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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完全没有要下雨的迹象,白夏前两天刚给仙草追过肥,正是需要水的时候,然而老天不给力,只好亲自上阵。
“才一个月都长这么高了,再过十五天我们就能收第一茬了。”
把长出来的野草拔了两个人下山。
以前上后山需要往西边绕一圈过来,自从开了地以后,白勇每天早晨起来,给他们开了一条小路,上下山更便捷。
院子里种的仙草和薄荷也浇了一遍水,白夏琢磨着要给薄荷盖一个棚子,阳光太热烈,薄荷要被晒蔫儿了。
白夏全副武装,拉上自家哥哥和砍刀,准备去村东头砍两棵竹子回来搭棚。
天气越来越燥热,鸡也不鸣了,狗也不吠了。大榕树下躺着两条狗无精打采,伸出舌头一个劲儿地哈气。
“这两条狗倒是知道找地方凉快。”
白夏点点头,她完全不想说话。
白夏步子迈的飞快,她只想快点上竹林,那里凉快。
树上知了知了知了叫个不停,让白夏更加烦躁。
突然,一声绝望又惊恐的声音冲进两人耳朵里,吓得白夏心脏砰砰直跳。
两人停下步子,对视一眼,急匆匆往声音来源处跑。
一间破败的茅草屋,一位头发苍白的老妇人抱着一个小男孩无力的摇晃,嘴巴大张,满眼泪水,却哭不出声。屋里传出来剧烈的咳嗽声,仿佛要把肺咳出来。
白夏连忙冲着那老妇人跑过去,从他手中接过孩子,抱到阴凉处放着。
小男孩的面色口唇发白,呼吸急促,满头大汗,四肢颤抖,白夏迅速的摸了下他的脉搏,脉搏跳动很快。
“他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老妇人目光茫然,根本不知道要作答。
白夏没有办法,急迫地说:“哥,你赶紧回家去把糖拿过来,跑快点。”
白锦泽撒腿就跑,行山村不大,村西跑到村东,速度快的,来回也就三四分钟。
白夏进屋里找了一个破碗,从茶壶里倒了些温水,慢慢倒进小男孩嘴里。
“没有出现呛咳,幸好。”
白锦泽很快回来了,因为急,直接搬来了糖罐子。
白夏赶忙抓出一把糖化开,倒入男孩口中。
白锦泽在边上粗喘着气,由于跑的太急,嘴唇微微发紫。
男孩的症状渐渐缓解,身体不再颤抖。
“二妹这招有用啊,他不颤了。”白锦泽惊奇道。
白夏又化了一碗糖水让他喝下去,肉眼可见的脸色恢复了。
边上的老妇人终于回过神,嘴里不停地叫着“瑾之。”
“怎么了这是?啊?”
“奶,你怎么来啦?”
“这死小子着急忙慌的跑回去又跑出来,话也不说清楚。我以为你出事了。”
白夏赶紧过去扶着她奶奶,方婆子跑了一路,喘不上气。
白夏赶紧给她奶奶顺气,“不是我,是这家的小孩子低血糖。”
“什么…什么糖?”
“可能是太久没有吃东西了,饿成这样了。”
周围人恍然大悟,原来是饿的。
外面有人喊道:“夏丫头,你给他吃的什么东西哦?”
白夏头转过头去,不知何时,院子外围了一圈人。
白夏看着那人,是白夏二公公家的堂婶王氏。“堂婶,我给他喝的是糖水。”
“哦,是个精贵东西哟。”
白夏没再说话,小男孩已经好转了,不再盗汗,身体也不颤了,面色好看不少,虽然还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白夏摸摸他的脸,“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小男孩怯生生看着她不说话。
边上的老妇人哽咽着说:“谢谢。”
“我叫白夏,是村西头白家人,您可以叫我小夏,”又指了指方婆子和白锦泽,“他们是我的奶奶和哥哥。”
“他是太久没有吃东西了才会这样,以后要记得按时吃饭,要是还有这种情况,赶紧灌一杯糖水下去。”
老妇人点点头,又摇摇头,“谢谢你小夏,糖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叫你拿着你就拿着,孩子的命重要。”方婆子虽然有时候有点小抠门,但是关键时刻从来不小气。
平常白夏用糖炒菜都要被她念叨两天,现下却大方的送人。白夏觉得她奶奶真是太可爱了。
“哥,你帮着把他抱进屋里歇着吧。”白锦泽把小男孩抱进屋里,“有什么事就去村西头白家找我,我们先走了奶奶。”
“哥,你先上山砍竹子,我送奶回家。”
两人走到路上,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两个人回到家,白夏拿了篮子去后院拔了一篮子空心菜和鸡毛菜,准备出门时被方婆子叫住了,“再捡十个鸡蛋去。”
白夏忍不住笑了,“奶,你真好。”
方婆子傲娇的哼了声,“下次可别这么大胆了,若是救不过来,别人讹你怎么办。”
白夏点点头出门。
白夏拎着篮子来到茅草屋里,咳嗽声不断响起。
“奶奶,我是白夏。”
屋里的人可能没有想到还有人来,静默了一瞬,老妇人连忙从屋里出来。
“我奶种的菜特别好,最近菜长得太快,我们吃不完,给你们送一点。”白夏把篮子递过去,老妇人迟迟不收。
白夏干脆把篮子放到地上,“我还要去砍竹子,就先走了。”
老妇人眼里噙满泪水,嘴巴无声张开,似乎在说谢谢。
白夏到山上时,锦泽已经砍好了两根竹子,正在削枝叶。
竹林里的竹笋快速生长,有些竹笋长的成人那么高,下半截笋衣脱落,露出脆嫩的竹节,上半截还披着笋衣。
前阵子忙活移栽仙草薄荷去了,方婆子和夏氏又去挖了春笋,白夏做了两坛子酸笋。
端午过后,春笋不再生长,山林边的小竹子丛里,小竹笋破土而出。
白夏弓着背,睁着大眼快速在竹林里搜寻,双手迅速挥动,霎时间,只听见小竹笋被拔断的声音。
白锦泽看着白夏忙碌的背影,欲言又止。
白锦泽那炯炯的目光,白夏如何能感受不到。
白夏无奈地叹口气,“哥,你想问我为什么知道救人的方法?”
锦泽抿紧嘴角,点点头。
“上次去县里听了一嘴,和刚才那个男孩症状有点像,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