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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妍清半倚在软榻上捏着玉佩把玩甚有些不耐,暗忖不过让巧倚去办一点小事,怎到此刻都还不见她回来,不免颇有微词。
外头急冲冲进来一个婆子,福过了身子便说:“二夫人院里有位公子说是看上了巧倚,要将她领回去当姨娘呢,此刻正等着二夫人发落,大夫人要不要过去瞧瞧。”
“什么!”王妍清诧异,当即就从软榻上起身,不自禁出言,“巧倚可是我的随嫁丫头,几时能轮到她来作主。”
“那公子甚是难缠,说这里谁当家谁说了算。”婆子如实相告。
这话气的王妍清浑身发颤,她才要提裙往外头去却又转身回去屋里梳妆台前,拿起一个粉盒子就往脸上扑粉,将粉唇也掩盖成苍白。
她确实身上略有不好,却也没大碍,不过是想以弱示人,让夏子卿见着了心生怜悯,方才让巧倚过去言说要请太医便是打的这主意,未料及反遇上这糟心事。
顾昔娇见王妍清过来也不诧异,且赵林风亦是不怕,只催促:“这就是二夫人一句话的事,到底怎样。”
“我以为甚好。”顾昔娇此言一出便叫王妍清又急又恨,且连巧倚更是惶恐至极,不自禁小泣起来,一面心里咒着说这话的人不得好死。
王妍清自然舍不得巧倚,尤其是眼下这样的情景,与她更是有相依为命之感,即刻接言:“她是我的人,自小与我一道长大,情比姐妹,怎么......”
顾昔娇怕她情绪激动言语不当便截了她的话,言:“这番情谊我自然懂,就是不知赵公子能否体谅。”
赵林风晓得女人间那点姐妹情,随口道:“主仆一场自然是舍不得,但日后我自会带她过来这里再见过夫人,夫人不必难过。”
王妍清揣踱着顾昔娇是要卸自己一只臂膀,因此再要出言,无奈又被她抢了先:“大夫人与巧倚这丫头情同姐妹众所周知,给侯爷做妾室都怕委屈了她,曾许诺要给她找户好人家为妻,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一生一世,而今赵公子瞧上了是她的造化,那就请择日八抬大轿迎她过门,我们也讨一杯喜酒喝,沾沾喜气。”
“这话何意?”赵林风蹙眉,他听的糊涂。
巧倚心有忐忑,与王妍清对视一眼,而后又落在顾昔娇身上,只听她不急不徐,缓缓出言:“赵公子相中之人不好不给,但大夫人已是许诺在先,自然也不能失言,因此赵公子八抬大轿娶巧倚为正妻岂不是皆大欢喜。”
“简直是笑话,她一个丫头也配!”赵林风脱口而出,而后清咳一声,抬眸瞪了顾昔娇一眼,又略为敷衍的对夏子卿拱了拱手,负气道,“我府上还有事,就先告辞了。”讫语大步离去。
屋里几个丫头都不敢去送,只有院子里站着的满堂走上前去,笑言:“公子这边走,小的带你出去。”
赵林风都快气炸了,若不是因夏子卿是皇亲国戚,定是要不依不饶的,更恨顾昔娇耍了自己,暗忖此仇不报非君子,往后在算这笔帐。
巧倚终于长松一口气。而王妍清此刻却只关心夏子卿,她多日不见他早有牵挂,想问他两句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身子一软似要倒下去,幸而巧倚上前扶的快,轻言:“夫人保重身子要紧,怎为我出来吹风了。”
夏子卿虽已对她无话可说,但见她脸色苍白无精气神便言:“早些回去歇息吧,已经去请宫里太医了。”
“谢侯爷。”王妍清乖巧应下,抬眸之时委屈的泪泛眼眶,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有如今的地步,她还是不甘心。
屋里墨茶与红玉就觉着她在演戏,因此一道出来扶住王妍清,关切道:“我们扶着夫人回去吧,免得又着了凉。”
王妍清瞧见这两个丫头就生气,甩开墨茶的手,只对夏子卿问:“前些日子我姐姐送来一斤好茶叶,还是侯爷爱喝的那种,要不要我此刻就去沏一壶?”
夏子卿略为一怔,而后不冷不淡对巧倚吩咐:“早些扶夫人回去歇息吧。”
这话终是叫王妍清明白,只转身离了院子,待进了自己屋子后便负气往软榻上一坐,忍不住哭起来,一面对巧倚问:“这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侯爷至今对我不理不睬,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而今我比那些丫头小厮们都不如。”言毕紧咬自己的嘴唇低眸思量,忽而又愤愤道,“她一定要死,她不死,我此生无望!”
“夫人小声些!”巧倚边告戒王妍清边往窗外张望,确定四下无人才说,“若是被旁人听见,侯爷未必会饶了咱们。”
“那你说怎么办?”王妍清紧抓住巧倚的衣袖,双眸里尽是茫然。
“这事要从长计议,何况她正旺着呢,若是此刻用计不当,反倒害了自己卿卿性命,那才是无望。”巧倚好言劝告,示意王妍清不可轻举妄动,但她其实也无奈,又轻叹,“夫人先忍耐些吧。”
“只怪我想的不周全。本该早些让侯爷收你为妾,如今她方才一句话就将你前路截断了,咱们还有什么胜算赢她,我是不怕你得侯爷恩宠的,反正是我房里人,往后若是能生下一儿半女也同我自己生一样。”王妍清生怕顾昔娇方才所为让巧倚对她起了感激之心,因此拿这话警醒她,拉拢她。
但巧倚也正怨着顾昔娇,她方才的口气确实就是绝了她做夏子卿小妾的路,自然叫她气难平。
突而,有人进了屋子,盯睛一瞧正是顾昔娇。
她缓缓进屋,看着王妍清一脸泪痕便以为她为方才巧倚之事吓着了,往前两步对她言:“你宽些心吧,你房里人一个都不会为难,且我过来是有事要同你商议,顺势将太太吩咐的补药拿过来。”
“这倒是奇了,有何事还需要听我的意思。”王妍清一脸的不痛快,又酸溜溜道,“如今我还能作什么主,任凭你们捏罢了。”
顾昔娇见丫头们已将东西摆在桌上便轻挥衣袖叫她们下去,自顾坐到王妍清面前,道:“过几日便是四王府大喜,贴子上写着邀侯爷与府上夫人,你自然也在受邀其中。”
“你是在嘲弄我?”王妍清很不高兴,她觉着顾昔娇是在埋汰自己,又道,“你千方百计的想送这府上的小妾出去,却送了一个小妾给我姐姐,果然有意思的很呐。”
顾昔娇无所谓王妍清如何作想,也懒得同她解释其中缘由,只说:“你去,或是不去......”
话还未说完就让王妍清出言打断:“不去!”
“那便随你。”顾昔娇亦是为的规矩,否则未必愿意来讨这个嫌,又提及另一件事,“再过些时日便是你我的生辰,大夫人想怎样?”
王妍清闻言便冷笑起来,抬眸盯着顾昔娇,讥讽出言:“你何必假好心呢,这里再无旁人,何须做戏。”
顾昔娇不以为然,缓缓起身道:“老太太怜惜你,因此让我来问你一声,既然你放心交由我来安排,我便应了。”
“我几时说过这话了!”王妍清蹙眉。
“你方才难道不是这个意思?”顾昔娇反问,而后转身要离开,却听得王妍清在她身后道,“顾昔娇你小人得势欺负人!”
顾昔娇顿足,侧身,对身后之人冷冷淡淡回驳:“或许吧,但我如今待你,还不及你当初待我的十分之一。”讫语便离了。
王妍清大怒,拂袖将桌上杯盏扫落在地,而巧倚也是一肚子怨。
这一夜似某些人的心情,狂起大风,肆意打压着翠竹花木,扰的人心有不安。
顾昔娇睡意不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而夏子卿亦是如此,轻言:“我去倒杯茶你喝吧。”边言边起身往桌边去。
突兀的,外头有人急敲门:“夫人,子默公子那头屋里说是进了贼。”
顾昔娇闻言即刻就起身下榻,夏子卿顿了顿手,而后将茶盏置回桌上,一面说:“你在这里哪都不必去,我去瞧瞧。“
“让满堂去唤两个得力的小厮一块过去。”顾昔娇边言边系上衣带,又往梳妆台那里随意拿起一根绸缎将青丝扎起便去开了门,头一句便吩咐,“赶紧唤个大夫过去那里院子。”
院里几个丫头及婆子也都匆匆过来,皆是一脸慌张。
“你不必去那里,万一有什么还伤了你,我去就好。”夏子卿示意顾昔娇听话些,但她哪里肯,示意他走前,她在后头跟着,一道往夏子默的院子去。
院内干净整洁,屋里没落东西,并不像有人盗窃,且万幸是未有人受伤,但倾蝶却受了惊吓,她此刻正躺在床榻上,捂着胸口一副难受的形容。边上有夏子默照看,他见夏子卿及顾昔娇过来便说:“大晚上的扰你们歇息。”
“已吩咐下人将院里院外仔细搜一遍,又派人去各房各院告之亮灯细查,绝不会让贼人逃跑。”夏子卿一脸凝重,只叫屋里人宽心。
“可有伤到哪里?”顾昔娇最为关心这个。
“不是贼,是我见着了鬼。”倾蝶虚弱出言,颤抖的声音掩饰不住她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