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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很久,天都黑了,有些担心麟仔伤心过度晕过去。
麟仔哭够了,也哭累了,我拍他肩膀安慰他说:“别没出息,没咱过不去的坎。”
他闷声抽烟,我问他家米店咋被砸了,他一个劲的摇头说不知道,有人要搞他,是谁不清楚。
我寻思该不是镇上的张帅吧?
麟仔说不可能是他,张帅虽然混,但他混的层次很低,充其量也就光膀子在学校门口露纹身吓唬高中生,再往高点儿的档次张帅罩不住,没那胆。
这一想咱俩都犯难了,心里没底,到底是报复严麟,还是严叔得罪了人?
我给严麟安排好,随后回雨婷家,晚上我给雨婷她爸说了这事,想通过雨婷家的关系查查幕后到底谁搞鬼。
老爷子自然满口答应,他有点人脉,能尽快查出来。
我身体伤恢复的很快,心里压着严麟这事让我很难受,过了个把星期吧,严麟突然电话我找他,挺着急的。
我们是在镇上碰头的,问他啥急事,寻思该不是找到毁他家的仇人?
麟仔给了我根烟,脸上笑容很苦,他说:“小宝,我想清楚了,人这一辈子没啥意思,过的好是一天,过的差也是一天,以前我踏实做事老实做人,到头来被人欺负的家破人亡,为的啥我都没整明白,我要混,出人头地,混的没人敢欺负我!”
听他说完,我愕然,没懂他是啥意思。
混,怎么个混法?
纹身,拼刀,炸街?
还是经营米厂,给米店生意做大,发家致富,出人头地?
麟仔看我疑惑的眼神,但他眼神透着一股子倔强和暴戾,认真的说:“张帅最近拜了个大哥,混七里巷的,特别的牛气,张帅愿意带我一起……”
我一听七里巷大哥这句话,心就跳了起来,赶紧问:“彪哥?”
严麟眼一瞪,挺意外的,问我认识彪哥这猛人啊?
我忍不住想笑,他脑袋的瓢是我开的,老子能不认识他啊!
这事我没跟麟仔说,想了会才说:“你别跟他混,有兄弟在呢,不愁吃喝……”
麟仔掐了烟,脸色凝重,点脚狠狠拧灭香烟,说:“你不懂,我要给我爸报仇,不出人头地,这仇没法子了事。”
张帅这种小角色麟仔是明白的,不过七里巷可不是小地方,能在那边混的称王称霸自然需要本事,彪哥有这能耐混出头,也证明他是个狠角色,但彪哥是啥的人,我心里清楚,这人不正派,跟他后边混,喝一碗汤,猴年马月才能出人头地?
好事彪哥扛,坏事小弟背锅。
我蹲下来给他点烟,看着车水马龙的大道,给他说:“你看这些个车,便宜的三五万,贵的三五十万,哪一辆咱不都得省吃俭用存好些年钱才能坐进去,你跟人家后边做小弟,背了锅,进了牢,轻的三五年,重的三五十年,你出来在道上是能上位,万一出不来呢,咱亲兄弟不说打击的话,做小弟,咱不乐,做大哥,咱手脚齐全,难道不行?”
麟仔死命抽口烟,没吭气,我继续说:“混道上的,有哪个是吃人吐骨头的狠人,都想自己混好,大哥更不例外,他座驾宝马,心里就在想大牛,落到咱小弟手里的甜头,能买的起摩托车吗?”
他依旧不说话,看模样是在思考我的话,我跟着说:“这条路你别走,咱小农民有小人物的活法,逼我到绝路,咱都是个人物,听我的,别跟他混,有我!”
麟仔抬头盯着我,腮帮子咬的紧紧的,问我说:“你说,咋办,我听!”
现在我没啥好的办法,目前还有很多事要做,我只给麟仔说:“雨婷家的生意最近不怎么好,遭到大势力封锁,不过雨婷和舒玟投资了一家酒吧,我帮你说说先给自个安顿下,咱一步步走,不管是跟张帅,还是跟彪哥混,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而已。”
他心里没底,点头说行,他信我!
咱俩一起吃的饭,完事我就跟麟仔直接找舒玟,酒吧选址在大学城,赚的学生钱。
到大学城,舒玟接我们到店,雨婷正在吧台露着大白腿喝酒,红红的小脸蛋跟熟透的樱桃一样,貌似喝高了,浑身都透着一股浓浓的万种风情,可给严麟小眼神吸了过去,看呆了都。
宋雨婷看我来了,她还没好气的白我一眼,给我整的莫名其妙,暗想这几天我也没得罪她啊?
舒玟笑嘻嘻的给我扯到雨婷边上,小媚眼瞄我说:“小宝宝,刚还跟雨婷聊你呢,在仙禹山,没想到你还有男人的时候!”
她这话听着像捧我,但她脸上掐媚的表情和眼神出卖了她,让我清楚的知道这娘们话里的意思,可不就是说我以前是个窝囊废,突然跟疯狗一样有个男人样,她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平日里被雨婷欺负的跟个怨气冲天的小媳妇一样,我钱小宝还死心塌地不惜生死的护她宋雨婷,这不是贱,还能是什么?
我懒得搭理她,不过这两女人在背后议论我像个男人,让我感到很满足,很得意,心里飘飘然,男人,高傲!
舒玟看我不搭理她,怨气的狠狠掐我一把,嘟囔道:“硬了啊,玟姐说话都不理了!”
她转脸看清楚跟我一起的严麟,舒玟立马就炸起了脾气,仇人见面能不分外眼红?
舒玟苍白的小手颤抖的怼麟仔鼻子,气呼呼的说:“哎呀,是你啊,咋地,还想再绑我一次?”
麟仔是跟我来的,他压根没想到见的妹子会是上次咱绑进小树林的女人,麟仔躲我身后尴尬的笑,指着我脖子说:“是他,都是他指使我做的,我都是被逼无奈,冤枉的……”
靠,这他妈的真是交友不慎!
一下子就被麟仔出卖了,然而舒玟这话引起了雨婷的注意,冷冰冰毫无表情的媚脸盯着我瞅了半天,我赶紧给舒玟使眼色,舒玟自然明白自己激动了,刚想遁走,雨婷却给她扯住,好奇的问:“绑你?什么绑你?”
雨婷问完跟着瞪着我说:“你们两个大男人对舒玟做了什么下三流的事?哦,能耐了,敢瞒我!”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会真想一巴掌给麟仔拍到马路上去。
舒玟没吭气,舔着红唇朝吧台扭着挺翘的屁股溜了,我跟严麟木讷的杵原地,慌慌的。
雨婷没必要知晓这事,况且我虽然绑过舒玟,但咱俩关系也是从那次变的突飞猛进。
不过现在这份上,也没必要隐瞒雨婷,我就把事情给说了,寻思自从仙禹山大闹一场回来,雨婷对我的态度改观了不少,虽然还是冷冰冰的模样,但说话没以前那么打击人。
雨婷气呀,居然敢绑她亲爱的舒玟老公,若是换成以前,铁定得拿刀削我,不过这会,她却红着脸给舒玟说:“幸好这俩男人没啥出息,不然被折腾了,姐可就不要你了呢!”
她俩墨迹了会,我看在眼里挺难受的,喝了杯酒,我跟舒玟说能不能给麟仔安排份活,管吃管住就行的那种。
舒玟想了想,说:“活肯定有……”
说到这她顿了顿,狠狠的打量着严麟几眼,跟着说:“端盘子送酒水,你这哥们肯定不乐意,瞅他长的挺老成,这脸吧能唬到人,看场子会不?”
麟仔听舒玟能不计前嫌给他活,挺开心的,说自个啥事都能干,以前在家就是搬大米的,不缺力气,他还没懂在这大学城酒吧看场子是得冒风险的。
我听着心里犯愁,大学城是块肥肉,这边类似酒吧的消遣场所,没有一百也有五十家,竞争的多厉害不用多说,为了自己场子盈利,各种下九流下三滥的招都能使出来,不仅有黄,还有粉,乱的不行,别人想搞你简直防不胜防。
我替严麟感到担心,不过麟仔雄赳赳,很有一派成大事的雄心,激动的很。
谈妥这事,临走的时候,麟仔高兴的给我点烟,美滋滋的说:“俺来罩场子,往后这酒吧抽烟喝酒啥的不用咱掏钱吧?啧啧,这种地方俺乡人还是头次来,听说陪酒的美眉都水灵的很,我麟仔也要娶个大屁股老婆,生儿子!”
厉害了我的哥,想的可真浅!
淳朴的农村野狗在这事上的想法,也只能是最浅面的点到而至,再往深的,我们没那觉悟,也没那心思,喝酒抽烟存点小钱娶老婆生儿,这辈子也就这样的一个简单轻松的活法。
出酒吧,天已经黑透了,我跟严麟在这样一个不风花,也不雪夜的普通晚上,在人生的道路上迈出了改变一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