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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某听到‘报警’,眼里已经有了戾气……一听黑涩会,拳头冲面门,直接呼了上去。
“草娘们的,还敢威胁我!”
“今天,我就让你看一看,什么叫黑!”
和许国良他爹一样,胡某也是83年侥幸逃过一劫的。
从良了,还被人揪着黑历史威胁,这谁受得了……胡某十来年,当孙子的屈辱全都宣泄了出来,炮拳飞脚,追着孟凡春好一顿狠揍。
屋里。
徐桂兰正拿着锅铲子,在大锅里烙土豆饼……瞧见门外打起来,她侧头瞥了一眼赵子川,“轰走,别在家门口闹腾。”
老妈一句话,计划也不是计划了。
“唉。”
赵子川放下半张饼,按住了要起身的老段,就走出了厨房。
院里,赵子川就吆喝一声,“胡德义!”
“到!”胡德义打的正爽。
可听见有人喊‘胡德义’,他嗖一下站起了军姿……这给他臊的,泛着煞气的眼神一甩。
“别瞪。”赵子川嫌弃一句。
他扫了一眼各路建材商,就冲胡德义勾手,“过来,我嘱咐你两句。”
“我忒么……”胡德义嘴上骂,却乖乖走到了赵子川身边。
“咋说!”
赵子川一侧身,指了下院里,“老太太发话,有些事,我也就不计较了。”
“可‘杀鸡儆猴’的机会错过了,我心里真不痛快。
“我很忙。”
“没时间,天天应付傻逼。”
胡德义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他拍着心口,大包大揽道,“你仁义,我仗义,给一口饭,你家老太太,就是我亲娘!”
“成。”退而求其次,赵子川收了个保镖。
他指了下村路,安排道,“去招商办,跟郑史搭个话,把村路赶紧修了。”
“我……”胡某万万没想到,竟捞一工程!
他咽了口吐沫,不敢相信道,“这,能成事么……提你好使?”
赵子川小装一把。
他不耐烦一摆手,驱赶道,“别废话了,赶紧带人滚蛋。”
胡德义的笑,一下就憨厚了,“哥,我这就滚。”
“我手下三百来兄弟,死护西兰周全。”
一碗饭,不值钱。
可这一碗饭,让胡德义这个‘大哥’有了仗义的底气,也让胡德义再不用夹着尾巴做人。
胡德义领情了。
他回头,就给兄弟打电话,豪气冲天,“让兄弟们别趴窝了,都拾掇拾掇,走正路。”
“艹,你大哥永远是你大哥,什么买卖谈不成。”
赵子川站门口,听着胡德义吹嘘……一看,胡德义拎走了孟凡春,就勾着笑容回了屋。
屋里。
徐桂兰依旧烙着土豆饼。
她头也不回的,和小年轻说着往事,“68年插队那会儿,就胡德义那一路,他算什么呀?”
“连个恶霸都算不上。”
兴许,儿子自杀的阴霾过去了。
也可能,和年轻人在一起时,徐桂兰的心也跟着年轻了。
赵子川注意到……老妈的眼里,有了些不一样的光。
他故意坐在了母亲身边,插话道,“知道秋瑾么,我妈偶像。”
“什么偶像。”徐桂兰白了赵子川一眼,傲娇道,“我学习秋瑾先生那会儿,可还没有偶像这词儿。”
“对了。”
徐桂兰心情不错,也多嘱咐了几句。
她拿锅铲子,指着灶台上七八个荤油罐子说,“你多上进,也不能让村里人这态度。”
“一来生分,二来,可拿人手短。”
几罐荤油,是村里人的一番心意……有感谢,也有一份忐忑在里面。
这事,赵子川心里有计较。
厂,越来越大。
半机械化,也是必然。
西兰,毕竟是一群大辈,他们接触了新设备,也直观感受到了手艺、机械之间的差距。
淘汰,也像危机一样,烙在了大伙心里。
“妈,我还没想好怎么安排……”
徐桂兰一挑眉,严母气势一下就起来了,“没想好,就能吊着人家?”
“妈,这就去。”赵子川一口旋了土豆饼,起身往外走。
“阿姨,我们也一块过去。”老段、叶思文也跟着站起来,和徐桂兰说一声,跟上了赵子川。
出门,走出二米远。
叶思文回头瞄一眼,才舒了一口气,“川子,咱妈气场真强,比我妈还吓人。”
赵子川笑呵呵的,调侃了叶思文一句,“咋,怕我妈为难你?”
“那不是……妈对我可好了。”叶思文丝毫没注意,自己叫的顺畅又自然。
这给赵子川都整乐了,“给你灌迷魂汤了?”
“这一口一个妈,叫的比我还亲。”
叶思文脸一红,却没避讳,举起了小胳膊,“不仅灌了迷魂汤,妈还给我一个镯子。”
“你看。”
翡翠镯子,称不上多好。
但它是一象征。
恍然之间,赵子川心里仿佛一股清泉在喷涌,也牵住了叶思文的手……
啪!
老段不忿了。
他甩手打在了赵子川的手背上,一脸幽怨道,“过分了吧,合适么,非得在我眼前腻歪?”
吭哧,叶思文咯咯笑,指老段说,“怎么跟怨妇一样?”
“雾草?”老段吃了两天‘苦’,被这一刺激,嗷嗷控诉,“说好了,我和川子住一起,你和阿姨住。”
“你可好,天天晚上十一点摸过来!”
“咋,情场失意就没人权了?”
“我受不了这委屈!”
叶思文一听这,当场回怼,“我还受不了呢……你一大老爷们,霸占我男人干什么?”
“学习交流?”
“我严重怀疑,你想跟我抢男人!”
赵子川一听这吵闹,溜之大吉……可没想到,刚得了耳根清净,又听到了另一场争吵。
“均不了!”这是一大嗓门,不进车间,也知道是村里大辈。
这男声,训斥的口气喊,“均分,怎么舔着脸说的……那块地,上亿的投资,上亿啥概念?”
“分你五百万,你敢要啊!”
“要我说,就把西兰厂划给咱们……咱记川子一份恩情,就得了。”
石东来一听这,烦躁的摆手,“没屁搁愣嗓子,厂给你,你能咋……代工你能谈下来?”
“销路你能谈?”
“设备坏了,换代了,你能管?”
“啥啥都指着人家,挣点钱就得了,还非得要点什么……川子能亏着你?”
“时月他妈……川子摔跟头那会儿,你,你家闺女怎么对川子的?”
“川子好起来,说一句别的了?”
赵子川一听这话,赶紧进了车间,“东来叔,可别这么说。”
“生分。”
石东来莫名地冒出一丝冷汗,见不得人似的,眼神躲闪着说,“大伙也没别的意思……”
话到这份上,赵子川也就顺水推舟,“厂,是西兰村的……趟家里睡大觉,也一样分钱。”
“不是这话。”石东来开口打断。
他说,“白拿钱,谁都乐意……可我们心里,也过不去啊。”
这时,时月老妈抢了一句,“主要是分多少。”
这一句话开口,时月老妈就要挨骂。
“啧。”
“这话说的。”
时月老妈一瞪眼,掐腰道,“这话咋了……有什么问题么?”
“挣钱了,就该大伙分……啥心里过不去,我不像你们假了吧唧的,我就要分钱,五万,不,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