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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香肯定,以及确定:“嗯,主子很美,是巧香见过的最美最美的女子!”
流云依旧处于怔忪中,嘴上却已经道:“主子很美。”
一颦一笑,美得让人不敢生出丝毫亵渎之心。她的美是动态的,瞬息间变化万千,令人心神迷醉,仿若稍不去看,就是极大的损失;她的美是全方位的,从每个侧面看,都不尽相同,宜嗔宜喜,风华万千;她的美是无边的,任凭想象,都难以得其万一。
她是神族公主,是王和王后的掌上宝,是神族子民爱戴的小公主,是古灵精怪,聪慧非凡的天之骄女,只是偶尔贪玩,才暴露在凡人面前。
“我也觉得我挺美哒,不过啊,你们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儿。”云轻舞笑嘻嘻地说了句,而后道:“我饿了,准备膳食吧。”
“是。”
巧香流云终于回过神,应声而去。
偌大的殿中,只剩下某女一人,伺候的宫人皆被宫衍提前打发到殿外做事,以方便某女在殿里走动。
早膳全是云轻舞爱吃的菜肴,用过后,她回到内殿,没让流云巧香在身旁伺候。
“龙涎香。”
拿起宫衍放在桌上的香料,身形一闪,进入空间。
她要仔细检测这香料,看看其中到底有无含对人体有害的成分。
时间流逝,晃眼半个时辰而过。
“噬。”这龙涎香里竟含有独产于南疆,名为“噬”的药物。
云轻舞眸光清冷,脸上没有半点表情,定定地盯着从龙涎香里提炼出的“杂质”。
会是哪个竟胆子肥到对皇帝下手?
宁王吗?
除过这个人,她还真想不到旁人身上。
“噬”掺杂在龙涎香里,燃起时释放出的气味,可致人精神疲惫,且它的气味还能促使某种蛊虫在寄主身体内快速生长。
蛊虫?
抬手敲敲额头,云轻舞一时想不起那种蛊虫叫什么。但她却知道那种蛊虫一旦长成产卵,寄主便会完全失去清明,变得痴呆、瘫痪在牀。
没错,是完全失去清明,只因在蛊虫产卵过程中,寄主的记忆会逐渐被残噬,最终出现上面的结果。
良久,她用纸张抱好噬,出了空间。
“衍。”
宫衍坐在矮榻上,正在处理手中的政事,突然,媳妇儿轻柔的声音飘入耳里,抬起头,就听她又道:“散朝有一会了吧?”
“嗯。”他颔首,瞧她脸色不怎么好,不由放下手中的事务,起身走到她面前,关心地问:“怎么了?”
云轻舞倚在他怀中,静默好一会,方道:“父皇可能被人下蛊了。”
闻她之言,宫衍身子顿时一僵,久久未语。
“我有从龙涎香里提炼出一种名为噬的药物……”云轻舞声音轻而缓,还染上了一丝惆怅,叙说着自己的检测结果,但直至她音落,宫衍都未启口道出一语,想到他和皇帝之间的淡漠疏冷关系,云轻舞退后一步,抬眼与他四目相对:“皇上若真的被人下蛊,记忆只怕已经在衰减。”
宫衍抿了抿唇,注视着她,目光深沉如古井,看不出什么情绪,他问:“好解吗?”
“不难。”
云轻舞神色认真,眼里全是他的倒影:“要解吗?”他不想,她便不去做。
“他……他是我父皇……”
宫衍嘴角噏动,缓缓道出一句。
“那咱们现在就去宣露殿。”握住他的手紧了紧,云轻舞给他一个安慰的微笑:“相信我,父皇不会有事。”宫衍颔首,揽她入怀:“舞儿,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云轻舞嘴角弯起,却并未做声。
那句话他不知说过多少回了,不过,只要是他说的,哪怕说百遍,欠扁,甚至更多遍,她都不会听腻。
其实,她也想说:“衍,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静寂的殿里没有一点声音,云轻舞感知得到他的情绪不怎么好,于是乎,仰起头,眨巴着琉璃似的水眸,皱着鼻子道:“你还没夸我漂亮呢!”
“……”
宫衍怔了怔,转瞬回过神,才仔细而专注地看着媳妇儿的容颜,跟着,眸光下移,眼神渐变潋滟,表情柔和,笑容在俊美的脸上绽放而开,启口:“很美。”
“我以前就不美吗?”
云轻舞鼓起腮帮子,有意刁难:“看来是了,你不喜欢我扮成男装的样子,只觉得我这样好看。”
“我的舞儿什么时候都最好看。”
抚上她空灵出尘,美丽无边的脸儿,他语气寵溺,勾起唇轻语道。
“这还差不多。”云轻舞眼里染上笑意,一双明眸如弯弯的月牙儿,好看极了。宫衍痴痴地看着她,看得某女没出息地双颊发烫,想要挪开眼,熟料,一只大手就在这时按在她脑后,另一只手禁锢住她的纤腰:“唔……”丫的咋就这么喜欢高突袭,而且吻技愈来愈好,让她不受控制地醉在他的绵绵情意中。
宣露殿,文帝原本正在批阅奏折,忽地,他手中朱笔掉落,双手抱住头部,一脸痛苦地趴在案牍上。李福在旁侍立着,见状,吓得忙走上前:“皇上……皇上,老奴扶您到内殿躺会……”
“朕……朕的头……”
文帝痛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道不出,任李福将自己扶起,脚步吃力,往内殿而行。
“皇上您忍忍,老奴这就着小然子请崔院首过来。”
伺候文帝躺倒龙榻上,李福边帮其按摩两侧的太阳穴边道。
“没用的。”
无法找到头痛之症的根源,只靠汤药抑制,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李福眼眶泛红,近乎哽声道:“再没用也能让皇上少受点痛。”
“去,去唤太子过来,朕……朕有事情交代。”
文帝制止李福继续给自己按摩头部,坐起身,忍着头痛折磨,一字一句道:“你亲自去东宫。”不料,未等李福应声,内殿外传来李然的禀报声:“皇上,太子携太子.妃在殿外求见。”
“宣。”舞儿那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文帝胳肘搭在矮几上,双手摁住太阳穴,暗忖:“舞儿医术高绝,或许……或许她能医治我头痛。”
宫衍握着云轻舞的手儿,从东宫一路行至宣露殿,令看到他们的宫人,无不睁大眼,目露惊艳,呆怔在原地,就算他们已经行远,看不到身影,那些个宫人都未收回视线,如木头桩子般地杵在宫道上。
太子.妃好美!
美得用任何华丽的词语都无法形容。
宫人们很难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在他们心里,太子.妃就是个土肥挫的痴儿,即便嫁给太子时,身形有瘦下去不少,可与他们刚才看到的那抹纤细婀娜身影相比,完全就不是一个人好不好。
还有那令人窒息,令人惊艳到极致的容貌,她……她真是太子.妃么?
质疑只在那些宫人们的脑中如光电闪过,因为他们有看到太子握着那容颜绝美,眸光澄澈无辜,脸上挂着纯真笑容女子的手儿,一路上不时地在对她说着什么,太子的眼神是温柔的,是寵溺的,而这样的眼神,太子似乎,好像只在太子.妃面前流露过,就算是那位云公子,太子好像……哦,不对,太子看向云公子的眼神,有时候也好温柔寵溺。
“那位被太子殿下握着手的女子,该不会就是太子.妃吧?”
“不是太子.妃还能是哪个?”
“太子妃未嫁给太子殿下前,有到宫里来过,我当时有在御花园见了一面……”正在说话的宫婢突然顿了顿,急得一旁的小宫婢忙问:“说啊,你咋不说了呢?”
被同伴一催,那名宫婢想了想,道:“似乎有些像。”
“什么叫似乎有些像?”一道清脆的女声插.进来:“那就是太子.妃,不信的话,你们好好想想,太子殿下有对谁这么特别过?再说了,太子殿下大婚当日,太子.妃可是有露过脸的,虽然那会子太子.妃的脸上有不少红斑,可样貌与现在相差并不大。”
“不用猜了,也别好像了,你们难道没看到那俩相貌清秀的宫婢?她们可是太子.妃从云府带进宫的丫头。”
“对哦,太子殿下大婚那日,那俩宫婢有随在彩轿旁。哦,我想起来了,听说他们叫流云、巧香。”
“就是她们。”
“照此看来,那名容颜绝色的女子,就是太子.妃了。”
“之前东宫不是有消息传出么,说太子.妃所患之疾已逐渐好转,没想到还真是呢!”
“太子殿下带着太子.妃朝宣露殿的方向走,十之*是去拜见皇上。”
“唉!要是太子.妃……”
“干嘛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祸从口出,我可不想没命。”太子.妃是绝色,可惜是个痴儿,如果能神智大开,和太子殿下必是对人人羡慕的璧人!
……
宫衍两口子自是不知他们经过之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亦不知那些看见他们的宫人,都有议论什么。
“儿臣参见父皇。”步入内殿,宫衍朝文帝揖手行礼。
云轻舞在其身侧,收起脸上的天真无辜表情,神色淡然,却不失恭敬地面向文帝,亦行礼道:“舞儿见过父皇。”
“你真的是舞儿丫头?”
文帝着二人免礼,一双沉稳内敛的眼眸落在云轻舞身上,半晌没有回过神。
近一年内发生的事,他全已无印象,此刻,这表情淡然,看到他没丝毫惊慌,不卑不吭,容颜绝色出尘的少女,就是那人人都在传的太师府傻女九小姐?就是云卿膝下唯一的爱女?他没认错人?
“回父皇,儿臣就是舞儿,是宁远候的嫡女,是太子殿下的嫡妃。”
云轻舞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唇角牵起丝微笑,浅声道:“父皇不会认错人的。”
“父皇,这的确是舞儿。”
宫衍握住媳妇儿的玉手紧了紧,看向文帝,道:“儿臣这会带舞儿过来,是想给父皇诊脉……”他后话尚未道出,文帝就颔首:“好。”太子是关心他的,关心他这个父皇,否则,不会舞儿丫头一回宫,就将人带到宣露殿给自己诊治身体。
文帝心里感到极为熨帖。
“父皇,您的情况殿下都给舞儿说过了,那个龙涎香舞儿也做了详细的检测。”有李福每日提醒文帝前一日都有发生何事,因此,文帝知晓云轻舞口中提到的龙涎香是何意,登时,他神色几不可见地变了变,道:“龙涎香有问题?”虽是问,但他从云轻舞的表情,以及说话语气中,已知晓答案。
云轻舞点头:“龙涎香里含有一种产自南疆的药物,名为噬,这种药物燃烧后,可致人精神疲惫,同时还可以促使一种蛊虫快速生长。”微顿片刻,她脸上表情凝重,续道:“当蛊虫成长时,寄主的身体会出现的不适,最常见的就是规律性的头痛,及记忆逐渐缺失。等到九九八十一天,蛊虫长成产卵后,寄主会失去所有的记忆,变得痴呆,瘫痪在牀。”
文帝道:“你是说朕体内有蛊虫?”
“如果父皇近期时常出现头痛之症,且记忆有出现问题,那么儿臣可以断定父皇必是被人下了蛊。”云轻舞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肯定道。
文帝眼睑微垂,脸色阴沉不定,半晌没有启口。
李福这时道:“太子.妃,您说的症状,在皇上身上确实存在着。”
“我知道了。”云轻舞闻言,点点头,而后与宫衍对视一眼,见其颔首,这才朝龙榻边走近:“父皇,儿臣现在就给您搭脉,不知可否?”
文帝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然后将右手搭在身旁的矮几上。
“从脉息上看,父皇体内确实有蛊虫作祟。”云轻舞帮其搭过脉后,看向文帝,十分确定道。“舞儿可会解蛊?”文帝的神色已恢复常态,对上她澄澈的眼眸问。云轻舞点点头:“这种蛊不难解。”
“那太子.妃快点帮皇上解蛊啊!”李福好不激动道。
云轻舞看他一眼,道:“我先找出蛊虫具体的栖居位置,然后再帮父皇祛除蛊虫。”
“会有危险吗?”宫衍修眉微皱,看着自家媳妇儿问。云轻舞摇头:“危险倒不会有,不过,等蛊虫祛除后,父皇可能要昏睡两日,且会伴有发热,随后还需要精心调养一段时日,最少一月,才有机会拾回失去的记忆。”
文帝沉吟道:“也有可能再也想不起来,是不是?”
“有这个可能,但父皇还请安心,舞儿会尽全力帮您医治的。”云轻舞眸色认真,言语无比诚恳道。
“就算无法恢复这近一年的记忆也无事。”文帝脸上浮起抹微笑,声音温和道:“来吧,看看那个蛊虫在父皇哪里栖居着。”
云轻舞回他以微笑,道:“我估摸着应该在父皇耳后。”还别说,真被她言中了。
“衍,你看这。”撩起文帝耳后的发丝,她先是仔细检查其左耳后,发现什么都没有,跟着,她又往文帝右耳后看,眼睛顿时一亮,唤宫衍上前看。李福在她出声时,亦提步走了过来。只见在文帝右耳后有一块凸起,仔细看去,那块凸起竟还在慢慢地动。
“蛊虫就在这,咱们现在看到的就是它在动。”云轻舞说着,眸光落到李福身上:“李公公,我现在需要大量蜂蜜,嗯,还有一盆清水,再有就是一个夹着密实绣布的绣绷……”李福闻言,忙应声是,转身就出了内殿。
仅片刻功夫,他就带着两名宫侍,捧着云轻舞要的东西返回到内殿。
“太子.妃,您要的东西都在这了。”着那两名宫婢退离,他神态恭谨,与云轻舞道。
云轻舞“嗯”了声,示意宫衍将文帝耳后的发丝撩起,自己则走到桌前,将一罐罐蜂蜜倒入盆中,约莫倒了四罐多,她拿过一双竹筷探入水里开始搅动,待蜂蜜全融于水中后,她将绣绷浸泡其中,约莫过去半刻多种,她取出绣绷道:“李公公,这个你拿好,我再往上面涂抹些蜂蜜。”这一涂抹,又用去了好几罐蜂蜜。
“好了。”看着整个绣绷都染满厚厚一层蜂蜜,她从李公公手上接过,道:“我现在就帮父皇祛除蛊虫,李公公不要靠近。”与李福说了句,她又对宫衍道:“衍,你到榻上去,最好待在父皇左边。”
宫衍嘴角微抿,轻颔首。
“父皇,一会有点痛,您得忍忍。”走到文帝身旁,云轻舞轻语道。“嗯。”文帝颔首:“该怎么做你做就是,父皇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