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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寿的寿礼,送什么呢?
这个问题可把苌笛难到了。
“姐姐。”央鱼走过来,在苌笛面前停下。
“子婴不肯吃饭了?”苌笛问道。
不知怎么了,子婴这几天总嫌弃饭菜难吃,弄得吕殊除了自心的烦闷还要面对来自子婴的打击。
“不是。”央鱼拉着她往门外走,便看见了站在侧门等候的蒋三小姐。
央鱼无辜的冲苌笛眨眨眼,然后快步溜之大吉。
“这丫头……”苌笛哭笑不得。
蒋三小姐在旁边看的是不得哭笑。
“你妹妹还挺可爱的。”蒋三小姐微笑说道。
苌笛对蒋三小姐还是有防备的,见状同样的微笑说道:“蒋小姐亲自造访吕宅蓬荜生辉,进去坐下喝杯热茶吧。”
这个时候正是饭点,苌笛刚才就是准备去饭厅吃饭的。蒋三小姐又不是来蹭饭的,于是摇了摇头。
“不了,我来找你只是给你传个话。”
苌笛听着她说。
“娘亲与祖母多年不和,因着让文妈妈送贴子到吕家她们又吵闹了一番。”蒋三小姐淡淡道。
她的声音很好听,清脆悦耳,恍若鹂鸣,就是多了一股子凉意。
苌笛学着那天在绿茵胡同的路口,蒋三小姐那副傲慢的态度,冷冷的说道:“所以你来是想让吕家把贴子退回去吗?”
蒋三小姐愣怔一阵,才幽幽的开口说道:“记仇的姑娘可找不到夫家。”
苌笛一听,“噗嗤”的就笑出了声。
“祖母说你们尽管去,有她罩着,母亲也不敢当众把你们赶出蒋家。”蒋三小姐接着说道。
“那可不一定。”苌笛笑了笑,“徐娇娇被吕家害得这么惨,手心手背都是肉,老太太难道就只认吕殊这一个外孙女?谁知道这宴,是不是鸿门宴?”
胡亥留下的私卫一早就来禀报了她,柳少爷前天晚上在徐家喝醉了酒,进徐娇娇的房里把人家给糟蹋了。
本来徐娇娇以死相逼不愿下嫁柳少爷,徐县令有些不忍险些松口,现在是不得不嫁了。
蒋家是徐娇娇的外祖家,肯定时刻关注着沛泽县里的事,说不定今天也得知了徐娇娇这桩丑事,蒋家老小挖了坑等着她们往里跳呢。
“你!祖母好心邀请你们,诚心诚意的想要见见多年不见的外孙女,你们竟这般诋毁污蔑她!”蒋三小姐忽的生气了,甩手就走,好不高傲。
苌笛一愣,那个嫩青色身影已经走出了老远。
苌笛纳闷道:“我招谁惹谁了?”
果然生在高门的小姐们性子浮躁,唯我独尊,容不得别人给她气受。
徐娇娇是,蒋三小姐也是。
苌笛站在原地勾唇一笑,想欺负吕殊,气不死你们。
她想要保护的人,没人有资格可以欺负。所以她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强大到没有人可以伤害自己需要保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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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季受伤的第三天,苌笛就听说他已经醒了。
此时吕殊低着头站在苌笛面前,手指绞着袖子,也不说话。
央鱼牵着子婴上前问道:“吕殊姐姐你也要去探望阿季哥哥吗?”
苌笛微笑的看向她,把右手提着的食盒换到左手。
“一起去吗?”苌笛问道。
吕殊嗫嚅的点点头,小步走到苌笛身后。
子婴撇撇嘴,嘀咕道:“真是没志气。”
吕殊平静的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嘴唇。
“听说阿季已经醒了。”苌笛说着,走在了前面,“吕殊,我知道你心里还有过不去的坎儿,但是阿季现在是病人,你待会儿可得手下留情。”
央鱼掩嘴娇笑,吕殊如捣蒜般连连点头。
走过两条街,到了刘家,门口的仆人把她们恭敬引到刘季的房中。
刘季只着一件单薄的里衣半坐,轻靠在床边,见到来人中有吕殊时,明显眸光一亮,旋即又恢复如常。
苌笛微微的笑,找个凳墩子坐下,“好点了吗?”
“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刘季浅淡的说道。
好似只是说去外面游玩了一转,轻松自然。
央鱼蹭到刘季床边,邀功道:“阿季哥哥,我给你亲自熬了药鸡汤,可补身子了。”
子婴讨喜的盛一碗端到刘季面前,央鱼却说道:“吕殊姐姐,你来喂阿季哥哥。”
极力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吕殊听到这话,愣了愣,脚步往后退缩了两步。
苌笛给央鱼递过去一个赞赏满意的眼神。
央鱼便拉住吕殊的手把她按在床边坐下,吕殊脸色僵硬,被迫接下子婴端过来的碗。
苌笛起身,对央鱼说道:“我有事要去找刘伯父,你留下。”
央鱼“哦”一声,催促吕殊赶紧用勺子喂刘季。
“能不吗?”吕殊含泪问道。
苌笛已经遁走了,央鱼摊着手表示爱莫能助,子婴巴不得看吕殊的笑话。
“央鱼,你们出去吧。”刘季看了看吕殊,侧了侧身子,直直对着吕殊。
央鱼眯笑着眼睛,牵着子婴出去,贴心的顺便带上门。
吕殊屋子里空间逼兀小窄,逼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好端端的干嘛要跟着来,平白被央鱼她们看了笑话!她突然间有了逃跑的冲动,她也确实是这么做了。
她刚放下汤碗,拔脚准备逃之夭夭,忽听刘季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于是她生生压下了心里的怯懦,忙走过去查看刘季的伤势。
“怎么了?伤口裂开了?还是哪儿疼了?”
吕殊没有看见刘季眼中掩藏不住的温柔笑意。
“我想你了。”他浅淡的说道,带着浓浓的鼻音。
四月温润的风撩擦着吕殊微红的脸庞,她脑子里一刹那的寂然,旋即羞怒就席卷了她。
她怒了,转身就走。
刘季忙伸手去拉住吕殊的手,一拉一扯带动了胸口的伤,伤口裂开,鲜血汩汩的涌出来,瞬间染红了薄透的白色里衣。
吕殊回头便看见刘季一声不吭,不顾自己的伤势只倔强的拉住她,心里仿佛有一只无心的手拧纠着她的心脏,很疼。
“放手。”吕殊提高声音,声线里不自觉带了些颤抖。
刘季浅淡的摇摇头,说道:“不放。”只是嘴唇的颜色越来越淡,褪尽了血色。
吕殊心底的城墙终于坍塌尽毁,她急得跺跺脚,带着哭腔对刘季说道:“我去叫大夫……”
“叫了大夫也没用。”刘季依旧摇头,浅淡的道:“我的伤在心里,他们治不好。”
苌笛猫着腰躲在窗下,听着房里的动静,她感叹道:“阿季的手段高明,我自叹不如……”
苦肉计都施展到这个份儿上了,吕殊要是还固执的放不下心防,那刘季就不叫刘季了。
刘季想要的从来就没有要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