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高嫁

颜兮公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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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说夏雪飞只是夏府庶女,却关系到夏府的声誉,且也丢不起这个人,再者周府也无大过,和离一事亦是自己这头先挑的,只是需寻出一个大家都体面的说法敷衍过去。

    这一日顾昔娇打理完府上之事就往宫里去见夏雪迎。

    如今的夏雪迎与皇后走的甚近,时不时的就被传唤过去谈心,因此一日里总有一两个时辰是在凤栖宫里伺候着。

    今日又是安阳公主大婚,风光张扬的让众人都羡慕。

    彩玉珠帘装饰的奢侈马车缓缓撵过地上的红绸往前行,后头另随近二十辆马车,再有侍卫三百护驾,浩浩荡荡往那个遥远未知的国度而去。

    不管这桩和亲是否出于安阳自愿,但两国之间确已签下盟约,结为秦晋之好,也算是她功德一件。

    顾昔娇照旧由宫女领进宫门,才行几步就遇上这十里红妆,与马车擦肩而过时不自觉往那里张望一眼,就见车里头的女子也正撩起红纱看她,眼神里带着埋怨的愤恨,虽是一扫而过却也让人不寒而栗。

    夏雪迎与安阳公主的关系一般,因此她出嫁也未来送,倒是听闻顾昔娇进了宫便匆匆从凤栖宫里出来迎她,只见她正对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发愣,径自走近她身边,轻声宽慰:“不必对她介怀,她此生回京无望了。”又言,“况且这也是她咎由自取,不值得谁同情。”

    顾昔娇闻言才知夏雪迎已在自己身边,连忙欠身:“娘娘。”

    夏雪迎轻扶一把顾昔娇,领着她回去自己的寝宫,路上就忍不住问她:“雪飞之事可是妥了?”

    “父亲觉着此事是雪飞不对,本该送她回去,但见周府和离之心已决就不好再一厢情愿,因此收下了周府的“放妻书”。”顾昔娇如实相告。

    “用的什么理由?”夏雪迎较为关心此事。

    “周府客气的很,随我们编排由头,只说是周正节的身子不妥,即便康复也恐有精神失常之症,他爱妻心切不忍雪飞辛苦受累,因此放她回来,盼她日后能再择一佳婿,白首偕老。”顾昔娇未打诓语,一字一句都是周正节含泪所言,只不过他是为自己而喜。

    夏雪迎轻笑,径自往前走两步,之后才言:“她就是个不识好歹的臭丫头。”

    这话也是顾昔娇想说的,却不敢言,只问及另外一事,道:“皇后娘娘这两日如何,可有好些?”

    “每况愈下,怕是撑不住太久了。”夏雪迎微蹙眉,后又对顾昔娇说,“我并不担心皇后的身子,却很忧虑皇上。”

    顾昔娇并不懂其中原因,只听夏雪迎缓缓道来:“这段日子都未见皇上好生歇息过一日,常常彻夜不眠,总感觉他在等什么,着急按排些什么,子卿被宣进上书房一呆就是半日,好似在计谋大事。”

    “姐姐不必过于担忧,担忧亦是无益,如今好生帮衬皇上照看太子要紧。”顾昔娇话中有话提醒夏雪迎。

    夏雪迎微点了点头,抬眸就见在上书房伺候的一个奴才过来,福身禀报:“启禀娘娘,皇上邀娘娘今夜在祈乐宫用膳赏舞。”

    饮酒赏舞之事像是许久都未有过了,夏雪迎略有诧异却心生欢喜,即刻就要回寝梳妆打扮,而顾昔娇便顺势推说府上有事,要先行告辞。

    夏雪迎未有虚留,临行前又劝她:“你莫怪太太,她到底上了岁数,未必事事都明了,况且子卿一心在你身上,那些个小妾就交由他处置吧。”

    “昔娇记下了。”顾昔娇浅笑应下,而后随宫女一道出了皇城。

    走至宫门口里就见有三位着官袍的大人并肩过来,其中两位面生的很,而另外一位却是顾昔娇认得的,正是苏俊易。她身边宫女顿足恭敬作礼:“见过三位大人。”

    其中一位面生的大人虽是在同自己身边之人咬耳朵,但说的话却也能让顾昔听的分明,他笑言:“都说夏侯福气不浅,二夫人更是贤淑貌美,今日一见果然未有夸大其词。”

    不是顾昔娇不懂礼术,只是她以为对除了夏子卿以外的男人不必理睬,凭他是个什么都不值得她动容,因此全当未听见只往自己的马车去。

    苏俊易打量一眼身边人,后才对方才出言之人悠悠道:“她怎能与孙大人府上的娇妻相比,听闻当年连夏侯都对之爱慕许久,冒着大雨恳求她嫁给自己,但最终择嫁孙府,可见还是孙大人胜人一筹。”

    被唤之孙大人的男子面色纠结,他这是头一次见顾昔娇,原以为她一个商户小姐能有什么迷人之处,顶天不过小家碧玉。京城大街小巷都传言夏子卿对她死心塌地,宠爱有佳。他原以为不可信,总觉着侯爷还是贪恋自己府上的蓝晓晓,眼下一见亦觉着未必不是自己想太多。

    苏俊易方才之言不过暗讽这姓孙的,若不是与他同党,根本懒得与他多有交集,每每听他夸赞蓝晓晓一句就要踩一下顾昔娇就烦人,他与夏子卿之间有过节,何必还要连带上无辜之人。

    “如今有了这位二夫人,怕是也忘了。”这话甚为公道,夏子卿早忘的九宵云外。

    且话音刚落就见夏子卿从里头匆匆出来,问及方才送顾昔娇出去的宫女,道:“我府上夫人呢?”

    “夫人说近日侯爷公事繁忙不必相送,已是上了马车归府了。”宫女欠身如实相告。

    夏子卿蹙眉,见边上三位大人都在便微点了下头,而后跨马而上去追顾昔娇的马车。

    “这是作甚?”有人不明所以,“皇上召我们进宫商议要事,侯爷怎能自行离宫?”

    那位小宫女耐心作答:“夫人来时,去时都是侯爷亲自接送的。”

    苏俊易为这一句话很不爽,且让身边二人终懂得外头传言未有虚。

    顾昔娇就是不想让夏子卿送才让马车快些走,谁知他还是赶来了,撩帘说:“侯爷有事就去忙,何必还要相送。”

    “不放心。”夏子卿直截了当,又说,“这是皇上允的,因此安心让我送你。”

    顾昔娇的嘴角勾起浅浅的笑,与窗外之人对视,忽而问他:“我弃了马车,与侯爷同坐一骑如何?”

    夏子卿自然高兴,却又怕她太过辛苦,因此未有答应:“你就安稳在马车上坐着,我们不赶时间。”

    顾昔娇未在勉强,耳边又听夏子卿道:“过两日我要宴请几位朋友到府上小聚,你好生安排着,让那几个小妾也出来伺候。”

    “知了。”顾昔娇好似明白些什么却未有多问。

    马车终于在夏府停稳,顾昔娇走下马车后就往夏子卿跟前去,嘱咐他:“侯爷慢些走,一路小心。”而后盯着快马离去之人没了身影才走回府里。

    彩君从里头迎出来,小声道:“孙姨娘那头一直不肯将牡丹送过来,反还说是咱们院里小气。”

    一旁的墨茶接话:“我们自己差人去拿就是了,何必还要跟她客气。”

    若不是自己妹妹送来的牡丹便作罢,顾昔娇未回自己院里,先去的孙宛燕那里。她那头正忙的热火朝天,但眼下已是大成。

    当顾昔娇走进她院中时已见她花圃里的牡丹枝枝被折,找不出一株好的来,这让墨茶气急,未顾及身份就抢先出言:“姨娘这是作甚,将好好的牡丹弄残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问我。”孙宛燕朝墨茶怒斥,而后往顾昔娇那里打量一眼,略带不屑的缓缓出言,“昨夜刮风,因此才残的,又怎能怪我。”

    “昨夜哪来的风?”墨茶反问。

    “你再敢同我顶嘴,我就让太太教训你!”孙宛燕抬出李氏威胁,这让墨茶只得闭嘴。

    顾昔娇虽心中有气但总不能真为几株牡丹就打孙宛燕一顿,况且姨妈还在府上住着,还该给她些面子,因此一言不发转身就要走,但她身后却又传来气人的话语:“二夫人这么钟爱这些牡丹怎么就不拿去了,万一还有几株能开花呢。”

    所有的牡丹都被折断,若真能开出花来才叫见了鬼,顾昔娇拆返回来走向花圃,弯腰捡起几株残枝,而后往孙宛燕面前去,不冷不淡道:“你就这点本事?”

    “难道你不生气嘛?”孙宛燕哈哈一阵笑,又无不得意道,“想必你心里一定气的要死了罢,这可是你亲妹妹送及你的牡丹啊,如今却毁了。”

    顾昔娇提袖将手里的牡丹枝叶重重扔及孙宛燕的脸上,而后说:“那两个在你身边伺候的婆子被人告发在院子里赌钱吃酒,我以为她们是该离开你往外头去做人了,免得教的你如此猖狂。”

    “顾昔娇,你敢动我的人!”孙宛燕只想着出口气,却忘了还有这事。

    “我是不是该让丫头掌你的嘴?”顾昔娇微挑了挑眉,反问起孙宛燕。

    孙宛燕不敢再跟顾昔娇多言,只提裙往李氏的院里去,正巧孙李氏也在,恰恰就在说这位二夫人的不是。

    “姐姐就是心软了些,若是换作我,怎能容她嚣张如此,竟连太太的意思都不问就私自开发,往后还得了。”孙李氏知道倘若自己这姐姐在府上没了说话的地位,自己如何能住长久,因此才这样好心的帮出主意。

    “如今她有我那宝贝儿子惯着,我也动不得她。”李氏一声叹息,端起茶盏浅抿一口后又道,“况且老太太那头又宠着她,帮衬着她,我倒成了外人。”

    “动不得她,咱们就动子卿。”孙李氏微眯了眯双眸,口气略显阴毒。

    李氏闻言就顿住了手,而后将茶盏放置案上,小声问:“如何动?”

    “我这里有道方子,凭他眼前之人是谁,都挡不过这方子的力道去,保管一夜就能有孩子,圆了姐姐的心愿。”这是孙李氏为自己女儿预备下的最后杀手锏,未料到要先拿出来帮衬李氏,又说,“她闻得此事,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两人闹架是情理之中,彼此疏远后还能有什么作为。”

    还未等李氏作答就见孙宛燕小碎步进来,将方才之事添油加醋信口雌黄一番,越发让人听着气上心头,所幸就做一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