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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祯敏望着邹晨，眼里心里全是滞困，她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完全像个呆子一样定在那里。
她到这会儿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只接到一个电话说是邹晨助理，晚上邹晨约她老地方见。到了后她只喝了一杯鸡尾酒。
“穿衣服吧。”邹晨淡淡开口。
吕祯敏紧紧拽着被子低头没动。
邹晨起身，正站在她面前，俯视着她，他的目光落在她头顶，或者，早已越过她的头顶去到了别处。“对不起，我们…都喝多了。”
吕祯敏开始点头，她知道。
“如果我能补偿…”
“不！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吧！邹晨，千万别告诉苏翘，求求你！”吕祯敏突然抬头，眼神近乎哀求，“别告诉苏翘！”
邹晨微愣，看她半晌，抬手又指指衣服，“穿衣服吧。”
他转身出去，开门的瞬间，吕祯敏突然叫他：“邹晨，”
他停步。
吕祯敏盯着他的后脑勺，问：“你怎么想我？”
邹晨没回头，只过了片刻，低声回答：“与你无关，是我的错。”抬脚往外。
“邹晨！”她又叫他。
邹晨手扶门把，再次停住。
“我会让我爸帮你。”
邹晨怔了会儿，突然讽刺的笑笑，“不用了。”
邹晨走后，吕祯敏才听见自己的心跳，狂乱，躁动，羞耻，哀婉。
她背叛了苏翘，自此之后她们的关系如她自己一样，不可能再完整。
可之于他，这间屋子似乎还留有他的体香，地上的不堪还能提示暧昧过的痕迹，他撕碎她，那力道，那声音，似滔天巨浪，能淹没所有的愧疚。
于是那些爱恋历久弥新。
于是那些疼痛忽略不计。
邹晨去了他和苏翘经常去的那间，他缓缓进门走到床边，头向后栽了下去。
被子上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他停滞了思考。
睡不着，起不了，他就那么躺着，空调也不开，窗也不开，窗帘和灯都不开，闷了一上午。
期间邹池轶打电话来，邹晨接起。
“你小子可以啊！龙朝九答应投资了，约你今晚喝酒呢。”
邹晨盯着黑漆漆的屋顶，嗯了声。
“还有中益，收购还有希望，虽然华玺又加了砝码，但咱们还可以跟他谈一谈。”
“交给你了。”
“哎这难关过了你怎么一点精气神都没有呢？”
邹晨挂了电话。
…
事情过后，邹晨又急着回T市了，走前他也没看到陆时，他没发微信，没打电话，只身去了T市。
他卖了所有力气在苏翘身上，她疼痛忍耐，一声不吭，头撞到床头发出一声声闷响。痛苦大于快乐，她便能清晰的听到他的低吼，他像魔怔一般，一遍遍“苏翘”喊得黯伤绝望。最后他痉挛几秒，倒身睡去。
疲累的部分还残留在自己体内，苏翘轻抚他肩上的抓痕，一滴圆滚的泪滚落至发间，渐渐无痕。
…
要答辩了，苏翘要准备毕业材料，暂停了实验。她准备的快，倒有几天时间陪着邹晨。她跟他去星羽，在他办公室的沙发上玩手机、睡觉。
她睡觉的时候永远那么安静，邹晨就对着她的睡颜出神。
有人给邹晨打电话，他接了后对方只说了一句：“邹总，今天苏小姐又去买了避孕药。”
邹晨淡淡回答：“知道了。”
时间都是谎言，是上天跟你撒的慌，有时他带着面具赠你明媚，有时他握着刀子剐你心肠。
…
答辩前一天，邹晨特意做了一大桌子菜，苏翘坐在餐桌旁，望着他。
他们之间更沉默了，谁也说不上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邹晨倒了红酒，说：“祝你明天答辩顺利。”
苏翘笑嘻嘻举杯，“好。”
喝了酒开始吃菜，邹晨坐在她对面，没怎么动筷子。苏翘问：“不饿么？你看你都瘦了。”
邹晨笑道：“你怎么知道我瘦了？”
苏翘勾勾眼，“力气不够了，你懂的。”
邹晨拿起筷子敲她的头，“女流氓。”
苏翘咯咯的笑，笑了会儿又低头吃饭。
邹晨坐在她对面看她吃。突然他问道：“苏翘，读研能给你带来什么？”
苏翘一顿，土豆又掉进了盘子里，她又夹起来放进嘴里，抬头看他，邹晨就那么沉静的，端正的坐在她对面，以询问的眼神望着她。
这气氛像那种正经的谈话。
“带来才华。”苏翘说，嘴里还嚼着土豆。
邹晨问：“还有么？”
苏翘想想，又说：“带来快乐。”
“还有么？”
苏翘缓缓放下筷子，手背抵下巴，问：“你想说什么？”
邹晨审视着她，目不转睛。然后他说：“还能带来安全感，是不是？”
苏翘跟他对视半天，或许知道是哪个瞬间了。
“是，”她坦言，“它能带给我安全感。”
邹晨又笑，“我不能给你安全感？”
苏翘咬咬嘴唇，心想又要开始了。其实他们很多问题都有沟通，只是有时错过了最有效的沟通时间，那些执念便越来越深，根深叶茂。
这时她只要一个撒娇，就肯定能把他哄住了，可他心里的根，她不确定能否拔去。所以她放弃了。
“这不正是新生代的标准吗？安全感该来自于自己。”
邹晨目光不离开她，她说的真实，毫不隐讳，邹晨看着看着竟笑了。
“你笑什么？”苏翘问。
邹晨轻声说：“可我的安全感来自于你啊，我是不是老了？”
苏翘怔住。
这时她真该撒娇去哄了，可她又退却了。
美味佳肴旁，只剩凉凉的一笑。
饭后，两人一起洗澡，邹晨坐在苏翘身后，帮她洗后背，就着满背的泡沫邹晨来回抚摸。两人无言，苏翘偶尔被他摸的痒了，就笑笑。
邹晨把她往后拉，苏翘攥着头发绕到胸前倚在他怀里，她闭着眼睛，听见邹晨说：“苏翘，毕业后，我带你去趟西北吧，你不是一直想去么？”
苏翘睁开眼，自下而上看他，“真的？”
邹晨俯身亲吻她的眼睛，“真的。”
苏翘笑笑，“好，什么时候出发？”
邹晨说：“拿了毕业证就走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