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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王妍清也不肯叫顾昔娇好过,但见夏子卿不肯对自己妥协也只能作罢,且她觉着此刻大度些也给自己博个美名,便不再计较认错之事。
但顾昔娇这几日也没闲着,府上所有事件都要经她之手处理,但到了最后一步还要往王妍清那边求个认同,虽说交待两句便可,却是最累人的,每每都要听些冷嘲热讽及刻薄。
按理说有了身孕之人就该交权安心养胎,可她偏生要抓着,说顾昔娇年轻不知事,又讲她亲戚之间照顾不周全,几次三番强调任何事还该由她来主张,才算的上是体面。
李氏生怕王妍清累着,但也知叫她交出三年管家的位置如同割她的肉,便只得也亲自出来参与一二,明示暗示只叫她养身子,却总不肯听。
这一日,顾昔娇累的够呛,抽空才回自己屋里歇歇脚了喝上口茶。
外头有管事婆子见缝插针的踱进来,欠了欠身子,道:“二夫人,外头有人送来贺礼,说是恭贺大夫人有喜之事的。”
“把东西送到大夫人房里去,且将名单记下来。”顾昔娇小抿一口清茶轻言,声音中带些疲惫,又对彩君问,“二公子娶亲的院子收拾的如何了?”
墨茶递上来一本薄册,出言禀报:“上头都是那边院子近日的采办之物,还缺了几样未备齐,其它的都周全了。”
“那就吩咐底下人赶紧添上,莫要耽误了。”顾昔娇一面说一面细翻薄册,忽而在一页上定住,问:“这一项不是在昨日就已经齐全了嘛,眼下怎又多出一件来?”
外头有婆子听见这一句便小步进来,福了福身子道:“是涂姨娘那日往院子里游赏一番便瞧中了,这才又重新添上的。”
顾昔娇冷笑,暗忖涂氏不给自己一些麻烦是不痛快的,而今她也不愿意再抬出太太来压她,只说:“这一项先给二公子,他这边是最要紧的,姨娘要的再往外头去添。”
那婆子虽怕涂氏却更畏惧顾昔娇,当即就点头应诺下了,却还是唯唯诺诺问:“若是姨娘问起来......”
“照我方才的意思回就行了。”顾昔娇不以为然,而后又端起桌上茶盏抿一口,似在自言自语,“大婚之日将近,可不能出差错。”后又放下茶盏起身往外头去,吩咐几个婆子下人跟随自己,道,“去二公子的院落瞧瞧,可还有什么差的。”
尔香紧跟其后,领着一干婆子往新修的院落去。
这院落修的精致齐整,比顾昔娇住的有过之而无不及,且屋内家什一概紫檀,各类顽器皆是上等。
顾昔娇往屋内四处打量一番,后用指腹轻拂过案几,道:“这屋子还应日日打扫,勿要积上灰尘。”
“有两个手脚勤快的丫头在此处每日打扫呢,夫人大可放心。”随行一干人中有一位婆子抢先讨好出言。
“两个怕是不够,再添两个吧。”顾昔娇细想那未过门的到底是豪门金贵的小姐,听闻她好喜洁静,多点人手打扫亦是要的,刚转身便见夏子闲悠悠然进来,对她客气道,“这几日辛苦嫂子了。”
“应该的。”顾昔娇浅笑,往他身后一瞧,还有夏子言,便微作一礼,“公子。”
夏子言未料到能见到顾昔娇,心下有些惊喜,见她今日袭一身孔雀蓝长裙,首饰戴得张扬却又端庄的很,当下就心生一动想制一套新瓷,以为与她配的极。
夏子闲不知夏子言心中所想,只自顾对顾昔娇解释道:“我原本就想寻些好的青瓷茶具,眼下倒不愁了,此刻便是叫他来瞧瞧我欢喜的式样。”边言边领他往遮风纱幔那头去。
这纱幔是顾昔娇府上所织,上头花样是她亲手所绘,未曾想很得夏子闲的心意,只听他在那处交待夏子言道:“这上头的花样美的很,若是依照这样的做一套茶盏,想必别致。”
夏子言捏起纱幔细瞧,而后点头应诺:“我记下了。”
“记不住也无妨,我叫丫头们撤下一件来给你带去。”夏子闲刚要吩咐丫头取下来就叫顾昔娇拦住,道,“我那里有这图的样式,不必拆这纱幔下来了。”
夏子闲先是一愣,而后一拍自己的额头,笑言:“瞧我糊涂的,这是嫂子府上的织造,自然有这图样。”
“我一会就吩咐底下人给送过去。”顾昔娇浅笑。
“不必,我这位哥哥的性子古怪着,若是叫丫头送过去,只怕他不肯替我窑了。”夏子闲半开玩笑半认真出言,叫夏子言略有尴尬,刚要出言却见外头有婆子横冲直撞进来,靠近顾昔娇耳边碎语,而后福身道,“大太太说千万别闹出了人命,叫二夫人赶紧去瞧瞧。”
顾昔娇最不爱管些闲事,且又是有关公公小妾之事,原该大太太处理才妥,而今叫她去也不知何意,却只得随婆子一道往周氏院里去。
事情也不复杂,不过是以往在夏雪芊跟前伺候的丫头琳琅得罪了周姨娘,此刻正大发脾气的狠打她。
这周氏下手真可谓不知轻重,拿着鞋底子抽琳琅的脸颊,此刻已是肿的老高,嘴巴一周都鲜血淋淋,实在叫人不忍直视,但她还未解气,吩咐身边丫头道:“你们去拿木棍子来,朝她的肚子打,给我狠狠的打。”
琳琅已然是一脸血一脸泪,想求饶却无奈张不开嘴,只得乱叫求饶,想起身逃跑却被两个婆子紧紧扣住,恨的她整个身子都在挣扎,却是无用的。
周氏一手叉腰一手拿木棍,往琳琅面前越走越近,阴阳怪气对她骂:“我看你往后还要不要偷东西了,今天就打到你怕了为止!”
琳琅发出唔唔声,拼命的摇头,待觉肚子上被重重一击便是又一阵嘶心裂肺的吼叫,耳边又传来周氏的骂骂咧咧,似是要吵的全府人都听到:“什么院子里教出来什么样的狗奴才,也配到我这里来争当主子,是在跟我要强嘛,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突兀的,从院外传来涂姨娘拔尖的声音:“出了何事,为何要打我院里的丫头啊,这是要翻天了啦?”
周氏冷笑,暗嗤她倒来的够快,先丢掉手上的木棍,再将自己的肚子狠狠挺起,似要将她的腰都折弯,直往涂氏面前走去,与她对视,不冷不淡道:“这丫头不知好歹,偷我屋里的东西不算,还敢强嘴,如何不能教训啊?”
“你是个什么东西啊?”涂氏冷笑两声,往倒在地上的琳琅那里打望一眼,而后对周氏不屑道,“你不是还没有生嘛,若是生出个女儿来,还不是个奴才命,即便是个男娃,你以为就是个啥啊?嫡长子轮不上,庶长子也不配呐。”
“你说什么呢!”周氏气的不行,当即手指涂氏说,“你我一样都是妾,你在我这里有什么好逞强的。”
“好说子默也长的跟棵大树似的挺拔,不仅有才有貌还有妻有儿,且我女儿还是进了宫的呢,你
说我哪点不比你强呀?就是要比你得意,怎么着了!”涂氏反问她,又往她面前一步步逼进,继续拿话刺她,道,“我院里的丫头几时轮到你来办,轮的到谁也轮不上你!”
“一个丫头在我这里做错事,为何我不能办?”周氏怒气冲冲,一语不肯相让。
涂氏最喜好抬出夏赫,便说:“好呀,我们叫老爷来评评理,看到底谁才能办!”
周氏一听此言便转了话头,哼一声,道:“涂姨娘真是有出息,事事都要老爷来办,外头要紧事都不必做了。”
“你这是怕了呀?”涂氏带着些嘲讽笑起来,但周氏却也不与她闹脾气了,只说,“去叫府上管事的人来,我倒要问问她,我能不能办一个丫头了。”
话说此时,顾昔娇已站在院外,稍作思量后便往内院去,好言相劝:“姨娘的身子要紧,还是消消气吧,犯不着为一个丫头伤了胎气。”
“你乐的当好人,敢情她不是得罪了你,也未有抢你屋里什么好东西,这才如此大度啊。”周氏的口气满是嘲讽,且是话中有话。
虽说丫头有错,但动用私刑打死人总是不妥当的,故顾昔娇又耐住性子道:“丫头做错事自然要罚,我这就命人带她下去。”
“在我院里做错事,就该在这里罚!”周氏说话的口气依旧冲的很,拿起绢帕轻拭自己的鼻尖,道,“我是不怕打死人在我院里的,不顾及那些个忌讳,就恨人家抢东西!”又对涂氏冷笑,“一院子的不要脸,只会做些偷鸡摸狗之事。”
涂氏被这话气的不行,当即就要冲过去打周氏,但周氏却一点不惧怕,越发挺起自己的肚子,对她恶狠狠道:“有本事就往我肚子上头打呀,来打呀!”
虽说这是挑衅之举,但涂氏却不敢再有动作了,毕竟她晓得这几月夏赫对她庞的很,若碰坏她一点,只怕吃不了兜着走,故只得扯着嗓子同她对骂。
院子里一场乱,顾昔娇干脆在一旁看着也不相劝,直叫她俩先骂爽了再说。
周氏气头上,一语道出原不想言及的利害之处:“你见不得我有孕,故叫一个丫头爬上老爷的床,也想叫她生出个娃娃来气死我啊!”
涂氏原本骂的起劲,院里之人也是相劝甚欢,但听闻此言都安静一片,也让顾昔娇终明白了为何李氏定要她来管这场闲事。
就在下一刻,只见涂氏拼劲了力气狠打琳琅,似将方才未在周氏身上出的气全都尽数撒在她的身上了。
院外正过来李氏,她望天望地,叹花叹风景就是不叫她们住手,这种戏码许久未见了,今日看一场倒觉有趣的很,倒是顾昔娇着急要出人命,连忙叫婆子上前去拦住涂氏。
可涂氏哪里甘心停手,巴不得琳琅此刻就死,下手重的似个男人。
终于,李氏悠哉的踩步进来,嘴里不咸不淡说着:“打什么呀,那是老爷的新欢,要收她进房里做姨娘的,打死了你们去交待啊。”
周氏心中有怨却不敢在李氏面前要强,稍作一礼:“太太。”
涂氏打的满头大汗却不得不停手,两只手上都沾染了血迹,斜眸去望李氏,只见她一脸笑意,心中越发恨的起劲,她这辈子强不过一个太太,干不过一个姨娘,如今还叫一个丫头骑在自己头上,如何服气。
顾昔娇趁势叫两个婆子将琳琅抬出去,再寻个大夫过来瞧瞧。
李氏往涂氏面前走近,笑言:“姨娘该歇歇了,忙了大半身还不累嘛,也该叫这些姑娘丫头们伺候伺候了。我都认下了人老珠黄四个字,你还非要扯着半老徐娘的小辫子嘛,认命吧。”讫语便转身离了,又对顾昔娇吩咐,“今儿个你去妍清屋里陪她用晚饭,她说一个人怪冷清的。”
虽说王妍清怀有身孕,但夏子卿依旧未去过她屋子陪她用膳,想必以为框住了顾昔娇,就能诱他过来一道用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