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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气迫人而来,狂风呼啸,黑雾弥漫。似乎天地间所有的邪魔恶灵都云集而来,簇拥在尸王小黑的身边。他带着令人无法直视的煞气和黑暗。那一件黑色战甲,上涌动着暗火一样的光芒,他似乎是受到了星剑的影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眸子是暗金的,毫无生气,在睁开眼的瞬间,涂飞远又被震退了一步,小黑的眼神竟然像是死亡的本身,足以让所有的生命在一瞬间枯萎。天地黑暗,魔潮涌动,已经成为极乐尸王的小黑,在失去那几个极乐窟魔修的控制之下,似乎灵智渐开。
“唉……”涂飞远的耳畔又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然而,那一声叹息却是如此熟悉,宛如雷霆一样令众生颤栗。天地尽头有轻微的声音,由远及近走来。
“禹无极?”涂飞远低声在脑中问道。
“用那把祖师星剑。照我说的做,你还有最后的一线机会。”禹无极的声音在涂飞远脑中显得虚无飘渺。
涂飞远一咬牙,抓起身边的祖师星剑。剑像是得到了指引,忽然间涂飞远手腕一翻,抬起了手指向了天空──古剑在他的手里绽放出了一道耀眼的光华,彷佛耀眼的闪电,转瞬一分为六!
那六道光射向天地,然后又从苍穹各处而返,彷佛六支巨剑齐齐落地,尾相连,围成了一个圈,将尸王小黑困在了中心!
“这?”小黑茫然抬头,四顾,“师父!”
那一瞬,六道剑芒凭空消失了,宛如一层薄雾的散去。“时辰到了,剑阵诛魔!”禹无极低声道。
九天之上忽然传来一声惊雷,那一个白色的光圈急收缩,化成六道白光,向着居中的尸王小黑逼过来,将他重重困住。
“不!不!”尸王小黑仰天呼喊,疯狂地伸出手,“师父!”天地如磬,魔气越来越浓重,黑气笼罩着天地。尸王小黑站起,试图狂奔冲出那团幻幻影,就在他动身的那一瞬,地上六道剑芒组成的光轮,迅旋转起来,天地间陡然陷入了一片眩目的白光之中。
涂飞远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周围聚集的灵力碾压成了肉末,闷哼了一声,晕死过去。
在黎明到来的时候,朝阳如旧升起,大地光彩重生,彷佛一切都没有生。不知道过了多久,涂飞远才缓缓地睁开眼,他惊讶地现,自己周围简直像是一个巨大的陨石坑,方圆二十丈都深深地陷落成了一个大坑。
星剑依然在他手中,如同一汪清泉般灵动。
“小胖,你醒过来了?”萧拂衣连忙扶起他,“你快吓死我了。”
“小……小黑呢?”涂飞远艰难地动了一下。
“他在那边,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他一动也不动,没有任何生机,但我却能够感觉到他浑身的灵力在剧烈波动。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真不知道……”萧拂衣有些颓然地道。
“他没死,也不算活着。他被极乐窟的魔道秘法炼制成了尸王,可惜遇到了我们,以至于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禹无极在涂飞远脑中低声道。
“那,他还有有希望再救回来么?”涂飞远犹豫了一下道。
“救回来?”禹无极冷冷地道,“他的生机已经断绝。除非你能取得古昆仑的不死之药,哼,否则什么都别想救他。”
“不死之药?传说之中昆仑山西王母的神药?”涂飞远吃惊地道。
“你也知道这只是传说了。从来就没人见过,所以你也根本无法救他。”禹无极冷冷地道。
涂飞远的神色一阵黯然,但依然固执地道,“小黑……他会怎么样?”
“他没事。”禹无极叹了一口气道,“祖师星剑虽然觉醒。但是以你目前的修为道行,还没能到斩杀极乐尸王的地步。我只是让你利用祖师星剑,暂时震散了他的魔气。他不会受伤,也不所谓生死。如果要想长久地制住他,必须用法宝束缚,用符籙进行封印。”
“你是说,他还活着,但却已经不是小黑了?而且只能永远封印,却不能救过来,是这个意思么?”涂飞远一阵无奈道。
“是的。”禹无极淡淡地道,“极乐尸王的炼制非常奇特,他目前的状态是介于生死之间,不生不死。极乐窟炼制时将会取走他的一部分魂魄,导致元神有缺,才能炼制成绝世尸傀,也就是极乐尸王。所谓大成若缺,就是这个意思。
要想救回他,除非是用大神通,硬将其魂魄唤回,或是以绝世神药再塑其残缺的元神。而这两种方式,你们都做不到,甚至我目前也无法做到。”
“你目前无法做到?”涂飞远神色微微一动,道,“这么说,你曾经能够做到?”
禹无极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道,“我曾经能够做到很多事。但,这又能如何?我无法帮你,也不想帮你。我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
“好吧,有这句话就好了。”涂飞远点头道,“只要你做到过,我就也能做到。我一定会设法救回小黑,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我可是一个魔修。”禹无极冷冷地道,“莫非你也想像我一样,成为一个魔修么?”
“我管他娘的什么修仙,修魔。老子只知道,小黑是我师兄!”涂飞远大声道,“我在这世上什么都没有,在我最潦倒最落魄的时候,是跟他和师傅在一起。
相比其他的修仙宗门,我们确实很穷,但我们都在以诚心对待对方。哪怕只是一个萝卜,都得拗断成三截分着吃。没有尔虞我诈,没有争名夺利。在鸡鸣道的破草席上,是我这辈子睡得最安稳的一段日子。
完全不像其他地方,到处充满着欺瞒到处充满着争斗。相比之下,仙盟和其他门派都让我感到恶心!这就是为什么,我可以不计一切代价要救小黑的原因。”
涂飞远拍着自己的胸脯咬牙道,“因为他们占据着我心底最后一块还算真挚的地方。我可以和其他人耍心眼,我可以和其他人阴谋诡计,我也可以睁眼说瞎话,丝毫不负责任。但是对他们,我却做不到!因为人这一辈子,总要有真性情的朋友,总要有真性情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