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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无妄在涂飞远走后,在观星楼看着天空,脸上的表情却一阵难看。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他感到痛苦的事情,伏在桌案上颤抖着。也许是天空之中的星象让他感到震惊。
秋无妄跌坐椅中,将头脸埋入双手之中,一时只觉前路茫茫,无一分一毫的希望。他忽然叫了一声,转头取出了一付卦签,念诀起卦,占卜凶吉。
凶。
秋无妄眼神冰冷,他定了定神,平心静气之后又重起一卦。
这一次却是大凶。
这个老人似乎猛然火起,呼地一挥,将桌上卦签尽数扫落于地。然而数十支卦签尚在空中之时,就纷纷通体亮起赤红光华,汇聚成一团团淡淡赤色云雾。秋无妄大吃一惊,这才觉自己刚才急怒之下,竟然无意中,将这些卦签震动的位置!
他尚未回过神来。红色灵气就如针如凿,凌厉之极地攻入了他的经脉。当下秋无妄再也抵受不住,猛然一松手,跌坐于地。卦签飞散,尽落于地上。
秋无妄神色一动,忽然扫到地上所摆的卦签,看那方位角度,再推算天时地气,恰好又构成一个卦象。大凶,且有血光之灾。
“我就不信!”秋无妄低低地咆哮了一声,“我就不信没有挽回的余地,一切都还有机会。”他一脚将这些卦签踢得四散。
“妖星浮动,仙魔之战已经迫在眉睫。但我一定可以把握住最后的机会。千百年昆仑传承未灭,这一次斗转星移,未必不能再现荣光,这个孩子就是契机。”秋无妄喃喃自语道。
这栋星剑峰孤独耸立的小楼在今夜的月光之中显得格外的孤寂。
第二天秋无妄很早就找到了涂飞远,“飞远,看来你最近这段修行获益不少。居然已突破到了之境。寻常弟子若要迈过筑基的七星境界,而步入境界。少说也要数年时光。你如今只用去半年左右,不错不错。”
涂飞远这小胖子立刻站起施礼道:“多谢师傅夸奖。”
秋无妄微笑,点了点头,又上下打量起涂飞远来。他盯着涂飞远看了半晌,皱眉沉吟道:“飞远,你此刻真元灵力虽强,但似乎气息纷乱,有阴阳不调之象。这按说是并不可能的,刚刚进入境界不过数日,却显出这等乱象,真是奇怪……”
一道寒气从涂飞远心底升起。他好不容易通过那些骨刃遮掩了身上魔道灵气,只是玄窍脉络并未有所改变。不想秋无妄的眼力如此厉害,一眼就看出了他身上这诸多变化。
涂飞远只好又拿出他装胡涂的本事,一脸茫然,似是全然不明白秋无妄在说些什么。心底却直冒凉气,既然秋无妄能够注意到他的这种变化,其他也有可能,今后他除了要再三小心外,还得准备个什么说辞来搪塞。
涂飞远正在这里大伤脑筋,那边的秋无妄却自顾自不停地喃喃自语,又屈指掐算着什么。这个动作又把偷眼注意秋无妄举动的涂飞远给骇出一身汗来。
过了片刻,秋无妄才一脸纳闷地道:“飞远,你的身体是否有什么不适?”
涂飞远含糊地答道:“前几天在山下瀑布苦修,大概染上了一些寒气,不过已经无碍,而且还服了些服了些丹药。”
秋无妄这才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了,我只推算出你体内气息紊乱,但却并不严重。想必是感染瀑布寒气之后,又服了丹药。现在药性未过,所以才会形成这种现象。
哼,不过你要是是胡闹!这丹药也是能乱服的吗?不求五行阴阳调和,不讲丹华铅汞金精,再好的丹药服下去,也就是你现在这副样子。一定是齐子轩故意整治你,哼,待我去教训齐子轩那厮。”
涂飞远见秋无妄并未推算出其他的事,先放下了一半心,听到后半句,那心又高高提了起来。他可不想让秋无妄再去找麻烦。因为他并没有从齐子轩那里弄过丹药,这一去恐怕就要露馅。
“师傅,没事,那天并不他给我开的药。只是我从齐子轩那里顺手摸了一些丹药回来。所以,嘿嘿……”涂飞远一脸不好意思地道。
秋无妄品了一口茶,徐徐地道:“飞远啊,你入门时间不长,修为进境虽快,但应用还不够纯熟。我星阁门下,并不以仙剑道法见长。别看星剑流现在以剑修正宗自居,但若说引动天地之力,当以仙符道术为第一。今日为师就授你几张灵符,妙用各有不同,你不必明白这些符是基于何种大道至理,现在只要能绘出可用的仙符即可。”
涂飞远是见过秋无妄的玉符威力了,当时大喜过望。潜心向秋无妄血习那几道灵符。涂飞远看着憨厚,但为人极度精明聪慧,等到时近黄昏时,他已已经明白这三张符分别对应的道法。
这几道灵符精微微妙,威力强大,而且制符非常考验修为和灵觉,绝非一朝一夕就能掌握。所以仅凭自身道法,涂飞远目前是无论如何也绘不出来的,就是绘出了也无效用。
不过秋无妄大方得很,一口气给了涂飞远无数黄纸,一斗朱砂,数枝箓笔。让他不急,慢慢练。
这黄纸乃是出自姑射山,峰顶有一种白木,采取这种白木的木浆后,再以之制成绢纸,于极阴处静置三年方可成形。朱砂则是取自海外仙山的丹砂炼制而成。箓笔也就罢了,惟有这毫尖乃是采自成形妖狐的尾尖短毫,灵气自不待言。
这些可都是寻常人可遇不可求的,有着些材料在手,绘符制箓,功效几乎能够倍增。但秋无妄却根本不在乎,这些材料就当给徒弟练手了。
涂飞远不由感慨,这有个土豪师傅,就是不一样。平常制符师求都求不到的宝贝,在秋无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这也难怪,他制符直接用灵宝晶石,其效用强盛百倍,自然看不上这种纸质符箓。
涂飞远这段时间,修行上暂时难以有所进展,索性也就沉下心,学这些制符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