,却始终没有等到爸爸妈妈出现。
连续唱了两遍,在不知不觉间,她指间的音符变了。阳光透过枝叶洒下,落在她的身上,而她,此时已坐在大石上,任随风飘来的落花打在肩上,袍摆上,小十八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起了变化,乖觉地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那伤感的曲音,抿着嘴儿一句话都不说,生怕打扰到身旁的大哥哥。
云轻舞是个感性的人儿,但在人前,却尤为理性,没错,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当独处时,她会毫无顾忌地舒散出自己的情感,悲伤的,高兴的,她都会舒散出,因为有句话她觉得说得很好——人嘛,只有该悲伤的时候悲伤了,才会在该高兴的时候高兴。
在那黑暗的日子里,她想要看到阳光,想要感受到亲情和温暖,想要依偎在爸爸妈妈怀里撒娇,想要有最亲最亲,疼爱自己的家人,奈何她渴盼不到,总也渴盼不到。于是,那给了她生的机会,给了她半块染血的肉,不时鼓励她坚持下去的他,便成了她的依靠,成了她寻求温暖的港湾。
谁知,那人给予的都是假的,都是伪善的。
她是那么信任他,全身心信任他,信他就像是信自己一样的时候,他给了她致命一击。
泪滚落出眼眶,云轻舞抱着吉他,低头轻轻地拨动着琴弦,一遍遍地弹奏着。曲音忧伤,听得人心碎,
伤感的曲子,泪水滴落的人儿,阳光倾洒其身,那落在白色袍摆上,还有她肩头的花瓣,在周围伤感的气氛下,看起来透着股子凄艳之美。
“爸爸妈妈,我是有爸爸妈妈的吧?我没有忘记曾被爸爸抱在怀中,身旁坐着笑容柔和的妈妈,我没有忘记家里的大房子,可我就是想不到爸爸妈妈长得是什么样子。爸爸妈妈,你们可有寻过我?你们可有想我?”呵呵!她还是想起了他们,想起了前世将自个弄丢的爸爸妈妈,心顿时揪痛得难受:“爸爸妈妈,是我自己走丢了,还是你们不小心把我遗失了?你们可知道,为了活下去,我和狗狗抢过食;你们可知道,为了活下去,我和街边的乞儿没少打架;你们可知道,为了活下去,年幼的我就双手沾满了鲜血;你们可知道,为了活下去,我在刀尖上舞动着。”
云轻舞暗忖,眼里的泪不知何时已经止住,她嘴角慢慢勾起:“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在这里,我有了爹爹,他很疼爱我,很寵我;在这里,我有了喜欢的人,有了自己的老公,他对我很好,像爹爹一样疼我,寵我,将我视作掌中宝。”修长纤细,如玉般的手指轻拨动着琴弦,这一刻的她,在望向她的所有人眼中,神圣至极,让人生不出丝毫亵渎。
当某女转换曲音时,宫衍就已到花林中,他痴痴地看着花树下的她,看着她眼角滚落的泪水,整颗心钝痛不已,好想疾步上前,一把揽她入怀,柔声细语安慰她,莫再想那些伤心事。但他又知道,她需要发.泄,需要发.泄出那些不好的情绪,否则,她迟早会被憋出病。
基于这点考虑,他站在原地没动,就那么看着她,随着她弹奏出的伤感曲音,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己的伤心过往。
亲情背叛,血流成河,身体残破,被挂树梢……
慢慢的,他的眼角也渐显湿润。
周围太过宁静,云轻舞似是觉察到了什么,转头望向小十八,发现小人儿脸上挂满了泪珠子,再听听自己指间袅袅升起的曲音,她顿时懊恼不已,怎就弹着弹着弹出这么伤感的曲子?有脚步声由远及近走来,她抬眼望去,就见自家男人眸中情意流转,正朝着她行来。
眼珠子一转,她指间的曲子倏地转为轻柔而舒心。
“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眼睛是春天的海,春天是绿色的河……”黑芝麻,这首歌是送给你的,你好好听着哦!歌声悠悠,伴随某女指间弹奏出的曲音,飘荡在花林间,是那么愉悦而舒心:“……相逢是首歌,同行是你和我,心儿是年轻的太阳,真诚也活波……”相逢是首歌,相逢是一件美妙的让人欢喜的事情,云轻舞脸上绽开出明亮的笑容,她想起他们初识那日,想起看到他时她目中生出的惊艳,想起他薄唇微启关心地问她有没有事,想起自己彪悍的举动:“你曾对我说,相逢是首歌,分别是明天的路,思念是生命的火……”
瞒着他,偷摸离开皇宫,被他发现,不仅没有指责她,反抱着她说想她,并且向她表露心迹。
傻男人,很喜欢她呢!
“相逢是首歌,歌手是你和我,心儿是永远的琴弦,坚定也执着……”君心有我,我便心中有君,坚定执着,无转移。
回到京城,回到皇宫,忆起初识,忆起他护着她,为她所做的一切,忆起分别后重逢,忆起重逢后的种种,美好至极,宛若歌儿一般美妙。
口中唱着曼妙的歌儿,云轻舞抱着吉他站起身,对上宫衍深邃而充满柔情的双眸,暗忖:“相逢是首歌,相聚是种缘,这是我们的约定,永远的约定,黑芝麻你可要守约哦!”
宫澈自那日被云轻舞在御花园中捉弄后,在王府里整整待了三日,方于今日再次踏进宫门。
说起来,他的心这几日里一直焦躁不已,时不时就回想起少年的打趣之语。倘若今日不是东宫要抬进三位庶妃,作为兄弟需要到场道贺,他怕是还窝在府里,梳理着乱糟糟的思绪,因为他不知要是再碰到那白衣少年,该如何坦然面对。
再者,他今日进宫还有件事要办,那就是将景墨染引荐给父皇。
政事繁重,父皇的身体每况愈下,而景墨染手中有一种丹药,与文人墨客服食五石.散有些像,但却更为提神,更为安全。不像五石.散忌讳那么多,且一个不慎便会丑态百出。介于安全考虑,宫澈自个已经服用了一段时间那种丹药,觉得效果确实很好,即便一整晚不休息,翌日照样精神百倍,感觉不到疲劳。
有如此好的丹药,他自然不会忘记献给国之主宰者,献给他的父皇。
毕竟要想成就自己的抱负,离不开君王的信任和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