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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这帮人长得倒是差不了多少,都是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而唯一的区别也只能从身材和体态上分辨出来。
只见他们生的有高有矮,有胖有瘦,走起路来不是驼着背的往前蹭,就是甩着八字形的两条小细腿往前拱。
哎呀我靠了!你大爷的!感情你们这大半夜的全都跑这儿来聚会了?这都什么情况啊?
望着眼前这些行动怪异的人,王涛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霎时间便感觉手脚冰凉,腿脚发软。
没办法,与其这样心怀恐惧的瞧着它们,倒不如闭上眼睛来的爽快。
心中打定主意,王涛赶紧闭上了眼睛,将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现。
可谁知道眼睛是闭上了,可脑海里却忽然不断脑补种种可怖、惊悚的场面。
这可着实苦了王涛,他整个人像是被凄冷的寒风给冻得瑟瑟发抖,却依旧呆若木鸡似得坐在桌前一动不动。
之所以不动弹,倒不是因为他的胆子有多大,而是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没过多久,一大群黄皮子精就把王涛给围的水泄不通。
瞧这样子,王涛似乎已经陷入了绝对的险境。
而站在王涛不远处的老道士三人,自始至终依旧保持着僵化的姿态,他们三个虽然一动不动,但一双眼睛却不断朝王涛身边那些黄皮子精身上打量着。
眼见这些黄皮子已经逐渐被引诱出来,老道士先是从鼻孔里闷哼了一声,紧接着嘴里就开始不断念诵起一段玄奥而又悠长的咒语来:“天地玄黄,神兵神将左来右往,黄天在上,厚土在下,二者合一,道法无穷...”
素季平距离老道士很近,饶是如此还是听得一头雾水,心说:师父这段咒语念的可真是前不着边后不着地呀,这都什么和什么呀,我咋理不出个头绪来呢?
因为并不懂其中玄妙,所以素季平对于老道士的崇拜就更深了,老老实实的竖起耳朵听他在那里絮絮叨叨的念个没完没了。
听得正入神之时,岂料老道士忽然来了句:“奶奶个腿的,这还了得!”
素季平愣住了,这也是咒语?
电光火石间,老道士已然直奔王涛所在位置飞身扑了过去,素季平扭着脖子也跟着缓缓打眼这么一望,却只见刚刚在王涛身边围着的老老少少,竟然转瞬间就显现出了原形。
黄皮子精现出原形已然让素季平大吃一惊,但最令他目瞪口呆的就是在王涛身后竟然还昂首站立着一个老头。
只见这老头单手按住王涛的脑袋,双眼紧闭,嘴里还不时发出吱哩哇啦的怪叫。
不知道为什么,当这怪叫声传进素季平的耳朵里面,当场就搞得他头晕目眩,若不是踉踉跄跄的靠在一旁的土墙上,估计就得当场跌倒在地上。
即便站稳了脚步,但那声音却忽然变得越发刺耳了。
加上素季平距离那老头并不是很远,所以耳膜被震得生疼生疼的,无奈下也只有捂住耳朵才稍感心安。
素季平捂着耳朵靠着土墙直喘粗气,眼冒金星的盯着那老头看了看,发现他的身形竟然自身下开始慢慢涣散。
这是咋回事?
难道他这是要魂飞魄散?
正百思不得其解,老道士已经来到老头身旁,“急急如律令!”
随着一声暴喝,两张明晃晃的符纸已经狠狠贴在了老头额头之上。
随后,本已开始逐渐消散身形的老头,竟然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并且自他的额头上还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炸响。
响声所及之处冒出阵阵青烟,搞得屋子里面顿时就像起了一层厚厚的浓雾一般。
“啊!是谁坏了我的好事!”
老头身体剧烈的晃动,他瞪着一双幽绿且狰狞的小眼睛,一下子就对准了面前的老道士。
说实话,这么怨毒、可怖的眼神是素季平从未见到过的,猝不及防之下见到这种眼神,素季平竟然很没出息的当场就尿了出来。
与素季平形成强烈反差的则是老道士那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只见他吐着舌头,哈哈一笑,接着又是两道灵符重复贴到了老头那光秃秃的大脑门上。
老头被符纸束缚的瞬间,小道士也趁机冲上前去,他借着手中桃木剑之威,一剑便朝老头的心口狠狠刺了下去。
很快自桃木剑上散发出一道极为耀眼的金光,这光芒刺的素季平眼睛很是难受,忙伸手挡在眼前才算是避过了金光的冲击。
“不要杀我!我只是一个落魄的穷苦考生。”
“呜呜,我只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乞丐。”
“我本是一个耕田的农夫。”
“我只是一个经商的小贩。”
“我只是一个面馆的小伙计。”
“我只是一个未出阁的少女。”
“我只是一个自给自足的打铁匠。”
“我只是一个酿酒的酒保。”
“我只是一个巡城的打更人。”
“我只是土粒村普通的村民周广才。”
“我只是周广才的夫人。”
“我只是....”
“我只是...”
自老头被桃木剑刺穿以后,他的脸型就开始不断变化成各种面孔,而且还忽然从他身上传出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声音来。
从声音上判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还有稚嫩孩童的啼哭声。
突然出现的变故,吓得素季平早已浑身瘫软,虽然心里惊恐莫明,但他仍很庆幸自己没被当场活活吓晕过去。
对于他这个出入道门的小菜鸟来说,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段时间,小道士已经在地上插上了一杆招魂幡,他紧闭双目双手掐着指决,不断念诵着类似于经文那样晦涩难懂的口诀。
而老道士则在一旁不住地摇头叹息,原本玩世不恭的他,此刻脸上的颜色也很是不好看:“哎,真没想到这孽畜竟然伤了这么多条人命,真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呜呼哀哉,呜呼哀哉。”
过了好半响,老道士似乎才从那种悲愤的情绪当中解脱出来,当即无奈叹息一声:“天道循环,因果自然,若不是尔等作恶在先,岂能被这黄皮子夺去性命?想来一切自有定数啊!”
言罢,撇下小道士不管,径直往王涛身上瞟了过去:“哎,估计这傻小子早被吓昏了吧?”
“净瞎扯!我那能这么轻易的就被这帮黄皮子精给吓晕?其实我这是在装死呢。”
王涛顺势从桌子上爬了起来,刚想好好向老道士炫耀炫耀,可谁知道腿上一软,差点没一下子跪在地上。
眼疾手快的赶忙用双手撑住桌面才将将稳住心神:“哎哟呵,真是好险呐!差点没栽倒在地上。”
傻里傻气的冲着老道士笑了笑:“道长啊,你还真厉害,没想这么多的黄皮子都被你给收服了,真牛哇!”
说完,不断挤眉弄眼的冲着老道士伸大拇指。
见王涛竟然安然无事,老道士反倒是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嘿呀,真是怪事儿啊?
这小子怎么会没事呢?
刚刚那个黄皮子精幻化的老头可是有些道行的邪物啊!要知道它刚才可是差点没夺了这小子的肉身呀。
按道理讲,就算这小子体格健壮,可也万万不能抵挡住精怪的侵袭。
老道士我处理过许许多多类似的事件,还是头一次见到被妖邪缠身,事后反倒像个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的家伙。
就算他不昏睡个几天几夜,最起码也不至于啥事都没有哇,比如说神志不清,精神不振等后遗症竟然都没在他身上发生?
这当真是咄咄怪事,老道士我今天算是大开眼界,竟然亲眼见了一个如此奇葩、牛叉的家伙。
被老道士目光灼灼盯的有些发毛,王涛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蛋儿,然后又伸手挠挠屁股:“老道长,你用这么崇拜的眼神看着我干啥玩应儿?整的我心里直发毛,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
老道士缓过神来,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接着迅速抓住他的手掌,递到自己眼前仔仔细细的瞧了瞧,忽又抬头紧皱眉头的开口问道:“你以前是不是有过什么奇遇?”
“什么,什么,谁遇上谁了这是?老道长你慢点说话行不行啊,我咋没太听懂你话里的意思呀?”
“我的天,你这什么耳朵,竟然连句人话都听不明白。”
老道士气呼呼的再次送了一个白眼给他,然后开始耐心地给他解释道:“我的意思就是,你以前是不是见过或碰到一些懂得奇门法术的人,要是有的话,你跟老道士我好好说道说道,我比较感兴趣。”
王涛眨眨眼睛,木讷的低头想了想,最终也只说出了两个人的名字,一是马老汉,二就是老张叔。
马老汉是带着王涛从南到北的引路人,而老张叔则是这些年对王涛照顾有加的人。
这两人虽然身份不同,但唯一的相同点就是这两人或多或少的都懂的一些奇门之法。
所以当老道士问起这件事的时候,王涛很快就想到了这两个人。
老道士摸着自己的八字胡,眼珠很灵活的转动了几圈,然后又问:“那这两人有没有传授给你一些隐秘的法术,又或是赠送给你什么比较重要的随身之物?”
法术嘛,倒是没人教,不过提起随身之物的时候,王涛首先想到的就是马老汉曾经赠送的那枚贴身符纸,记得马老汉当时还说九年之内不可取下,否则必将大祸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