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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
“再快一些,若耽误了事儿,咱几个有大麻烦哟!”
传圣谕的掌事太监十分焦急,频频掀开棉帘催促赶车、跟车的内侍和禁卫。就爱上 。
“夜深露重,多谢公公出宫接应。”容佑棠很上道,说着便给塞了两锭银子。他观察对方的衣着打扮、谈吐气度,判定来人在内廷司是排得上号的管事。
“哎哟,容大人客气了,咱家可不敢接您的赏。”掌事太监苦笑婉拒。
陛下深夜宣我入宫,所为何事?莫非他恼怒我与殿下……所以气得翻来覆去睡不着、决定连夜除掉我?
我命将休?
容佑棠一颗心七上八下,浮想联翩,愈来愈恐慌!
“公公此话怎讲?这只是我的一点儿心意,您执意推辞,真叫人惶恐。”容佑棠强自镇定,坚持把银子朝对方怀里递。
掌事太监再三推辞,最后实在推不掉,只好收下,颇为惊讶于少年的世故老练,他感叹道:“容大人忒客气了些,性子跟你的父亲——”他自悔失言,急忙打住。
此人认识我爹?
真乃一瞌睡就有人递枕头!
容佑棠忐忑不安,正愁缺乏打听内情的理由,他立刻惊喜热情地问:“莫非公公与家父是故交?嗳,您为何从不来寒舍喝茶呢?因出门急,家父也没来得及交代两句,晚辈失礼了。”
好个谦和斯文、兼世故有趣的状元郎!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是朝廷命官。掌事太监的态度当即缓和许多,笑吟吟解释:“故交其实算不上,只从前与令尊有过数面之缘而已。令尊精通文墨,彼时分在内库房管文书,咱家却是睁眼的瞎子,只配端茶递水、跑跑腿。”
“哦,原来如此!失敬失敬,晚辈给世叔见礼了。”容佑棠恍然大悟,毫不含糊,认真行了晚辈礼。他的养父是内侍,一直与若干宫里结识的朋友保持往来,因此,他打从心底里待内侍如平常人,全不像某些士大夫,蔑称内侍为“阉竖”。
“容大人快请起,真真折煞咱家了!”
掌事太监得了敬重,眉开眼笑,急忙搀扶,又解释道:“哎,令尊年长许多,先咱家出宫,膝下幸得您这样知书达理、才华横溢的公子,如今已是享清福的太爷喽,实在令人羡慕。”
此话倒不虚。太监们命运坎坷,净身入宫,一辈子的盼头就是攒些家底,熬出宫,置房、娶妻买儿、安享晚年。所以,养出个状元郎的容开济,已成为全天下太监咬牙拼搏的榜样!
“不知世叔尊姓大名?”容佑棠认真问。
“内廷司崔育森。”
“原来是崔世叔。”容佑棠顺势改口,略一思索,歉意地解释:“方才家父半夜里惊醒,一心一意只顾着晚辈,竟没能认出您来,实在抱歉,改日空了,不嫌弃的话,请千万到寒舍小坐才是。”
“嗨,这岂有不理解的?”崔育森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坦言道:“令尊并不认识咱家,他出宫后,咱家才升上去的,此前不过跑库房时有过几面之缘。令尊文质彬彬,写得一手好字,经常有人请他代写家书,咱家也求了几封呢,故印象深刻。”
气氛顿时变得融洽,寒暄半晌后,崔育森低声耳语,主动提点:
“瞅您忧愁的模样,多半误会了,现给您提个醒儿:前半夜后宫出了大事,有一位贵人遇害了,陛下本着器重,特地宣您入宫破案。”
后宫贵人遇害了?谁?
容佑棠惊愕诧异,崔育森赶忙按住:“嘘!嘘!切勿声张,咱家只是让您心里有个底,但您得装作毫不知情,进去就明白了,啊。”
“多谢崔世叔指点,晚辈感激不尽。”容佑棠定定神,心突突地跳,猜测半晌无果,但总算消除了“陛下想半夜除掉我”的恐惧。
半个时辰后,马车驶入皇宫,崔育森掀开帘子,递了几次腰牌,马车绕进偏僻甬道,跑了约一刻钟,他下车,转身说:
“容大人,接下来的路咱得步行了。来。”说着他主动伸手搀扶。
“多谢世叔。”容佑棠不假思索,略借了对方两分力,轻快跳下马车。他与三教九流都打过交道,深知类似太监一类人,平生最缺乏尊重、最能敏感察觉厌恶鄙夷,稍有失礼不敬,关系便能掰得粉碎,幸而他早已习惯了,一应当作普通常人看待。
“来,这边走。”
崔育森心情畅快,极度渴望自己出宫后也能寻得一个孝顺聪明上进的养子!思及此,端详着年轻有为的小子,暗中涌起莫名的移情疼爱,他慷慨的耳语提点:“稍后到了御花园,切忌笑,脸上得哀伤点儿,要慎言,多听听殿下们的意思。这宫里啊,说多往往错多。”
殿下们?都有哪几位殿下在场?
“好!我记住了,谢世叔提醒。”容佑棠欣然点头,他已调整好情绪和神态,不卑不亢。
两刻钟后,一行人抵达严密防备的御花园,匆匆赶到事发荷池堤岸旁,前方好些大火盆熊熊燃烧,亮堂堂,人来人往,隔着老远,容佑棠定睛眺望,一眼看见高大挺拔的——
庆王殿下!
“容大人,咱家只能送到这儿了。”崔育森和善地催促。
众目睽睽,容佑棠不宜如何,只轻声说:“多谢公公。”
崔育森颔首,眼底隐约涌出笑意,转身离去。
旋即,容佑棠沿着堤岸,快步走到重兵把守的案发地点。
“下官容佑棠,奉旨入宫,愿为几位殿下效微薄之力。”容佑棠中规中矩地下跪行礼。
此刻,几位年长皇子正走进帐篷紧急商议,只有庆王驻足。
“容大人请起。”庆王低声开口,抬手虚扶,他浑身滴水,又潜入荷池搜寻了一番。
“谢殿下。”容佑棠起身,遵从崔育森的嘱咐,佯作一无所知,关切询问:“陛下召下官深夜入宫,不知此处发生了何事?可有能帮上您的?”
“长公主被害,父皇限期三日,命我等尽快破案,若办得不好,革你的职。”庆王缓缓解释,凝重肃穆。
“长、长公主被害?”
容佑棠倒吸一口凉气,震惊失神,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凑近侧耳,连皇帝的“革职处罚”都没听进心里。
“没错。长公主被害,现停于弥泰殿,太医正在查验死因。”庆王涩声重复,逐字逐句,形容哀伤,
容佑棠瞠目结舌,一动不动,彻底惊呆了!他从崔育森口中得知“后宫贵人遇害”时,想当然地猜测应是某位妃嫔,重点猜了王昭仪,压根没料到居然是长公主。
“长公主……”容佑棠欲言又止,满腹疑团,一时间不知从何问起,顿感极为棘手,他定定神,转而关切劝慰:“殿下请节哀保重贵体,夜深寒凉,您穿着这湿衣裳,不如换一换吧?”
庆王心里一暖,点点头,抬手抹一把脸,指了指荷池,说:“长公主正是在那儿遇害,本王刚潜下去查找线索,曹统领?”
“卑职在!”
“容大人乃陛下钦点召进宫的,协助破案,你仔细告诉他目前掌握的情况,追凶要紧,无需太过避讳。”庆王扬声吩咐。
“是!容大人,请随曹某来。”曹立群领命,伸手一引。
“下官遵命。”容佑棠朝庆王略躬身,打起精神,疾步跟随曹立群而去。
庆王又抹了把脸,走进临时的简陋帐幔隔间,换了干净衣物,而后返回兄弟们中间。
“凶残暴戾,令人发指!”
大皇子愤慨激昂,铿锵有力道:“凶手潜入皇宫御花园杀害宜琳,手段残忍,一旦揪出,势必将其碎尸万段!可怜大妹妹,年纪轻轻,却惨遭横死,我做大哥的,心里、心里实在……唉!”他语带哽咽,抬袖遮了遮眼睛。
“大哥请节哀。”瑞王病体难以支撑,斜倚软椅,沉痛指出:“凶手明显非常熟悉御花园,否则他如何能出入自如?”
“经紧急盘查,禁卫揪出了一些嫌疑犯,但我认为,凶手多半不是太监或宫女——御花园当差的,谁不认识宜琳?胆敢杀害皇室公主,罪当凌迟九族,他们个个有家有口,谁敢?再者,宜琳……的伤口,太医诊为蛮力殴打所致,且现场只有一人的足印,我认为凶手应是男子。”火速返回皇宫的五皇子严肃表明。
“五弟所言有理。”庆王微颔首,沉声道:“不过,一切有嫌疑的太监宫女必须自证清白,世间奇人异事颇多,入宫筛选虽严格,但不排除混进害群之马的可能。”
六皇子赵泽文义正词严指出:“皇姐被害,我们都很难受。小武虽然在家宴前后跟姐姐发生争执、案发时也同在御花园,算有嫌疑——可是,兄弟们仔细想想,小武生性懒散,从小不爱骑射武艺,加之开荤后沉溺酒色,纵/欲掏空了身子,他弱得很。皇姐……死前极力挣扎,指甲折断好几根,刚才验身诸位俱在场,小武从头到脚,可有一处破皮?”
“就是嘛!”
赵泽武愁眉苦脸地叫屈:“皇姐死得那样惨,怎么可能是我干的?哎呀,看一眼已吓得不行了。”
“老七,你闭嘴。”庆王语调平平嘱咐。
“好,好吧。”赵泽武无可奈何地缩到旁边,一个没注意,与八皇子肩并肩,他想也没想,当即挪远了些!
“七、七哥,我刚去弥泰殿见了皇姐最后一面。”赵泽宁满脸畏惧,抄手拢袖,缩着肩膀,哆嗦说:“她一头一脸的伤,手还向上伸着,好吓人呐!我问太医怎的不给装扮装扮,太医说——”
“得得得!闭嘴吧你,还嫌不够渗人么?”赵泽武劈头斥责,焦躁得很。
“我、我只是害怕,心里一直想着,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呢?凶手会不会还躲在御花园的林子里、假山洞里、水里——”赵泽宁战战兢兢,忐忑扫视四周,实则心花怒放、得意洋洋,表面却一副受惊过度的无措恐惧模样。
恰好,突然一阵风袭来,荷池枯叶簌簌沙沙作响,燃烧的火盆“噼啪”一声。
“住口!你别疑神疑鬼行吗?忒烦人。”赵泽武颤声打断,不自知地也抄手拢袖,耷拉着肩背,紧张打量茂盛的树丛花草。
“老七、小八,你俩安静点儿成吗?”大皇子头疼地转身喝止,拿畏缩并排的两个弟弟没辙。
“八弟,御花园已被禁卫严防死守,凶手若还在园中反而好极,生擒了慢慢儿地审!”庆王冷冷道。
赵泽宁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他咬紧牙关,暼一眼不远处的容佑棠,一溜小跑到兄长身边,状似好奇地问:“三哥,二哥还没醒酒吗?”
“尚未。”庆王无奈答,正目不转睛地检查从水底寻获的粗布——此乃赵泽宁蒙住赵宜琳头部的那块,入水后单独散落,被庆王带人一点一点摸了出来。此外,还寻获若干头钗、珠花、鞋子等遗物。
“泽祥实在太不像话了!”
大皇子皱眉摇头,极力忍住窃喜,摇头,高声叹息:“唉,宫里出了大事,宜琳被害,他却喝得醉倒,昏睡御花园!而且,他就醉倒在前面假山石洞里,距此处并不远,居然没听见打斗动静?”
此言一出,众人不约而同沉默了:长公主被害,同在案发现场、有作案时间的竟有两位皇子!
其中,七皇子的理由是摘花献母以表孝心,二皇子的理由是家宴醉酒不慎昏睡;
“二哥仍未彻底清醒,待其醒酒后,一切自有分晓。”庆王字斟句酌答腔。
“哼!”左脸指印红肿的赵泽武忿忿不平,委屈地嚷:“事发时二哥也在御花园,明明他离荷池更近呢,父皇却独独打我一个,你们也独独剥衣裳验我的身,这是什么道理呢?”
“因为你欠教训!”赵泽文严厉训斥。
“老七,不如你与小九一道陪伴父皇吧?”庆王头也不抬地提议,他正与瑞王等人研究物证。
“我、我——”赵泽武悻悻然,赶紧表态:“还是不了,三哥,我想留下来帮忙捉拿凶手。”
“那就安静认真些!”庆王冷哼。
两刻钟后,容佑棠大概清楚了案情经过,与禁卫统领一起退出停尸的弥泰殿。
“曹统领的意思是:入夜后,御花园荷池附近有禁卫来回巡查?”容佑棠问。他刚才远远目睹了长公主遗容,虽然只给看一眼头面部伤口、折断指甲的十指等部位,却足以惊心骇目!令其久久无法回神——今夜以后,皇家仅剩两位公主了。
“是的。”曹立群语速飞快,解释道:“贵人们入夜一般不进园游玩,曹某上任后,按旧例安排巡查换防,六人一队,带刀,三个时辰一换,日夜不停。”
“两队换防交接大概需要多久?”
“这……”曹利群狼狈语塞,暗中埋怨夜晚闹别扭入园结果遇害的长公主、责怪其不知要连累多少人。
容佑棠正色道:“曹统领别误会,我并非质询,只是奉旨协助查案、却对内廷防卫一无所知,少不得多嘴问两句。”
“这是自然,曹某明白。”曹立群挤出一抹客套微笑,斟酌答:“御花园占地甚广,亭台楼阁、花木假山、游廊池塘什么的,曲折繁复,换防需走到指定的地点,且一贯重视避免同时进行,必须交错,两队交接……约莫需要半刻钟左右。”
容佑棠凝重点头,叹为听止,说:“由此可知,刺客对御花园、对各处禁卫换防是何等的了如指掌!堪称来去自如。”
“唉,曹某也不敢保证禁军中是否出了贼。”曹立群懊恼扼腕。
容佑棠猛地回神,忙歉意道:“抱歉,我并无任何证据,只是按常理推测而已。”
曹立群难掩沮丧焦虑,虽匆忙换了干净衣物,头发却沾满半干的斑斑淤泥,愁苦坦言:“容大人无需如此,别说你了,就连曹某自己,也忍不住按常理猜了猜:刺客要么本身是熟门熟路的宫里人,要么是有宫内熟人接应的外人。”
容佑棠不置可否,只凝神细听。
片刻后,他们返回案发现场。
“哎,容哥儿,父皇真是器重你啊!”正喝茶压惊的赵泽武搁了茶钟,颠颠儿地迎上前,心急火燎叮嘱:“你务必用心地查,尽快揪出真凶,彻底洗清武爷的嫌疑,否则日子没法过了。”
容佑棠已知晓案情经过,但不便多话、更无法承诺什么,只能说:“下官必定竭尽全力。”
此刻,庆王在帐篷内遥遥唤道:“容大人,过来。”
“是。”容佑棠朝赵泽武点点头,快步踏入,习惯性想走到庆王旁边,八皇子却状似不经意的一个挪步,抢占其本想站的位置,他只好走到五皇子身边。
“清楚大概经过了?”庆王低声问。
“曹统领已细细说了一遍。”容佑棠小心谨慎,端正克制,唯恐不慎露出不尊重死者的神态。
荷池堤岸旁临时搭设了帐篷,帐内仅有一圆桌、几把椅子,瑞王天生孱弱,披着厚披风,正翻看禁卫提供的御花园巡查换防档册,掀页的手指苍白、指甲缺血乌青,头也不抬;其余皇子奇异地扫视容佑棠,但没说什么,毕竟对方是承天帝钦点进来协助破案的。
“殿下,这些是……?”容佑棠轻声问,佯作不知某些异样眼神。
“长公主的遗物。部分从地面拾获,其余从水底打捞。”庆王答。
大皇子开门见山问:“容大人有何高见?父皇特地传召入宫,想必你应能帮忙。”
“下官愚笨,承蒙陛下赏识,大殿下谬赞了。”容佑棠谦道,他盯着桌面整齐排开的红翡耳坠等首饰,话音一转,说:“据长公主的奶娘侍女们辨认,其佩戴的名贵首饰一件不少,说明凶手并不为谋财。”
“这是自然。”大皇子蹙眉,嗤之以鼻道:“天底下岂有宵小敢潜入皇宫谋财害命?被抓是要诛九族的。”
容佑棠点点头,继续分析:“且容下官斗胆,冒死说一句,据太医验后称,长公主乃重伤清醒时溺亡,其遗体并无受过侵犯的痕迹——”
“住口!”大皇子断然喝止:“你放肆!”
“大哥,他只是陈述客观事实而已,为了尽快缉凶,避讳先放一放罢。”庆王正色提醒。
“容大人,你继续,若能破案,本王重重有赏!”瑞王终于抬头,嘴唇乌紫,双目迸射熊熊怒火。
“多谢诸位殿下大度谅解。”容佑棠端正一拱手,意识到自己言辞欠妥,立即将“长公主”替换为“被害者”,口齿清晰地分析:
“曹统领称两队禁卫换防大概需要半刻钟,现场已被严重破坏,据最先发现的禁卫称只有一人足印。那么,姑且假设凶手是一人,且不为财色,从被害者的伤势看,凶手必定于极短的时间内连续下死手袭击、致使被害者无法呼救,狠毒殴打后,将其推入水溺亡。”顿了顿,容佑棠条理清晰地总结:
“诸位殿下请想,短短半刻钟,凶手还得为自己留出撤离潜逃的时间,由此推断,作案过程非常短暂,凶手应该没有停顿迟疑,极为狠绝,毒打溺亡,完全是奔着快速杀死被害者采取的举措。”
皇子们不由自主被吸引,屏息凝神,暗忖容佑棠灵活敏捷的头脑。庆王难掩欣赏,凝视对方,眼神专注温和。
赵泽武不寒而栗,抖了抖,问:“可是,凶手究竟为什么杀人呢?皇姐平日虽然……咳咳,可她只是姑娘家,认识的人很有限,到底得罪了谁呀?”
没错!
容佑棠悄悄给七皇子大声喝彩:你提出了关键!长公主虽然嚣张跋扈、刁蛮讨人厌,但她生活在深宫深闺,接触的人甚至能一一列出名字,排查范围其实很小。
容佑棠眸光水亮,明确提出:“根据目前掌握的线索,下官斗胆推断凶手的作案动机:一,与被害者结仇,伺机仇杀;二,落单散步的被害者偶然撞破某个秘密,对方临时起意,杀人灭口。”
“言之有理!”
赵泽武清脆一击掌,迫不及待道:“容哥儿和我想的一样,无端端的,谁敢杀害公主?那是凌迟九族的重罪啊。”
多管闲事,该死的容佑棠!隐在人堆里的赵泽宁垂眸,瞳孔瞬间放大,咬牙切齿,极想拿刀一片一片剐了容佑棠的舌头。
大皇子眼珠一转,暗中欣喜,故意疑惑问:“撞破凶手的秘密从而被灭口?不可能吧?”
庆王镇定冷静,沉声解释:“大哥,此推断是合理的。御花园占地广阔,昏黑僻静角落,保不准有人图谋不轨。”
容佑棠全神贯注,自然而然地接腔:“因此,案发前后在御花园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他话没说完,突然被踏进帐篷的二皇子愤怒打断:
“住口!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大放厥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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