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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印象里意气风发,运筹从容的郁何年,在晦暗的也晚里发出这样一声叹息,陶乐乐心中却觉得十分难过。
两人就这么安静了下来,陶乐乐窝在他的怀里,浑身都是暖洋洋的,哪怕心里情绪失落,她也慢慢犯困了。
陶乐乐不知道何时睡着过去,次日她是被外面的敲门声吵醒的。
被吵醒的时候,她还困倦不已,闭着眼睛就应道:“进来。”
半睡半醒中的陶乐乐被萍儿摇个不停,只得眯开了条眼睛缝儿:“让我睡会,等会你再叫我起来啊......”
萍儿激动地道:“夫人夫人......别睡了,快些起来,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
陶乐乐打了个哈欠,困得都睁不开眼睛了,又没有什么事情,起那么早做什么?
“夫人,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时辰可万不能耽搁了。”
她又翻了个身,管她什么日子,反正妨碍......等等!大喜的日子......她的大喜日子?!
陶乐乐被惊得睁开眼睛,看到萍儿半跪在床榻前,满脸的兴奋。
“夫人快些起来吧,今天是你和大帅的婚礼啊。”
纳尼?!陶乐乐震惊又懵逼,转头看去见四个丫鬟正站在水晶帘后面的外间中,分别捧着手里的托盘,上面整齐叠着崭新的衣物和配饰。
陶乐乐看着衣物很是眼熟,随即很快想起来了。那不是之前她嫁过来的时候,穿的那套骑马装吗?
陶乐乐瞪大了眼睛看着丫鬟们手里的托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婚礼不是郁文章和时寄安吗?怎么往她这里送新娘的衣装?是她记错了还是这帮丫鬟们弄错了?
萍儿笑道:“今天举办的婚礼,是夫人你和大帅的。萍儿也是刚知晓这件事情,快起来吧夫人,可不能延误了吉时。”
陶乐乐还处在震惊中,晕晕乎乎地被萍儿拉起身,又晕晕乎乎地在她们的服侍下穿衣化妆,等焕然一新站在镜子前面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陶乐乐怔怔地望着镜子里映出来的自己,忍不住伸手悄悄捏了一把自己的手背,感受到了疼痛,她才意识过来自己不是做梦。
卧槽,那昨天郁何年怎么都不告诉自己?
好吧......难怪郁何年会惊讶,原来昨天说到婚礼的事情,他们是鸡同鸭讲了......
她完全没有料到新娘子居然是她,那么之前计划好的,都已泡汤了。
系统叹息道:“果然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啊,要不这样好了,你半中途逃婚,然后去找郁文章......”
“去去去......别给我整这馊主意。”陶乐乐吐槽道,“这婚礼正好弥补了我的遗憾,刷任务什么的,等这场婚礼结束了再说!”
陶乐乐从楼上下来,就看到郁何年站在客厅里了,正等着她。
他穿了一套崭新军装,军靴衬托出修长的腿,绶带束得整整齐齐,手戴纯白色的手套,军帽下的面容俊美如九天之神下凡。
郁何年上前来,牵住了她的手,垂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了一吻。随后他的唇又吻上了吻她的眉心,他低沉磁性的声音此刻温柔得不可思议。
“之前我们来不及举办婚礼,如今将它补上,圆满我们的仪式。”
陶乐乐呆呆望着他,视野渐渐模糊,不止有心
里的感动,还有一股难以难以言喻的激动。
郁何年......其实和戴知章还有子书长卿是同一个人吧?
要不然他刚才为什么会做出跟他们两人一样的举动来?他凝望自己的眼睛,就好似戴知章和子书长卿也在凝视她一样。
以前只是觉得有些方面像,而今却俨然同一个人......
她验眼中泪水漱漱而落,一时间情绪激动又复杂,万般情绪在心头,却无法说出来。
陶乐乐扑进郁何年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真傻......她真傻!
之前明明觉得他们三人相似了,可为什么就不愿深想他们是同个人呢?或许是冥冥之中自由天意,如果陶乐乐一早便想通了郁何年跟戴知章他们是同个人的话,她绝对无法狠下心为了刷好感度而伤害他。
现在她也终于明白了,郁何年之所以对她产生了那么深的感情,或许也因为了他“前世”的纠葛。
郁何年为她过于激动的反应而怔愣了一下,她将脸埋入他的脖颈中,滚烫的泪水不住掉下,几乎染湿了他的脖子。
同时也温暖了郁何年变得冰冷的心。
郁何年将她拦腰抱起,以公主抱的姿势迈着稳健的步伐走出大门。
冬日清澈的阳光落在他们两人的身上,她望着将她抱在怀里的男人,剑眉星目,俊美如神。那是天底下最完美的脸,陶乐乐觉得怎么也看不够,看得她的心中泛滥的皆是潮水般漫涌的爱意。
城中最大的教堂此刻聚满了人,几乎全部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受邀来到了教堂里,参间郁何年跟陶乐乐两人的婚礼。
教堂内吹走起喜乐,长长红地毯的末尾,新郎新娘携手从那缓缓走来。
郁文章坐在教堂的角落里,四周都是欢声笑语,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唯独他好像是游离于这个幸福的世界之外一般,怔然注视着走进来的一对新人。
颜非昨穿着鲜红的骑马装,明艳的颜色衬得她肤色白皙如雪,英姿飒爽。长长的秀发弄成了波浪卷垂下,又添了几分娇美慵懒。
她眼角眉梢都透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在告诉所有人,现在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郁文章呆呆望着她,视线模糊了起来,垂下头喃喃道: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他们走到了红毯的尽头,热烈的掌声也随之缓缓停歇。
在悠扬的教堂风琴演奏乐曲中,牧师用低沉的声音念道:
“郁何年先生,你是否愿意你身边的这位女士成为你的妻子,与她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爱她,照顾她,尊重她,接纳她,永远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郁何年一错不错地垂眸凝视着身旁的人,道:“我愿意。”
安静的教堂里,三个字轻轻落下,饱含最深情的承诺。
郁文章也一动不动望着他们两人的背影,只觉得自己的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里,不断回放着关于颜非昨的种种画面,然后朦胧中他听见了颜非昨的声音:
“我愿意。”
那些画面随着她这三个字的落下也戛然而止,渐渐随风消散。
郁文章也清楚,这一次他跟颜非昨之间,是永远彻底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