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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爷今天不知道怎么的,一张老脸上看起来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王涛见状,心里狐疑的开口询问:“王大爷,你今天看起来怎么有点儿,有点儿不太高兴啊?是不是谁招惹到你了?”
“谁也没招惹我。”
“嗯?”
不知怎么的,王涛总觉得王大爷没有说实话,不过既然人家不愿意说,他也不好在追问下去,所以只能尴尬地站在原地不停的搓着手掌。
心里正不停的打鼓,王大爷似是自嘲般笑了笑:“哎,想我活了大半辈子,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惨不忍睹的事情。”
说话间,他已经把自家大门打开了,而且还伸手招呼王涛一起进来。
王涛轻车熟路的颠儿颠儿跟在他身后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两旁木头架子上,芬芳艳丽的牵牛花。
此时正值炎热夏季,花开的正旺,时不时还会有阵阵花香飘进王涛的鼻子。
两人穿过院子,径直进了堂屋。
一进屋里,王大爷就从墙角处的小木箱里掏出一沓黄纸和一把剪刀。
就在王涛错愕的眼神中,王大爷将剪刀和黄纸纷纷放到了桌面上:“臭小子,会剪纸钱吗?”
“啊?”
“啊什么啊,我问你会不会剪纸钱?”
“会是会...”
对于王涛来说,剪纸钱简直是太过轻松了,要说他为何学会了这门手艺,还得感谢村里的老张叔。
自打王涛到了村里,老张叔对他就很是照顾,不但给他分了一小块地用于耕种粮食,还时不时的教他一些简单的小手艺。
这些小手艺看着不起眼,但有时候王涛就是凭着这些小手艺,才能额外的获得一些钱财或是口粮。
一想到老张叔,王涛这心里又开始有些想念他了。
因为自打前年春节期间,老张叔说是要到山外处理一些琐事,可直到现在也没见他回来过。
在这村子里,王涛最亲近的人就是老张叔,如今都快有两年没见过他了,所以心里很不是滋味。
【标注;之前书中交代王涛的诡异身世,说起他当时落难来到土粒村,那时候他的实际年龄是七岁零九个月。
目前这件事情是王涛十八岁时回忆六年前的事情,所以这是十二岁的事。
至于再后来老张叔和王涛上山打猎失踪的那次,就是王涛十八岁的时候了。】
见王涛忽然沉下来,王大爷冲着他的脑袋轻拍了一下:“臭小子,话说到一半儿咋不说了?”
被他一拍,王涛才从回忆当中挣脱出来,伸手在鼻子底下搓了搓:“剪纸钱倒是简单,不过老张叔临走的时候曾千叮咛万嘱咐,说是在他没回来之前,我不能在帮别人做这个剪纸钱的事情了。”
“那又是为啥啊?”
王大爷眨眨眼睛颇为不解,坐在王涛对面的椅子上拍了拍桌面:“你既然会这门手艺,那还不使出来,那不是瞎{浪费}了吗?”
顿了顿,便再次开口道:“我要不是老眼昏花,还能用的着你来帮忙?”
“这...”
王涛有些为难的挠挠脑袋:“王大爷,不是我不肯帮忙,只是老张叔说我要是这样做了,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您看要不还是找别人...”
“老张叔老张叔,张嘴闭嘴的都是那个死老头子,他到底给你吃了啥**药了?整的你对他那么言听计从?”
对于王涛的说法,王大爷很是不以为然,他十分反感王涛对老张叔那么信任。
要说这事儿,还得提起王大爷以前和老张叔的一些过节。
记得有一年,王大爷上山打猎,逮到一只皮毛雪白的野山兔,心想着回家扒皮炖了,再配上一壶老酒,那得有多带劲儿。
可谁知道他刚刚踏进村子,就被老张叔给拦下了,还说让他赶紧把这只兔子放了,说是要不然以后有他的苦头吃。
一听老张叔说让把兔子放了,王大爷当场就不乐意了,与他争辩道:“兔子是我抓的,凭啥听你的说放就给放了?”
老张叔也没同他多讲废话,直接从他手上把兔子给抢了,然后当着他的面就把那只受了伤的兔子给放生了。
王大爷有苦难言,受了窝囊气又没处说理,有心想要和老张叔打一架,可奈何老张叔拳脚功夫了得,自己又不是他的对手。
没办法,火大的王大爷也只能站在原地冲着老张叔连声怒骂。
当时有很多围观的村民都过来劝解,说是不就一只兔子吗,下次再上山打两只呗,人家老张叔这也是为你好,万一你要闹出啥岔子,最后倒霉的还不是只有你自己嘛。
见有这么多的村民维护老张叔,王大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最后跺跺脚,只能自认倒霉灰溜溜的离开了。
自那以后的王大爷就再没有和老张叔说过话,任谁劝都没有用。
本来呢,王大爷都已经快要将老张叔这个人忘的一干二净了,谁知今天却又听王涛忽然提及,于是这火气呀,就忍不住的‘噌噌噌’直往脑门上涌。
王大爷气的手脚发抖,眼前发黑,伸手指着门外:“你给我滚出去!去找你的老张叔吧,我这儿不欢迎你!”
王涛万没料到王大爷忽然之间,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他有些错愕的张张嘴巴,刚想说两句话吧,却在这时候忽然想起了王大爷和老张叔多年的恩怨来。
先是在心里暗骂一声自己蠢,王涛刚想过去扶着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的王大爷,却被他无情的拒绝了。
“嘭!”
随着一声闷响,房门已经被紧紧关上了。
“王大爷!您看您这,哎。”
王涛伸出的手始终僵在半空,他已经没什么理由去敲打王大爷家的房门了。
恰在这时,孙大鼻子从此处经过,他见王涛傻傻愣愣的站在老王头家门口,不免心中好奇的过来搭肩说笑:“小涛子,你站人家门口干啥呢?瞧你这副衰样,不会是让人给你撵出来了吧?哇哈哈...真搞笑啊!”
他说完就开始自顾自的放声大笑,笑的是鼻涕眼泪齐流,但他却不知道,无心的一句话却正戳到了王涛心坎上。
王涛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暗自郁闷了好一会儿,才问他这是要干啥去。
原本还幸灾乐祸的孙大鼻子,听他这样问,一下子止住了笑声。
他紧皱着眉头,很机敏的左右瞧了瞧,见四周无人才凑到王涛耳边低语几句。
王涛听完他的叙述,很显然吓了一跳,下意识捂住胸口:“真的假的啊!”
见王涛还不相信,孙大鼻子一撇嘴:“切,谁扯淡谁是龟孙子!走,哥哥带你去老周家瞧瞧,你只要到时候别吓得尿裤子就行。”
一路上往周家去的时候王涛都是阴沉着一张脸,反观孙大鼻子倒是悠闲自得的吹着口哨:“嘘嘘,嘟嘟,嗷嗷..”
王涛被他吵的有些不耐烦,看神经病似得瞧着他:“你吹的这叫啥玩应儿啊,怎么听起来这么瘆得慌?”
“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啥玩应儿啊?”
孙大鼻子不服气的一仰脖子,狠狠拍了拍胸口,“这是哥哥以前听戏班子表演时学来的小曲儿,多好听啊!咋啥话一到你嘴里准变味儿呢,真没品味,切。”
不满的冲王涛摆了摆手,然后继续旁若无人的吹着声调怪异的口哨:“嘘嘘,嘟嘟,嗷嗷,咿咿...呀黑!”
王涛无奈,只好捂住耳朵,脚下不由加快几分速度直奔周家而去。
好不容易来到周家大门前,却见那里已经围满了人。
王涛瞅准机会,直往人群里面钻,冲破种种束缚,有些艰难的来到门口,刚要往里面走的时候,却被几人合力拦了下来。
王涛困惑的来回扭头看着这些拦着自己的乡亲,还不等他开口说话,却被李二麻子给拉扯到了一旁:“你个愣头青咋啥也不问就往里面走呢,难道就不怕被邪祟给缠上啊?”
王涛不解,问他这话是咋说的呢。
李二麻子张嘴刚要说话,却被王涛身后赶来的孙大鼻子给抢了先:“之前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周家人都已经死了。”
和李二麻子打了个照面,然后才又接着开口道:“哎哟,要说周家人的死状啊,那可实在是太惨了。
据说有的没了脑袋,有的四肢残缺不全,还有缺肝少肺的,总之一句话,只要你敢进去就能看到满地狼藉,那可真是血肉模糊,惨不忍...”
“得了得了,你小子快给我闭嘴吧!说了半天都没说到点子上,还是换我来说好了。”
见孙大鼻子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李二麻子不耐烦地将他往身后一划拉,然后眉头紧锁的盯着王涛:“周家人死的怪异,据说是邪祟所为,刚才素季平带着一老一少两个道士才进去。
他们进去之前曾告诫我们,说是为了避免其他村民受害,不让别人进去乱走,这回你懂了吧?”
“嗯。”
王涛面色凝重的点点头,不由追问道:“那知道是什么邪祟干的吗?”
“这个..”
李二麻子紧抿嘴唇,有些为难的抓了抓下巴上的胡子,正不知该如何回答的时候,岂料孙大鼻子忽然自他身后闪了出来,这家伙伸长脖子,吐沫横飞的嚷嚷:“目前咱们大家伙还不知道呢,等一会儿素季平和那两个道士出来,估计就会有结果了。”
见孙大鼻子又冒出来见缝插针,李二麻子气呼呼的伸手抓住他,直接往自己身后一甩:“你给我闪一边儿去,我的话还没说完,哪儿轮到你讲话,这玩应儿得讲究个尊卑有序知道不?”