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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船上时看见卡捷宁教授靠在公共休息室的沙发上打瞌睡,呼吸平缓深沉,已经进入了深度睡眠状态。
海姆达尔本来考虑给教授拿条毛毯,想想又放弃了,年纪大的人睡得比较轻,容易惊醒,于是就把壁炉内的火焰燃得更旺一些,随威克多轻手轻脚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威克多进门后就直接拿出换洗衣服进了盥洗室,刚才的比赛可把他折腾得够呛。
海姆达尔抱着扑上来的奶糖坐在床上,目不转睛的盯着某猫,豆荚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没有一会儿就自暴自弃的投降道,[你有什么话就问吧!]
海姆达尔摇头,“我不想知道什么。”
豆荚怒了,[那你还像盯贼一样盯着我?!我又不是三头六臂!]
“三头六臂怎么能跟你比,你比那些玩意儿稀罕多了。”海姆达尔连忙表示自己不是讥讽它,而是发自内心这么认为。“难以想象,魔法居然能够创造生命。”
[少见多怪了吧。]豆荚不无得瑟的仰起头,[被父亲造出来的大大小小的黑魔法生物不计其数,其中能跑能跳行动自如且具备智能的就有十来个,父亲是天才。]
“这个我不反对。”海姆达尔点头,约尔夫被认为斯图鲁松家古往今来第一天才,第一天才的老师当然触类旁通学富五车。
“不过你是黑魔法生物?”海姆达尔怀疑道。
[我是神奇动物。]关于这一点豆荚很坚持。
实际上应该在前面加个“类”,毕竟豆荚的出世非自然之力,而是人为造就的,不能和其它挺过了大自然优胜劣汰的生存竞争而存活下来的神奇动物相提并论。
海姆达尔挠挠头,“我记得约尔夫和瓦西里耶维奇校长后来一起搞了一个项目,好像就是研究魔法生命……”其实以海姆达尔现有的魔法知识水平,那种命题对他来说就像天方夜谭,如果从别人嘴里听到他肯定会一听了事一笑置之,问题是他亲眼所见,亲眼从梦里看见二人为了这个科研项目没日没夜的工作。
那俩人研究的东西太高端了,简直就是巫师界的科学家嘛。
[父亲很早就开始研究魔法生命了,原先也尝试过几次试验,但都以失败告终,即使有少数活了下来也都体弱多病活不长,我是最后的也是唯一成功的。]豆荚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可惜约尔夫少爷没有看到,拖了那么久,临终前也没有再睁开过眼睛。]
海姆达尔见惯了这猫趾高气扬,突然多愁善感他很不习惯,于是就用了与威克多相同的手段刺激它,“怎么不叫妈妈了?”
豆荚立马中招,全身毛发都竖起来了,使劲的拍爪子,“我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睁眼见到的就是父亲和和约尔夫少爷,叫他一声妈妈怎么了?”
海姆达尔表面上乐不可支,心里对威克多有着说不出的羡慕嫉妒恨,他能通过梦境看见豆荚的出生、成长,而自己什么都看不见,不过转而一想也就释然了,至少自己比约尔夫幸福,400年以后的今天很荣幸的见证了这段历史。
不过很快的,海姆达尔沉默下来,巫师界对一切超脱自然、违背既定原则的魔法行为是采用强烈抵制的手段的。巫师是人,任凭再怎么强大,也都无法逃脱自然界的游戏规则生老病死。从古至今巫师界都不允许巫师创造黑魔法生物,一方面出于安全因素考虑,另一方面就是对“创造”严格控制。
更不要说像瓦西里耶维奇那样尝试创造类神奇动物那般的活物了,只有神能够创造生命,如果哪一天有个人干了神的活,那还了得,人类不需要真实的神,神必须活在虚构中,在高高的云端上睥睨人间,既然落了凡尘,那就必须按照人类的规则进行游戏,必须顺应自然,不然等待巫师界的就是一场叵测的震荡和颠覆。
听豆荚话里的意思,瓦西里耶维奇原来就精通这类魔法,人家的兴趣爱好就是发明创造,创造出来的东西还都是能够喘气的,这就比较严重了。说海姆达尔迷信也好,他总觉得这样的人十有八、九是要折寿的,海姆达尔的梦境旅游到约尔夫的亡故宣告结束,无从得知瓦西里耶维奇的死因,一直以来都没有去问过威可多,总觉得多此一举。
现在,他更不想知道了……
想到这里,海姆达尔看向豆荚,这猫还真是个乐天派,刚才还一副忧郁小生的样子,转眼都已经和奶糖在床上打了好几圈滚了,整整齐齐的被褥被它们翻得乱七八糟,威克多从盥洗室里出来时刚好看见这一幕。
海姆达尔抱起奶糖打了下屁股,把它赶下床,然后眼明手快的提溜起准备开溜的豆荚,不怀好意的笑道,“瞧瞧你,多脏啊,应该好好洗洗了。”
豆荚玩命的挣扎,[不脏不脏,前天才洗过。]
海姆达尔眯了下眼睛,“你昨天好像钻过树丛吧?走之前还兴匆匆的向我保证回来以后会自己洗干净,这么说你在骗我?”
豆荚僵了僵,继续挣扎,[没有没有,你冤枉我。]貌似有点心虚。
“算了,过去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但是你今天必须洗澡!”海姆达尔不容许任何反抗,拎着豆荚的后颈子朝盥洗室去。
豆荚平生第一大恨就是水,原因不明,也许可以把它归结到创造上的一个缺憾,徳姆斯特朗山区滴水成冰,所以它一直待得很有安全感,霍格沃茨不然,再加上德校代表队的船就停靠在湖中,天天提心吊胆的来去,你让豆荚悲剧不悲剧。
与盥洗室门口的威克多擦肩而过时,豆荚朝他送去一个充满悲□□彩的眼神,被威克多痛快的屏蔽掉了,豆荚也知道自己的地位远不如海姆达尔,不过抱着侥幸心理而已,不出所料现实的确残酷,豆荚猫不禁悲从中来。
[父亲!母亲!快来救救我啊!我快要被淹死了!]居然撒泼打滚哭爹喊娘了。
海姆达尔不为所动,冷冷一笑,“你爹妈已经走了400年了,别再给二老折腾事了,让他们清静清静,好好过过二人世界吧,睁大猫眼看清楚,这里只有后爹后妈!”
“乓”的一声,海姆达尔甩上盥洗室的门,随后传出一声凄厉的猫叫。
门外,威克多早已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
卡卡洛夫率众返回三桅船时看见卡捷宁、威克多以及海姆达尔坐在温暖如春的公共休息室把酒言欢,校长和同学们的加入把原本不算热烈的气氛炒了个热火朝天。
卡卡洛夫高兴啊,貌似埋怨的对威克多说:“怎么连金蛋都不要了?”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从身后捧出那只让威克多流血流汗搏了一把的大龙蛋。
其实这枚蛋非龙蛋,如果龙能下金蛋,估计这个种群不是惨遭灭绝就是被人工饲养成流水线上的下蛋鸡了。
威克多从校长手里接过金蛋,奇道,“这东西交给我们自己保管?”
“这枚蛋中隐藏着下一场比赛的线索,要在明年2月24日之前找出线索并想出破解这条线索的方法。”卡卡洛夫的意思让威克多抓抓紧,校长先生对今天比赛完后四位选手的得分不太满意,那个波特居然也拿了40分,和威克多打了个平手,追平了威克多原先的优势,也让卡卡洛夫保持一马当先的美好愿望落了空。
卡捷宁举起杯子,慢悠悠的笑道:“今天是值得高兴的日子,不要把孩子逼得太紧了,该庆祝的时候不该愁眉苦脸,2月24日还早呢。”
卡卡洛夫不敢反驳卡捷宁的想法,扯了嘴角强笑两声。
有名誉校长在前面保驾护航,一干学生也不忙着未雨绸缪、无病□□了,这么高兴的时刻谁愿意去想那扫兴的事,况且时间很充裕,从12月份开始想辙也不晚,于是互相招呼着围坐在了一起就今天的比赛展开了激烈的讨论。
“波特先生是如何拿到金蛋的?”海姆达尔好奇道。
卡罗塞了一嘴的焦糖布丁,听了海姆达尔的问题不由得精神一振,到他发光发热的时候……一张口就喷了海姆达尔一脸,海姆达尔赶紧抽出手绢,匆忙摆手,“不急不急,你先吃。”
“用飞来咒唤来飞天扫帚,把龙从赛场引开,然后回来拿蛋。”莱昂素来言简意赅简明扼要,这让好不容易清空了嘴里食物的卡罗懊恼得捶胸顿足,居然和这么好的显摆机会失之交臂,无论何事,只要经过布鲁莱格少爷之口,再瑰丽的精彩瞬间都会变成索然无味的黑白照片。
“莱昂,我恨你!”卡罗抖着指头指控。
被莱昂直接无视了。
“飞来咒?飞天扫帚?”海姆达尔听得两眼发亮,三强争霸赛比的是实力,是判断,是智慧,哈利这招听上去就很带劲。如果说塞德里克和芙蓉尝试祸水东引,威克多想要借题发挥——通过与龙正面对抗来判断魔法的完善程度,哈利这招靠的就是勇气和自信了。
“他飞的很好吧?”海姆达尔兴致勃勃的问道。
仨好友情不自禁的朝威克多看了一眼,后者的表情古井不波,正在埋头研究手里的金蛋。
“还行还行,比一般人飞的好那么一点。”仨人到底是向着死党的,没有过分夸耀敌对学校的勇士,况且这里都是自己人,没必要装大度显胸怀。
“一般人就像我这样的。”一年级飞行课上始终保持倒数第一的里安坦然的指了指自己。
海姆达尔哪儿能听不出来他们的敷衍,就笑了笑,主动转移了话题。
***
第二天一早,威克多就被霍格沃茨宣召过去与另三位勇士一起接受采访,邓布利多教授很注重校园安全,连《预言家日报》这样的朝廷报刊都不能随便往里闯,更不能任意逗留,就连随机采访学生都有名额限制,采访勇士更要提前预约,也幸好《预言家日报》是朝廷报,有英国魔法部从中斡旋,不然只能在霍格沃茨的大门外一边欣赏湖光山色一边自个儿YY了。
威克多走时海姆达尔也起床了,不是出于生物钟的叫早,昨晚喝了不少掺酒的饮料,本想借机赖床,结果某人走的时候对睡梦中的他来了一记缠绵悱恻的法式舌吻,换句话说海姆达尔是被“啃”醒的。
克鲁姆老爷啃完了大呼一声“世界真美好”精神抖擞的走了,留下他对着天花板一脸的黑线,之后翻了几个身总是睡不进去,肚子很合作的叫唤起来,海姆达尔干脆起床,寻摸早饭去了。
壁炉的火苗压得很低,公共休息室内一片暗沉,空气中残留着淡淡的食物和酒水的气味,沙发靠垫被丢得到处都是,海姆达尔进门时捡起一个四角挂穗的靠垫,用手拍了拍,随手放在一张三人沙发上,眼角扫过沙发的另一头,惊讶的发现卡罗正闷不吭声的奋笔疾书。
“早上好。”海姆达尔怕吓着他,因为他表现得很专注,所以就尝试性的轻喊一声。
“哦,早上好。”显然他多虑了,琼斯先生刚才就觉察到他的踪迹。
“别告诉我你一晚上没睡。”海姆达尔记得这小胖子昨天晚上就坐在这儿。
“睡了,你没看见我换了衣服吗?”卡罗头也不抬。
“你昨天晚上穿的就是这身。”海姆达尔平静的指出。
“我有两套重样的。”卡罗不慌不忙。
他还能说什么?
海姆达尔看了他一会儿,在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伸手去捞桌子上的点心,卡罗突然想起什么,丢下笔蹭到沙发的另一头,对海姆达尔谄媚的笑道,“斯图鲁松先生,能不能把那个金蛋拿来给我开开眼啊?我不告诉别人。”
“你昨天晚上怎么不看?”海姆达尔对他的好奇劲已经见怪不怪了。
“围观的人太多,没好意思。”卡罗貌似难为情。
围观的人太多是重点,昨晚威克多在众人的请求下当众打开那枚金蛋,大家的耳朵集体遭罪,从没听过那么震撼人心的尖叫,好像耳膜都被穿通了,现在回想起来海姆达尔仍然一脸菜色。
卡罗以为海姆达尔在为难,立马表态,“我可以等克鲁姆回来,不过我要求独赏。”
海姆达尔一言不发的站起来,掉头离开了公共休息室,可把卡罗弄糊涂了,正茫然的反省自己的言论是否出现不妥,海姆达尔又转了回来,手里就捧着那枚金蛋。
卡罗喜出望外,眉开眼笑的说:“好哥们啊!”小心翼翼的接过金蛋,没急着观赏,犹豫道,“可以吗?”
“少来,”海姆达尔白了他一眼,作势要拿回金蛋,“我又改主意了。”
卡罗抱着金蛋蹦起来,一边朝后退一边说:“这里看不清楚,我们到外面去。”
海姆达尔无奈的摆摆手,二人离开休息室上到甲板。
实际上昨晚临睡前海姆达尔就征求过威克多的意见,小胖子如饥似渴的围观金蛋,但碍于人多没敢下手,两个眼睛冒了一晚上的绿光,海姆达尔真怕他废寝忘食弄坏了身体,威克多挺大方,说如果卡罗想看,就让他看吧,又不会掉漆,就算真掉了,到时候让英国魔法部再刷一层。
威克多对海姆达尔的朋友都挺不错的,不过都不直接表现,总搞迂回,闷骚的不行,到最后反倒便宜了海姆达尔借花献佛,做了一又一次的好人。但是海姆达尔觉得卡罗他们其实心如明镜,只是没有说破,揣着明白装糊涂,有些事情戳破了反而不美了。
今天是个阴天,清晨的湖面上雾气蒙蒙,卡罗抱着金蛋在甲板上来回兜圈子,意味不明,搞不清楚他要干嘛,海姆达尔也不催促他,任他像个陀螺似的瞎转悠。
经过某根桅杆时,卡罗被桅杆上的某根渔叉吸引——这根渔叉一直插.在那里没动过,卡罗呵呵坏笑两声,跑了几步往舷墙上一靠,把金蛋举起来悬空架出去,回头道:“嘿,你说如果我把这蛋丢湖里去,湖里的住民会不会感激我,以为我给它们送金子,然后咱们就冰释前嫌了?”
“你以为人家像你那么记仇啊?”海姆达尔鄙视道。
“这讲不准。”卡罗一本正经的说。
海姆达尔笑道,“行了行了,赶紧把手收回来,万一人家以为你又要高空投石就麻烦了。”
海姆达尔绝对可以对天发誓,他真的只是随便讲讲,可就是这随便讲讲,一根渔叉应声破水而出,卡罗的尖叫声顿时在湖面上荡漾开去,而后狼狈的一屁股跌坐在甲板上。
这一次,渔叉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也掉在了甲板上,锐利的叉头刺破了甲板,落点离卡罗的裤.裆就差那么一点点,差点让他断子绝孙。
卡罗呆若木鸡的望着直立在眼前的渔叉,浑身冷汗哗啦啦的,肉呼呼的脸颊吓得直抽抽。
“这算不算祸从口出?”海姆达尔本想自嘲,说出来以后又觉得有幸灾乐祸之嫌,正后悔着,却看见卡罗一脸崇拜的望着他,“您真是神人啊,一说一个准。”
海姆达尔没好气的说:“我不介意你说我乌鸦嘴。”
卡罗貌似平心静气的点点头,而后指着海姆达尔的鼻子咆哮,“你个乌鸦嘴!!!”
嚷嚷完了之后,卡罗和海姆达尔相视一笑。
“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是稀罕了吧?”卡罗下意识的伸手去掏本,胳膊刚一动,他就愣住了。
海姆达尔也愣住了。
二人再一次四目相对。
只见海姆达尔脸色一变,望着他下意识握紧的拳头,喃喃道,“……金蛋呢?”
卡罗小脸一白,嗫嚅着,“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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